对陇嵩州牧卢海钰的召唤避而不答,却对云府郡守府有求必应,甚至常常不请自到,主动上门不是索要图样,就是对账。
而且说事qíng机密,每次跟郡守夫人对账,都弄得很神秘,难道他就不怕郡守大人吃醋打他吗?
多赚了多少银钱,元宝不知道,元宝只知道公子把郡守夫人的丫鬟们迷的不要不要的。
这不,也不知道哪位姐姐跟他说了什么休书的秘密,回来高兴不已,今天一大早就换了衣服要去求亲。
跟谁求亲?郡守夫人的哪个丫鬟姐姐?
反正也拦不住,索xing一同跟去看个究竟。
小元宝追进了郡守府,居然发现自家公子居然不慌不忙地又去跟郡守夫人对账去了。
傻公子唉,这对账哪有求亲重要啊!
正要进屋的赵姜看到了探头探脑的元宝,从背后拍了拍他。
赵姜也发觉了崔严近日的不对劲,来得也太勤了些,而且一来就在夫人房里大半天。
元宝以为是丫鬟呢,头也不回地拦道:“别去捣乱,我家公子一会儿还要求亲呢。”
什么?赵姜闻听此话,急忙奔去前院找人去寻赵默成来,“快去,就说夫人要死了!”
快点儿,快点儿,赵姜在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默默祈祷着夫人可千万不要答应崔公子啊!
远远看到走进二门的赵默成,赵姜急忙越过元宝冲进茗华门内,大喊:“夫人,我爹不是我爹,他也没有跟我娘成亲,他喜欢的是夫人你啊!”
屋内正在对账的俩人错愕地看着门口的赵姜,这孩子乱说什么呢。
茗华看到五色坊的收益,正在跟崔严分析哪种印染样子受欢迎,就听到赵姜一大串让人惊诧的话,反应过来的崔严也傻住了。
赵姜回身拉住刚刚进门的赵默成,向茗华道:“夫人,他不是我爹爹,他是我三叔。”
“叔父,”赵姜眼巴巴地拽着赵默成道:“您快说实qíng啊,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我……”赵默成不知道如何张口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去找我的奶娘来,快!”赵姜对刚端茶过来的小斐大喊,小斐急忙去了。
匆匆赶来的奶娘讲起赵姜的身世。
当年战火遍地,即便是一个小村庄也难以幸免。赵默成的二哥自小尚武,听到起兵的消息哪里还在家中呆得住,偷跑出去投主从军去了。
因赵二哥杀敌勇猛,武力过人,很快便当上了领队。
一日,攻下一贾氏村庄时赵二哥身受重创,留在一户贾姓人家中休养,时日一久与贾家小姐互生qíng愫。
赵二哥伤好后追随部队远走,许诺功成后回来迎娶贾家小姐。
谁知赵二哥走后贾氏发现小姐珠胎暗结,bī她堕胎不肯服药,多次想要逃走被抓回。
贾家正不知如何掩盖此事,恰遇赵默成因私放囚犯逃至贾地,饥寒jiāo迫病倒门前,又恰恰被贾家所救。
现在想来贾家救赵默成一是因为心善,二也有赵默成肖像二哥的缘故。
赵默成年轻体壮,很快痊愈。病好后贾父便将女儿许配给了赵默成,当时赵默成欢喜坏了,远逃异乡承蒙收留不说,居然还得娶娇妻,做梦一般。
结果新婚之夜这个梦就醒了,贾家小姐直接告诉赵默成,自己答应嫁给他就是为了保住孩子,孩子的父亲随军远去,自己要等他回来。
赵默成痛苦不堪,大醉一场之后决定就算是为报救命之恩也要帮贾家瞒下此事,因此照例过起了假的夫妻生活。
数月后,贾家小姐产下一女,取名赵姜。
孩子未及满月,遇敌军反扑,举家逃亡,结果路遇阻劫,一家老小失散。
赵默成护着赵姜母女和奶娘一行四人藏身破庙中,结果赵姜啼哭被敌军发现,赵默成奋力杀敌时,恰遇二哥相救,二哥为救赵默成替他挡下□□。
赵二哥等人力战退敌,但他身中□□将死,赵默成带着赵姜母女给二哥磕头。
却发现贾家小姐抱着赵二哥痛哭失声,原来赵二哥正是赵姜的亲生父亲。
赵默成急忙让奶娘抱过赵姜与二哥相认,并对二哥许诺善待她们母女,待赵姜胜似亲生,为她寻得如意郎君。
二哥临死前得知妻女安好,含笑九泉,贾家小姐亲亲女儿,再问一遍赵默成的许诺后,一把拽过□□安心殉夫。
赵默成埋葬了二哥夫妻后,带着赵姜和奶娘离开,yù投奔高山王,这是二哥临终前向他推荐的。
结果半路上赵姜得病,难以继续赶路,此时恰遇陇西王招贤,赵默成为医治赵姜,只得留下。
随着战功升迁,当上了陇安将军,后来到得渭邑,迎娶茗华。
奶娘讲完,茗华赵姜等人已是泪水涟涟。
一旁的崔严却追问怎么那么巧赵默成娶了他二嫂。
奶娘说姑爷因为私放囚犯逃跑,被贾家所救。
崔严继续细问何时何地私放的什么囚犯,奶娘不耐烦道一切不知。
崔严正要张嘴,赵默成自己开了口。
赵默成那年因孝名被举荐,刚当上郡内督邮,押送囚犯到司命府。
那囚犯年纪尚幼,却谈吐不俗,诉说自己被亲族所害。
那囚犯说家中世代经商,父亲本是大商贾,于前年不幸病故。
叔父不仅褫夺了族长之位,还诬告他侵吞了族里的huáng金。
因瓮金出土的时候,族里的人都来观看证实,确实满满一瓮的金块。这jiāo接之时,突然间全部变成了土块,他一个幼童百口莫辩,便被送官查办,判罚流放之刑。
赵默成仔细询问囚犯那藏金瓮的大小,估算了一下满金的重量,告诉他自证清白的办法,之后就放他走了。
自己因为无法jiāo差,只得往北地逃亡,后来发家致富遭劫后,感染风寒病卧贾家门外。
眼见崔严问东问西乱打岔,赵姜急了:“崔公子您别捣乱!”
听得痴痴的崔严,双眼一闭,仰天长叹,“罢,罢,罢,这就是命啊。”起身告退,元宝急忙跟上。
再无外人了,赵姜一把拉起茗华的手,“婶娘,姜儿叫您一声‘婶娘’,您告诉姜儿幸福要自己争取,现在幸福就在眼前,您可要抓住啊!”
她回望一眼赵默成,接着说:“您看,叔父来了就是紧张您啊,您记挂他,他也担心您,不然您以为那炒麸子皮治箭伤的法子是谁去求来的?还有谁会知道yīn天会箭伤疼呢,您不是说及笄礼终身难忘,你们的缘分那时就已经注定了啊!”
茗华和赵默成四目相对,无言。
赵默成憋红了一张脸,不知从哪里找出的休书,一把撕掉。
茗华心底软软地痛了一下,看着碎纸静静飘落。
赵姜叫道:“都是这东西害得,没有官府大印呢,不作数的!”
赵默成深深看进茗华眼里,慢慢地笑了……
崔严失魂落魄的回府,不动不说话,元宝看得心疼,数落道:“公子喜欢郡守夫人,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放在心里就好,何必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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