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去翰林院,多少是得遵守着那边的规矩。
独留采薇一个人在家,沈煜觉得未免太过于无趣,倒是去药房那边有些热闹,也能打发时间。
“我知道了。”采薇目送主仆两人离开,好一会儿这才是收回了目光。
“少夫人,我们要去药铺那里吗?”鸣鸢小声问了句。
“京城的女儿家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骤然听到这问题,鸣鸢愣了下,然后这才答道:“我知道咱们府里沁岚小姐平日里是读诗书做女红,去其他府里做客,和一些名门淑媛参加一些诗会赏花什么的。”
“现在这天气,可没什么好欣赏的。”采薇笑了笑,她头些年在宫里是怎么过得?
早起上朝,听一帮朝臣在那里吵得头疼,还得拿主意。
下了朝之后还有各地的奏章需要处理,得让应湛看,然后引导他处理事qíng,若是应湛不懂,还得要教他这些是什么缘故,为何要这般处理。
这一处理,差不多半下午又是过去了。
处理了这些还有些其他要紧的事qíng,各部关键的要务还都握在自己手中,采薇得找沈棣和各部尚书、丞相他们商量。
等有了空闲,差不多都是晚上了。
山一般的奏章,有段时间采薇做梦都是梦到处理不完的政务。
若是遇到了灾年,那才是头大,一两银钱得掰开用。
还得去为民祈福,得罪己。
当天子不容易,而当这个摄政长公主更不容易。
记得元延五年天灾人祸齐聚,有谣言说是因为她妖女摄政,所以这才引得大雍朝国事动dàng。
当时那奏章应湛藏匿了没让自己看到,他偷偷处理了那上奏的官员,结果引发了朝廷的一番小动dàng。
到最后怎么结束的?
采薇都有些记不清了。
鸣鸢不知道为什么少夫人脸上露出这种奇怪的笑意,好像是在回想什么,又像是在嘲弄。
“这些我可都弄不来,算了我还是去书房看书好了。你自己玩去,若是觉得无聊便是出去逛逛,不过一个人在外面注意着安全。”
小玫的话采薇不会说这话,毕竟那丫头有身手能自保。
可鸣鸢就是一个普通的深宅大院的丫头,并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
“少夫人,鸣鸢有个不qíng之请。”
看着扭扭捏捏的人,采薇笑了下,“想要跟我学读书认字?”
“啊?”鸣鸢有些吃惊,“少夫人你怎么知道的?”
这都不用费多少心思就能猜出来,采薇没有回答,“读书还好,不过要是写字怕就是要吃些苦头了。”
“没事的,奴婢能吃苦。”她总是有一天要离开侯府,离开这别院。
到时候没了侯府的庇荫,她自己总归是艺多不压身。
采薇点了点头,鸣鸢想要学习是一方面,这丫头也是在向自己示好。
示好不示好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采薇也并不在乎这些,“去准备笔墨吧。”
沈家别院的日子陷入了奇异的安静之中,沈煜每日里前往翰林院,到了酉时便是从翰林院离开。
偶尔会跟采薇说几句翰林院里的趣事,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问采薇这一日里在家做了些什么。
“今天把算是把《诗》教了一半,鸣鸢很是聪明。”
那温热的帕子覆盖在脸上,只觉得每一寸肌肤都是温热的。沈煜深吸了一口气,这段时间这眼前所能看到的是慢慢变得清晰了些。
可是也仅限于此而已,便是他娘子就站在他面前,沈煜也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知道自己不该cao之过急,可是这又怎么能控制得住呢?
“那也是娘子你兰质蕙心,小玫也是聪明,可是学了一年多,也就是只会背几句之乎者也而已。”
采薇闻言打趣,“那小玫可是不知道她家公子在背后这般说她,不然的话肯定得哭鼻子。”
她拿过沈煜手里那帕子,只是手却是被他给抓住了。
“过几日我向皇上告个假,到时候带着娘子你去京城四处走走。”
“这天都冷了,哪有什么好看的。”采薇摇了摇头,“听寸心说,相公你最近也是辛苦,若真是告假,也是在府里休息才是。”
“就是,大哥你现在这个翰林可是比皇上都难见。”外面忽然间传来沈熠的声音。
采薇有些好奇,怎么这天都黑透了,沈熠却是过来了?
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笑着把帕子放到了铜盆里,由鸣鸢端了出去。
“母亲还跟我唠叨,之前大哥不在京城也就罢了,现在都回来了却还十天半月都看不到一次,这在眼前想着念着,可是比在外面折磨人多了。”
虽然已经是冬月下旬,眼看着这第一场雪就是要到来,可是沈熠还穿着一件单衣。
采薇闻言皱眉,“世子爷倒是好体魄,也不怕自己病倒了回头给侯爷和夫人添麻烦。”
“母亲倒是恨不得我病倒,这样她好收拾我。”沈熠说着却还是伸手到了那铜炉旁烤火,“瞧着这天上红彤彤的,怕是要下雪咯。”
“今年这雪来的晚了些,天气gān冷的厉害。”沈煜转头看向采薇,“娘子之前一直在南边,怕是没经历过这边的寒冬腊月,若是身体不适,别qiáng撑着。”
便是再冷的天气采薇都见识过,冬日里大雪皑皑单衣蔽体她都撑了下来,现在每日里在这屋里呆着,有地龙和火盆,却又是哪里会有不适?
“我又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沈熠没想到这两口子一个开口就是讥诮他,一个倒好,亲兄长根本就没把自己看在眼里,他低叹一声,“大哥,你可是知道,头段时间徐国公府出了事?”
“嗯。”沈煜点了点头,“怎么了?”
看自家大哥这般沈熠有些不解,“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徐国公府那点事还不简单吗?小玫整日里跟着huáng裳四处跑,内宅的yīn私可是知道不少。
她又是藏不住话的人,寸心和沈煜不在别院,便是只好讲给采薇听。
虽然也是知道这些王公大臣家里的一些事qíng,可早前采薇知道的可没这么详细。
现下里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了。
徐国公府的六小姐不知道跟谁竟是有了私qíng,珠胎暗结被徐国公老夫人发现了征兆。
老夫人暗地里bī迫六小姐堕胎,结果这差点闹出人命官司。
huáng裳当时去徐国公府便是为了这事——救人。
这件事其实当时也是压了下去,不过不知道怎么的又是被人给折腾了出来。
关键是这六小姐堕胎的时候已经是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这可是在长公主的国丧期间做下的腌臜事。
便是翰林院里提到这事也都会说这么一两句,沈煜自然也是知道的。
“听父亲这意思,怕是徐国公府上保不住了。”沈熠叹了口气,徐国公老夫人找母亲了几次,可是这种事qíng母亲怎么可能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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