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赶忙伸手去为她擦拭眼泪,然后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微微提高音量说道:“许儿你冷静一点,娘知道这件事令人很难接受。莫说是你,这是就算落在我的头上,我的反应也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
见她平静了一些。
继续劝着,“但是你想想,这世间所有的人,有哪个能够选择自己的出身?”
顾许摇头。
“这就对了,咱们就当这是老天降下的考验,而且许儿你也已经熬过去了。你与曾经的顾许告别,现在你身体里流的是北风国上官家的血,与廖如风再无瓜葛,这难道不是老天的恩赐吗?”
“对啊,我现在身上流的是上官家的血,不再是廖如风的……”
聊着聊着,顾许渐渐地陷入了浅眠,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她身旁的顾夫人才松了一口气。
哎,这廖如风作恶多端,到头来却是让他的妻儿来尝这恶果。
第二日
顾安醒来之后便准备出门去打柴,结果刚出房门便看到了在院中站了一夜的廖如风。此刻他面色青紫,双唇毫无血色,两只手僵硬地垂在身侧,只有那双yīn鸷的双眼在向外界表达,他还活着。
饶是心里承受能力再qiáng,一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顾安还是惊得倒退了一步,皱眉喊了一声,“廖如风,你怎么还不走?”
那天看在南姨的面子上才勉qiáng留他一夜,这下南姨也不再了,他还赖在他们顾家做什么,难道就不怕被打死吗?
廖如风嘴巴动了半天才虚弱地说道:“你们把卿儿还给我!”
南姨?南姨昨日不是已经下葬了吗?
顾安疑惑地看向廖如风,这人不会是疯了吧。
“廖如风,昨日可是你亲手葬的南姨,来找我们要人作甚。”话落顾安不想再理会他,背起自己的柴刀向外走去。
站在院门口回望了一眼,廖如风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顾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离开。
直到太阳又升起了一些,顾家人才陆陆续续都起了身,才都发现了院中冻的跟冰雕似的廖如风,顾夫人皱眉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们把卿儿还给我。”反反复复又是这句话。
无论顾家人怎样劝说,南卿并不在他们这里,廖如风就是不为所动,依然重复着那句话。
最后没有办法,顾忠便让他自己去搜。
一个时辰后
甚至连jī窝都被廖如风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南卿的尸身,他彻底地失控了,扯着顾擎的衣领便问,“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盗走了卿儿的尸身!”
这下,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听明白了。
怪不得这廖如风似疯了一般地向他们要南卿,原来竟是南卿的尸身被人盗走了。
这下顾许也不淡定了,立刻扯着廖如风去南卿葬身的地方查看,果见坑中无人。
当夜
不知慈心和尚与廖如风说了些什么,那几yù成魔的廖如风竟是冷静下来,连夜跟着慈心和尚走了。
月光洒在皑皑白雪之上,映衬得院子里异常的亮,顾许站在院中望着那两道越走越远的身影,长叹一口气才放下不停挥摆的右手,她终是了结了一段恩怨。
廖如风,将来希望你不要再作恶,我顾许不再恨你了,从此只愿你我形同陌路不再相见。
不恨不代表不愿,她毕竟是个人不是菩萨,心胸没那么宽广。
“许儿,别站在这儿了,免得冻到你自己。”顾夫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拿了一件披风为她披上。
顾许伸手握住顾夫人的手,轻声说道:“娘,我不冷,你和爹有什么打算,是留在京城还是准备离开?”
“既然知道你已经安然无事,而且南宣那边也不再通缉我们,我和你爹打算回南宣国了。毕竟,我和你爹也老了,落叶总要归根的,那总归有我们的家。”顾夫人眼中满是怀念。
“可是……”
想了想,顾许还是将那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若是告诉娘亲顾家老宅早已被廖如风派人给烧了个一gān二净,她怕是要难过死了,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第二日
顾许回到了望暖楼,直接冲到了风明珏的房间,“四叔…四叔…你别睡了,我找你有急事。”
“……”
风明珏缓缓地从榻上坐起身,伸手揉了揉眉心,一脸不慡地看着顾许,“就不能让我再多睡一会儿?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老人家,哎…这又要长白发了…”
看着他这副耍宝的样子,顾许嘴角一抽。
须臾
待风明珏三杯茶下肚,顾许没忍住开口,“四叔,缓好了吗?”
“说吧,这么早找我到底有何重要的事?”
“是这样的四叔,昨日我偶遇一得道高僧,他为我和阿宣算了一卦说,我们三年内不要见面为好。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安排我们见最后一面。”
听她这样一说,风明珏直皱眉,严肃地问道:“这高僧叫什么名字?”
顾许心知他会有疑,也不打算隐瞒,“回四叔的话,他曾是南宣护国寺的住持,慈心大师。”
风明珏眸光一亮,竟是慈心大师,当下便应了顾许的请求。
“四叔知道慈心师父?”顾许没想到他听到自家师父的名字后竟会一口应下,心下好奇,没忍住问出了口。
风明珏点头,沉声说道:“我受陷害被贬出皇宫的那一年,游历了许多地方,偶然一次机会遇见了慈心大师,与他促膝长谈三日受益匪浅。”
待听风明珏说完这其中缘由,顾许傻了,心中大叹,世间缘分真是奇妙得很。
曾经她在机缘巧合之下拜入了慈心大师的门下,除了呼吸吐纳一些内家功夫,慈心给她讲授的最多的便是各种见闻和轶事,让年纪小小的她,对这世间产生了无穷无尽的兴趣。
她记得很清楚,七岁那年上树抓鸟,不小心摔伤了腿,导致她一个月都没怎么练武,心中抑郁非常,生怕自己的一身功夫就此废了。
便是那段时间,她每日都会去找慈心师父念叨几句,倒倒心中的苦水。
记得有一次慈心师父给她讲过一段异国皇子被贬受难又如何浴火重生的故事。
现下想想,他讲的可不就是四叔的故事吗?
有了风明珏的承诺,顾许便放了心,她应该很快就能够见到阿宣了。
午膳时分
穆清邺来到了她的房中,神qíng很是古怪。
顾许心中生疑,问道:“清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我身体并无大碍,是想问你一件事。”穆清邺吞吞吐吐地说着,目光好似不知该看向哪里比较好,四处游移着。
“你说。”
穆清邺叹了一口气说道:“顾筠,你对那个祁爷的了解有多少?他这两天总是有事没事地与我搭讪,就在今早他甚至还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很是烦闷,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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