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顾安这样一喊,那孩子立刻向着院门口望了过去,见到熟悉的人,松开顾安的衣襟撒腿便向着顾许跑了过来,然后紧紧地抱住她的腿。
“……”
这次,无论顾许如何相劝,这孩子都没有松开手,她走一步,这孩子就抱着她的大腿挪一步。
顾许忍不住抚额,他的个子在孩子中也不算是小的,也已经过她的腰了,就这样撅着屁股抱着她的大腿,真的好不雅观。
“三哥,你过来帮我把他拉开。”顾许求救地招手。
顾安爱莫能助地摊了摊手,转身溜之大吉了。
“……”
用午膳的时候,顾许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孩子不再粘她,而是转移目标到柳儿身上。
柳儿身旁的顾擎一脸哀怨地看着那个孩子,忍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沉声道:“臭小子,你也有七八岁了吧?这个年纪还让人喂饭?你不觉得丢脸吗?”
孩子摇头,张开嘴巴一口咬住柳儿伸过来的勺子,然后半眯起眼睛鼓着腮帮子一下一下地咀嚼起来。
“……”
顾擎见这招行不通,转而改变策略,一脸怨念地看着柳儿说道:“柳儿,你不能这样惯着她,累坏了自己的身体伤到了宝宝怎么办?”
“擎哥,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和他计较,再说我只是动动手,不会累到的。”话落又舀了一勺汤递了过去。
“……”
这一刻,顾擎无比哀怨地看向自家小妹,挑眉无声地问着“你为什么要带回来这么一个小麻烦”。
顾许轻叹一口气,忙别开眼,不与自家二哥对视,若是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定不会把这个小子带回家的,她发誓…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膳后
顾许说了她的决定,一家人顿时欣喜不已,当下便决定明日赶早一起离开北风都城。
不过问题来了,这个顾许捡来的孩子要怎么办,他这穿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走失的小少爷,他们就这样把人给带走的话,他的家人还不得急疯了?
可是若不将他带走,就要为他寻找家人,这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毕竟,北风国都城那么大,挨家挨户地找也要费些时日,他们怕是又要再北风国滞留许久。
最后
还是柳儿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便是将这孩子的画像贴到城中几处显眼的地方,他们只等三天。
若是三天之中有人前来认领,自是最好的,若是三天后还无人前来认领这个孩子,他们就带他一起回南宣国。
第二日清晨,程府。
程修跪在祠堂一夜未睡,手中不停地摇着签筒,“啪嗒”一支签落到了地上,他垂眸一看,仍是那支签,心中瞬间狂躁不矣。
他的身后,程老满面愁容地说道:“修儿,别摇了,你摇了一夜都是这支签,方位定在玄武,说明咱们的彧儿还在北风国的地界之内啊。”
“哐啷!”一声。
签筒被程修一把给扔出了老远,他回头吼道:“可是那帮废物在城中找了一夜,也没把彧儿给我找回来!”
正在这时
一名仆人的声音在祠堂外响起,“并禀报国师,我们在城中的告示墙上发现了小少爷的画像,这上说…”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觉一阵风袭来,手中的宣纸已然不见,这一抬头才发现,程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而那副画像正在程修手中。
须臾
程修盯着画像皱起眉,喃道:“绝味酒楼吗?”
“修儿,可用为父陪你过去看看?”程老抖着胡子问道。
“这就不必了,我会把彧儿带回来的。”
“好,修儿啊,找到彧儿你可不能打他,听到没有?”程老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一句,眼中尽是担忧。
程修并未答话,而是将手中的画像团了两下扔到地上,然后长袖一甩疾步离去。望着程修的背影,程老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开始为自己的宝贝乖孙担忧起来,可别被打坏了啊。
绝味酒楼
程修一脚刚踏进二楼,目光便落到了西北角落里的两个人身上,缓步走了过去。
顾许这边逗弄着孩子正开心,却突然发现孩子有些不对劲儿,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眸带恐惧地望着一个方向,似是要哭了一般。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顾许心中一惊。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走到桌边的,她竟然都没发现。难道说,昨日刚刚吃了四叔给的解药,功力什么的还没恢复好?
“请问你是……”顾许不确定地问了一声。
程修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那孩子身边,揪着他的衣领将人腾空拽起,沉声说道:“程卿彧,这些日子为父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如此任xing?”
程卿彧拼命地摇着头,手里握着的小藤球也滚落在地。
一旁的顾许听到了那声“为父”便知道了这男子的来意,忙开口劝道:“这位老爷,他还是个孩子,有什么话回家好生地同他讲,他会明白的。”
听着顾许不停地碎碎念,程修这才转头看向她,眸光一闪,皱眉说道:“是你?”
“你认识我?”顾许很是意外。
毕竟,她对这男人的长相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程修微勾着嘴,轻笑了一声,“何止认识。”
一时间顾许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愣在那里,看着程卿彧踢着小腿儿不停地挣扎。
半晌
程修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想到你的命还真是大。”
……
直到他提着程卿彧越走越远,顾许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她命大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她命大的?
当夜
一家人便收拾好细软,雇了两辆马车,晃晃悠悠地踏上了回乡之路。
顾忠握着顾夫人的手叹息道:“夫人,这下子我们算是把所有的孩子都带回家了,待回南宣找到了征儿,我们一家人就团员了。”
“是啊,也不知道征儿那边怎么样了。”
说这话的时候,顾夫人有些小心翼翼的,虽然近两年来自家老爷变了很多,但他骨子里依然是那是顽固忠君的将军,现如今他的儿子起兵叛变夺了那个位置,他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谁知
顾忠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我顾忠的儿子,只要他还活着就比什么都qiáng。”
“老爷…你…”
“夫人,从今以后我只是个父亲,不再是将军了。”
“好好好…”
顾夫人连道三声好,双眼都湿润了,她家老爷真真是想开了。
南宣国
顾征站在一片废墟之中红了双眼,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嘴里咬牙切齿地念着一个名字,“好你个廖如风…廖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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