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忍受内心的熬煎,顾许一咬牙转过了头,对上那双清冷的丹凤眼,一口老血哽到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这算是有机会再见了,解释吧。”话落风绝宣饶有兴致地单手撑起头,侧过身定定地看着顾许。
“……”yīn魂不散!
风绝宣看着那个把自己当乌guī缩到被子里的小人儿,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还真是不禁逗。
许久
顾许猛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转身盯着风绝宣从上到下打量起来,目光落到了某处咽了下口水,心虚地问道:“王爷,你净…净身了?”
“……”
风绝宣几yù吐血,他大早上避开众多守卫,特意“借”了南宣皇帝的汤池沐浴洁面,还刮了刮胡子,她竟然问我这个?
“不过并不影响您的英俊。”顾许后知后觉地补道。
“恩。”
不敢置信地瞪大水汪的桃花眼,顾许微诧地张着嘴,她不过是看他脸色比较难看,随口不走心地胡诌了一句话,他竟然那么郑重地回复她?
风绝宣下意识地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温温的感觉从手心蔓延到心底,很奇怪却并不讨厌,姑且原谅她之前的“鲁莽”的行为吧。
正在享受这种感觉,哪知手却被人大力地甩开。
“你……”
“这样摸我的头,我会长不高的!”
顾许瞪了他一眼,天知道她有多在乎自己的身高。上辈子她个子就小,要不是打了几次漂亮的战役,哪个会服她?后来她找娘亲问,为何会比几位哥哥矮了那么多,娘亲笑言“哥哥们怕你长得比他们高,天天摸你的头。”
“哐啷!”门被粗鲁地推开,一群太监簇拥着一人走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那天“骗”顾许进宫的太监。
那太监翘着兰花指数着数,“一、二、三…”
“呦…这次活下来得还不少,有六人呢…”说着便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屋子中间,然后好似闻到什么难闻的气味一样,捏住鼻子,娘声娘气地说道:“这都什么味儿啊!再给你们三天恢复时间,到时候伤口没好也得给咱家gān活儿去!”
话落便嫌恶地在屋内扫了一圈,当目光落在顾许的脸上时,眼中闪过满意,该活着还活着,不错。
第024称兄道弟了
“哐啷!”
太监们又一窝蜂地消失了,屋子瞬间便安静下来。
“爱妃,他好像看上你了。”
风绝宣突然贴近她的耳边悄声说着,温温的热气轻扑在耳畔,惹得顾许的耳廓微微发痒,有些无措地拉开一段距离,扁嘴摇头道:“他一个太监,喜欢我什么劲儿啊!”
风绝宣淡笑不语,看来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单纯,对这肮脏的世界真是知之甚少,宫里那些个腌臜事qíng怕是也没怎么见过。
也许是两人的声音稍稍有些变大,身旁本就睡得不踏实的少年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小哥哥,你醒了啊!”
“恩。”
“我叫施子七,哥哥你叫什么?”
“顾…顾筠…我叫顾筠。”
施子七心中默念了好多次,把这个名字放在心底,虽然顾筠没有救得了他,但毕竟也曾试图阻止过自己那个赌鬼爹,只是顾筠没有这个能力罢了。很久以后,当施子七知道真相的那一天,突然发现老天对他竟是如此残忍。
“那我以后便唤你顾大哥吧。”少年露出了进宫以来第一个笑。
顾许微愣,然后点了点头,这少年也有着很讨喜的虎牙呢。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施子七转头看向顾许身旁的人。
风绝宣并未出声,只是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少年,眼中满是戒备,看得后者背脊一寒,眼睛都不知往哪儿看。顾许见状,适时开口,“他叫风…”
“顾风,顾筠的长兄。”冷冷地抢着道出。
“啊,那这样说的话,你才是顾大哥。”施子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向顾许说道:“那我得唤你顾二哥了。”
顾许:“……”
怎么那么难听?
第二日
也不知施子七是恢复得比较快,还是jīng神作用,整个人状态要比之昨日好了许多,已经可以扶着墙边来回走动。费了些气力走出了屋子,眼见着两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相携而去,便好奇地跟了上去。
“这小子要去做什么?”顾许倚在门口轻喃。
“他还需要成长。”
“何解?”顾许转头问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宫里的险恶可不是一个初涉宫廷的小太监可以挑战的。”话落一个翻身人便不见了踪影。
望着施子七消失的方向,想着风绝宣刚刚说的话,顾许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个少年他还会回来吗?
夜半
屋子里的人被“哐啷”的开门声给吵醒,睁眼便看见两名个子不高的小太监抬着一个人进来,然后并不温柔地将那人扔在了大炕上,就离开了。
顾许忙坐起身,轻拍了下那奄奄一息的人,“施子七?”
施子七并没有出声,只是呆愣地静静盯着房顶。
“施子七,你哪里受伤了?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倒是说话啊!”顾许有些着急地推了他一下。
没有回应。
顾许上辈子长期混在军中,也没少帮衬着郎中给将士们包扎诊治,知道这样问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上前便将施子七的衣服给撕开,然则并没有看到任何伤口。
第025你为何离府
上身没有伤口的话,应该是在腿上,想着便要去扯…
在她撕扯开施子七衣服的时候,风绝宣就觉得有一股火直冲脑门儿,再想到她接下来的意图,感觉自己要被大火烧焦了,眼快于心,上前便将她的手给扯了回来。
“你放手,我得看他伤到哪里了!”
“本王真是好奇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风绝宣紧贴着她的耳根,咬牙切齿地说道。
直到被风绝宣轰出了房间,顾许也没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去柴房换上夜行衣继续在宫中查探。
屋内
不用扯下施子七的裤子,风绝宣便将发生在少年身上的事qíng给猜得七七八八了。
“你这样并不会死。”又凉又不在意地说道,见少年没有反应,继续道:“只会一次又一次地被人这样对待。”
少年的嘴唇抖了一下,开始无声地流泪。
“如果你不想无数次地被人欺rǔ,就只能变qiáng。”话落便将顾许留下的药膏丢在了少年的脸上,转身离开。
紧接着屋内便响起了少年绝望的哀嚎声,“啊…啊…”
门外,风绝宣脚下步子一顿,眼中很快闪过一抹异色,自己走不出来,就不配活着。只是当施子七真真正正地活过来后,风绝宣差点没招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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