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环山
韩绪幼寸步不离地粘着顾许,兴奋地小脸通红,一会儿讲讲这个,一会儿念念那个,抓着顾许手臂的两只小爪子就没松过,看得一旁的韩天弃很是来气,不停地给他递眼色。
然而,都被韩绪幼给自动忽略,顾许更是将韩天弃无视个彻底。
不过她并不是故意的,此刻她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韩绪幼的身上,她摸着韩绪幼带疤的小手,心疼地说道:“绪儿,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娘亲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韩绪幼拼命地点着头,一下子扑到她的怀中,小脑袋一扭一扭地蹭着她的胸口,却仍不自知。
这下可给韩天弃刺激坏了,上前一把将人给扯了出来,像提着小jī一样将韩绪幼提在手中,冲着顾许憨憨一笑,“红娘,我才想起来,这小子三天没洗澡了,我这就带他去洗洗,你先等等。”
直到见他提着韩绪幼远去,顾许才抬手在面前扇了扇,还说孩子没有洗澡,他怕是也没洗吧,这嘴里的味道真是难以形容。伸手轻抚着伤口的位置,顾许微微发愣,她真的是韩天弃的娘子吗?那她为何会受如此重的箭伤?
正在这时,看见余伯走到她面前,笑道:“余伯,这么晚还没睡?”
“红丫头也没睡啊,余伯我年纪大了,觉少。”余伯笑着摇头。
“余伯,您跟天弃认识很多年了?”顾许好奇地问道。
余伯感叹地点了点头,朗笑了一声,“呵呵,可不是有好多年了,刚认识天弃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刚刚满十六岁的孩子,这一晃十一年,他娶了妻收养了儿子,我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
说到娶了妻三个字的时候,余伯还刻意加重了语气,生怕顾许听不清一样。
顾许也是一愣,轻声问道:“那我们办成亲礼的时候,余伯也参加了?”
余伯不停地点着头,心中则是不停地暗骂着,韩天弃你个臭小子,老夫一辈子都没怎么撒过谎,这下子为了你,可算是谎话连篇了。
这你要是再拿不下这小美人,余伯可真就无能为力了,真是累心,一会儿还得去嘱咐下边那些小子,可千万别说漏了嘴,不然这功夫可都白费了。
“红丫头,你也早点睡,老头子我先走了。”
“余伯慢走。”
直到余伯的身影消失不见,顾许才收回视线,眸中更是困惑了,轻声喃着,“既然余伯都参加过她和天弃的成亲礼,他们应该是夫妻无疑了,可是为何心中总觉得怪怪的呢?”
另一头
韩绪幼和韩天弃泡在一个池子里,韩绪幼不停地躲着韩天弃的魔爪,哀嚎着,“爹,你轻点搓,你这是杀jī退毛呢?谋杀亲子啊!”
韩天弃冷笑了一声,抬手照着韩绪幼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是老子捡来的,老子还是个雏儿!”
“……”
韩绪幼嘴角一抽,鄙夷道:“你是雏儿很骄傲吗?你见过哪个大男人把这件事拿出来炫耀的?爹你是不是脑子不好用了,难怪新娘亲不喜欢你。”
“啪!”
韩天弃照着韩绪幼的脑瓜子又是一巴掌,“滚一边儿去!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不喜欢我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
韩天弃郁卒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他到底做了什么孽将这个小畜生捡回来,从捡回来那天开始,就天天和他作对,真是要气死他呦!
看着韩天弃在那自言自语,韩绪幼懒得再理他,光溜溜地爬出水池,扯过一件衣衫,留下了一句话就跑了。
“爹您慢慢洗,我去找娘亲了。”
“赶紧滚吧。”
须臾
韩天弃猛地从池中蹦了出来,嘶吼了一声,“臭小子你给老子回来,你娘亲的卧房只有老子能留!”
韩绪幼捂着耳朵不听他的吼叫,脚下的步子反而越来越快,垂首闻了闻自己香喷喷的衣衫,眸中染上了欣喜,他现在这么香,娘亲一定舍不得他走。
一炷香后
韩绪幼乖巧地坐在chuáng榻边,任由着顾许为他擦拭着头发。
“绪儿,冬天不能湿着头发在外边乱跑,这样很容易染上风寒的,听到了没有?”顾许一边轻柔地用巾帕擦着他的头发,一边苦口婆心地说着,眸中满是心疼。
“娘亲,绪儿知道了,绪儿今天可以睡在您这儿吗?”韩绪幼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被拒绝。
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顾许的心愈发难受起来,伸出十指轻轻地揉着他的头皮,问道:“绪儿,你多大的时候被你爹收养的?”
听她这样一问,韩绪幼轻歪了歪头,伸出手指认真地数了起来。
“噗”
顾许被他这憨憨的小模样给逗笑了。若是没人告诉她韩绪幼是捡来的,就他现在这副样子,跟韩天弃还真有几分神似,说不是父子都没人相信。
许久
韩绪幼才抬头,兴奋地伸出五根手指,笑道:“爹将我捡回来的时候我三岁,现在我八岁,有五年了。”
顾许笑着揉了揉韩绪幼的发顶,“原来你才八岁,个子长得真高,娘亲还以为你已经十一二岁了,绪儿,你爹真的把你养的很好。”
韩绪幼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中,小脑袋一蹭一蹭的,不安地说道:“才不是爹把我养的好,是娘亲把我养的好,这些娘多亏了娘亲没日没夜地照顾我,我才会健康地长大。”
韩天弃刚到门口便听到韩绪幼这声泪俱下的哭诉,“……”
这小子也太会演了吧,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刚刚就连他都快信以为真了,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真的是红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这小子拉扯大的,而他韩天弃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父。
窝在顾许怀中撒谎正来劲的韩绪幼轻轻地转头,便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得以地冲他吐了吐舌头。
“……”
臭小子你死定了!明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爹!
顾许也看到了门口的人,咧嘴笑道:“天弃,你怎么还站在门口,外边冷快进来。”
“是,娘子。”韩天弃乐颠儿颠儿地跑到了chuáng榻边坐下。
哪知,他刚一坐下便听顾许说道:“天弃,将你手边的那块巾帕递给我,绪儿的头发还有些湿,我还得给他擦擦,免得睡觉的时候不舒服。”
心有不甘地将巾帕递到顾许的手中,韩天弃委屈地说了一句,“娘子,要不然你也给我擦擦?”
顾许往他锃光瓦亮的头顶一看,“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天弃,你这头上一根毛的都没,哪里用得着擦?”
“……”
韩天弃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光头,心中窝火极了,暗暗下了个决定,从今天开始他要留发,然后天天湿着头发回来,让娘子给他擦,省得让这小子将便宜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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