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瀚跟随自家王爷多年,只消一眼便明白了王爷的意思,皱眉道:“要么领了这月的俸钱离开,要么进宫净了身回来当差,明白吗?”
“属下…属下…”
少年缓缓地低下头,双掌呈爪状死死抓着地面,肩膀不断地颤抖,半天也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既然没那个心,你走吧。”凌瀚出声。
“不,属下愿意留下!”好似用尽所有气力。
风绝宣墨眉微挑,倒是觉得有些意外,转头看向顾许道:“不知王妃可有意见?”
“如果他真被净了身,那便不用送过来了,阉人真是顶恶心的一类人。”话落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无心顾及周围人的反应,恶狠狠地将金弓塞到风绝宣手中,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向寝房。
回到房中,顾许心绪万千烦闷极了,脑中不断闪过那日廖阉人的yīn险嘴脸,那些不事生产不读圣贤书的太监,只会每天在皇上和妃嫔面前谄媚奉承,手中却可以握着一部分调兵权,南宣国到底是怎么了!这样的江山哪怕有十个爹爹那样的忠将也是保不住的!
看着烛光映在窗纸上的人影,风绝宣若有所思,你也鄙视那一类人吗?
第011是王爷的马
“王爷,这该如何是好?”凌瀚出声。
没理会凌瀚,径直走到少年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禀王爷,属下贱名顾十九!”
“倒是简单,以后就贴身保护王妃吧。”凉凉地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待人走远,顾十九才讷讷地起身跑到凌瀚身旁,咽了咽口水问道:“凌爷,王爷和那些个隐卫们怎么都走了?我还会被…”
凌瀚恨铁不成钢地照着他的脑袋敲了一拳,吐出“不用”二字便离开了。
夜半月升
熄了烛火的寝房中,顾许瞪着黑亮的眼,透过窗纸上的小孔望着院中的动静,就连凌渝都回房了,那人应该不会回来了。
利落地换下累赘的裙袄,着上轻便的男子衣衫便晃身摸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
顾许扒着墙根儿蹲下,上下牙齿碰撞发出卡卡声,然后拼命地抱着双臂搓着,她要被自己蠢哭了,出门之前竟然忘记了这里是北风国,好冷啊!
“再探两间房…就回去…”暗搓搓地想,然后足尖轻点无声地翻墙而过,闪身推门进了一间房。
待眼睛适应了一会儿,能够模糊地看见房内的东西,顾许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书房!
借着火折微弱的光,她挨书架浏览翻找着,越看越是惊心眼睛瞪得老大。风绝宣怎么会有如此多传说中早已绝世的兵书,而且从他给书做的注解来看,这人很不简单,有些她能想明白却表达不出来的东西,他都能有条理地写出来。
眼见着天将蒙蒙亮,一件关于南宣的信件和地图都没有翻找到,顾许就‘随便’顺了两本兵书离开了。
待她离开,一黑影从房梁翻下。
清晨
顾许睁开眼不就后,便有多名侍女端着洗漱的物件敲门而入。眼见着她们将那并不轻巧的步摇固定在她的发间,忙出声制止道:“用发簪随便绾个发髻便好,这些劳什子头饰还是算了…”
“王妃,你忘了今儿个要陪王爷进宫赴宴的。”
“赴宴?”
“对啊,王爷得胜归来,皇上特在宫中摆庆功酒。”
待她穿戴整齐,便有侍女引着来到了府门口。
风绝宣正与身旁的凌瀚聊着什么,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眸光一亮,这丫头打扮起来倒是有几分看头。哪知下一刻,他差点惊掉了下巴。
“……”凌瀚也没好哪去。
那走路带风姿势特别的清奇女子绝对不是自家王妃!
待她走到身旁,风绝宣以拳轻轻地堵嘴,轻咳一声,然后双手背到身后,挺直了腰板。
顾许挑眉,瞥了他一眼,未做停留,一把拉过缰绳踩着马镫翻身上了马。
风绝宣嘴角一抽:她竟然没给本王请安,本王姿势都摆好了。
凌瀚嘴角一抽:我去!她竟然骑上了王爷的爱驹,而且那脾气和王爷一样臭的马竟然没!反!抗!
“不是赶着进宫吗?你们怎么不动?”顾许轻笑着问道。
“……”唉我去!王妃!这偌大的战王府我只服你啊!
第012欢实了不少
“咳咳!”某人又重重地咳了两声。
顾许有些莫名地看了风绝宣一眼,透亮的眸中闪过疑惑,不过也只是一眼便将视线移开不再看他,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身下的骏马身上。纤细白净的小手抚摸着骏马顺滑油亮的鬃毛,心中连叹,真真是一匹好马。
不知是舒服了还是兴奋了,那马竟是微微抬起前面的双蹄仰着头打了个响鼻,然后轻轻落下,用马头蹭了蹭那只正在抚摸他“脸蛋”的小手。
“你这是表达喜欢我吗?”顾许笑弯了眼,双手环着马的脖子开心地蹭了下。
回应她的又是一声愉快的响鼻。
“踏云!”风绝宣严肃地喊了一声。
被唤做踏云的马儿只是微微侧首看了他一眼,便再也没有分一个眼神给他,而是忙于甩着大尾巴取悦于背上的女主人。
“……”他的踏云一定是被下药了!都不理他了!
“……”凌瀚偷偷瞄着自家王爷。
“踏云!”
“……”没反应!
凌瀚觉得实在是没眼看了,忙走到马前恭敬地说道:“禀王妃,踏云是王爷的坐骑,您的马车在后面。”
顾许露出恍然的表qíng,感qíng那位一直唤的“踏云”是这马儿,直说不就成了。顺着凌瀚手指指的方向望去,一辆宽敞大气的四马齐拉的马车映入眼帘。有些不舍地摸了摸身下的马,顾许轻叹一口气翻身下马,决定大发慈悲地把踏云“让给”那矫qíng的王爷。
然后再次没有和某人打招呼,直接钻进了马车。
“……”风绝宣嘴角一抽,心中暗自有了主意,看来是时候该写一份家规了。
抱着暖手的小炉靠卧在铺得松软的马车上,顾许舒服地眯起双眼,这辆马车可比那日回北风国所乘的马车舒服多了,北风的皇族可真是会享受啊!她上辈子过了十六年,都没睡过这么柔软丝滑的褥子。
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顾许将手中的小炉扔到一旁,猛地坐起身,用手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怪不得总觉得错过了什么,刚刚凌瀚说什么得胜归来庆功酒?得谁的胜,还能得谁的胜,南宣败了,皇上会放过爹爹和哥哥们吗?
心中七上八下地,不知不觉一行人便到了宫门口。
“皇宫重地,请卸剑下马步行入内!”守门的禁卫拱手道。
凌瀚翻身下马走到禁卫身边,出示一张烫金的腰牌,那禁卫忙单膝跪地道:“卑职该死,有眼不识战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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