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为什么?”
小鬼咬了咬唇,说:“我若是不继承家业,我就没有能力报仇。”
小鬼虽然没有发怒,我能察觉到他内心的愤怒。
我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问:“你现在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查到一些。”小鬼突然又话锋一转,说:“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谁要绑架你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小鬼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说:“是楼谷家族下的命令。”
我疑惑地问:“因为和你的关系?”
小鬼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的保密工作做得还可以,他们目前还查不到我的头上。是因为你和猎鹰的关系。”
我明知故问:“猎鹰是谁?”
“隔壁王先生,猎鹰是他的代号,王宇新是他的假名,他是特工部的组长。”
“这样子呀,可是我和王先生并没有什么jiāoqíng。”
“他们发现了王先生的身份,并且看到你和他以相亲的名义去吃饭。”
“那他们绑架我能达到什么目的呢?”
“jiāo换一个人。”
“什么人?”
“楼谷家族的族长夫人王玉曼。”
“她被特工部抓了?”
“是的。”
我想了想,问:“上次我听到隔壁房间发出来的女声是王玉曼的吗?”
“不确定是不是她。不过我当时也在想办法去营救。”
“是因为利益吗?若是你救了她,楼谷家族就欠了你一个大人qíng了。”
“算是吧。“
我轻轻地问:“所以你才会安排我住在那儿吗?”
小鬼很快地摇了摇头,并眼神坚定地说:“不,我肯定不会拿你的生命安全来做任何事,哪怕是对我有利的。”
我觉得我应该相信他,问:“这是一个巧合?”
“我当时让秦半夏给你安排一个离公司近点的住所而已,不过没有想到却因此将你卷了进去。”
“秦半夏怎么会成为你的人?”
“我们家族的人领养了她。”
“领养?是不是和我同一间孤儿院?”
我记得我所在的心阳孤儿院,里面的孤儿只要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很快就会被领走。
“是。”
我没有说话,我陷入了回忆当中。
☆、第十六章:儿时的朋友
在孤儿院里,我jiāo了四个朋友,四个最刻骨铭心的朋友。
小包: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爱画画,我当时八岁,她七岁。我对身边的人很冷淡,因为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离开,我不想别人因为我的离去而伤心,而她和我一样是那么地不合群。别的朋友都玩得很开心,我们两个永远站在角落边冷冷地看着他们在玩。有一天我却无意间看到了小包的一幅画,她的山水画上突然换成了人物画,她画了我,画上的我拿着一枝白色的野jú花,静静地坐在墙角发呆,不过我的身后多了两只翅膀。当她发现我看到了她画的画后,她将画递给了我,我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那一刻我决定拿她当好朋友,因为她将我画得那么好看,像个天使一样。我们从此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聊天。可是我们并没有当多久的朋友,她就被人领走了。临走前,她将两个没有馅的包子捏成翅膀的形状,让我吃,说我吃了就可以长出翅膀了。她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我吃。等我吃完了,她才头也不回地跑掉了。任我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再回头。那一刻我泪流满面,心如死灰。原来离别是这么地痛,这么地痛心。
小面:她是我jiāo的第二个朋友。她喜欢跳舞,她还喜欢跑来跑去,然后咯咯地笑。我真的想不明白,她在这种环境里为何还能笑得如此开心。那一年我十岁,她十一岁。自从包子走后,我学会了做包子,我每次特别特别想包子的时候,我就会做两个有记号的包子,然后和面点师傅做的包子一起放在蒸笼里蒸。她虽然叫小面,却一点不爱吃面,她最喜欢吃的还是包子。有一次她抢了我做的包子,一边跑一边吃,还对我做鬼脸。我跑不动,也不可能追上她,我只有急,急得当场号啕大哭,可能是哭得太用力了,心脏承受不起,我当时一下子晕倒在地。陈院长得知后狠狠地批评了她,说她害得我差点就死掉了。她听了后很内疚,她也开始学做包子,而且做的包子还是心形的。她做好后拿给我,我生气地扔在了地上。她咬了咬嘴唇,说我明天会蒸出更好的。等她走后,我就捡起来吃。我其实并没有生气,我只是害怕我们成为朋友,我还是忘不了和包子的离别。过了几天后,我发现她做的包子上都有个月字。我很好奇包子上怎么有字,我决定去偷学,可是她却不再做这样的包子了,我却忍着一直不去问她。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来找我,问我真的不想知道包子上为什么会有字吗?我忍住了,拼命地摇了摇头。当她说出她明天就要被领走时,我的眼泪却没有忍住,一直哗啦啦地流。她过来抱住了我,陪我一起哭。那一刻,我知道我们早已将彼此当成朋友了。第二天,她来敲门,我没有给她开门,她从门fèng里塞了一张纸进来。纸条上面是将字印在包子上的方法,下面是一句话:小月,你要好好地活着,等我回来给你跳舞。我忍住没有去送她,却忍不住流泪。那张纸我一直珍藏到现在,只是我再也没有见到她了。
小树:他是我jiāo的第三个朋友。他是个有乙肝的男孩子,长得瘦瘦弱弱的。我第一次见他,我十二岁,他十三岁。院里的其他小朋友都躲着他,是怕他传染,他每次吃饭时都一个人在角落边安静地吃着,我没有去看他,只是在看他的专碗和专筷。我没有躲他,也没有和他说话,因为我还是怕jiāo朋友。在一个晚上我在墙角边看满天的繁星,我听到了不远处有打碎的声音,我连忙走了过去,我看到了他用打碎的碗片在割自己的手腕,血一下子像流动中的水一直流一直流。我吓得赶紧叫救命,他也总算捡回了一条命。我去医院看他,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chuáng上发呆。他看到我来时很惊讶,并让我不要靠近。我没有听从,反而坐到了他的chuáng边,拉起了他受伤的手左瞧右瞧,还问他是不是很疼。他没有说话,只是拿流着眼泪的眼睛一直看我。我和他说他得了乙肝还可以活很久,可是我得了心脏病,医生说我活不过二十岁,他听了后哭得更凶了。第二天我也申请用专碗和专筷来吃饭,我说我的手碰到了他的血。我因为有心脏病而无人领养,我想他因为有乙肝也不会有人领养,我们能一直在一起生活。可是没几个月后他却被人领走了。我求陈院长不要让别人领他走,陈院长说他只有被领走,他的病才能被治好。我虽然舍不得他,但我更希望他能过上平常人一样的生活。他走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去送他,我在心里对他说: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都会去接,你走,无论多近的路,我都不会去送。不过我知道他和我一样肯定哭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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