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见宫女端着青花瓷镶金边的碟子走到了沈嘉园的跟前,他又道:“嘉园入宫来也不必客气,若是想要吃什么点心了,只管和皇后……”见刘贵妃和秦妃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皇帝连忙改口道:“和公主说一声,让御膳房给你们做就是!”
“是,臣女多谢皇上厚爱。”沈嘉园再度要行跪礼。
皇帝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道:“莫要跪了,今天这跪来跪去的怕也跪了不少次吧?女孩子矜贵,朕便赏你一个恩赐,日后进宫和玉柔公主一样,跪拜行礼之类的比照着她就是了。”
说完,他笑意吟吟,一副慈祥模样的又望着了玉柔公主:“这下子,玉柔可是满意了?”
玉柔上前两步,走到上首,笑眯眯的伸出双手,在皇帝后背上不轻不重的敲打两下,讨好他道:“儿臣就知道,父皇心中还是最疼我的。”
“那是!”皇帝反绕过手,把玉柔拉到他的身前,轻点了她额上的红点一下,笑眯眯的“朕也深以玉柔为荣呢!”
正说着,田林捧着一个紫色的雕花木盒走了进来。
皇帝伸手接过,郑重其事的jiāo到了沈嘉园手上:“此令牌是出入宫闱的通行令牌,十二个时辰都可通行无阻的,嘉园可要收好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欺君?变故突起!
“十二个时辰?”这意思便是,只要她沈嘉园想要出入皇宫,什么时辰都是可以的?便是夜深人静之时,她也可以拿着那枚令牌通行无阻?
这可真真算的上是天大的恩典了,便是玉柔公主,出去皇宫都需的诸多的请示吧?
沈嘉园手握着那枚令牌,心里百感jiāo集。她自是能察觉出皇帝对她的不同qíng意来,然,她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手笔!
“嘉园谢皇上恩赐,皇上万岁!”这次,沈嘉园是诚心诚意,结结实实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而皇上也是含笑应下了,又对着沈嘉园和玉柔嘱咐一番,才大踏步离开了咸福宫。
前脚,皇帝离开,后脚,刘贵妃就皮笑ròu不笑的朝着沈嘉园走了过来:“没想到,你倒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的!”她眉梢微微挑了一下,语调仿若头上珠翠一般,虽是表面荣光,暗地却是冰凉渗骨。
她在离沈嘉园两步远的地方就站定了。
鼻端再度缭绕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却像是从玉柔的方向传过来的。
彼时,玉柔正背对着她,似是在与南宫美霖低声jiāo谈什么。
南宫美霖脸上的神qíng有些担忧,见着刘贵妃走过来,她伸手便紧紧拽着玉柔,一把把她拽到了身后。
南宫美霖的动作太多突兀,莫说已经走到身前的刘贵妃闪过了疑虑,便是皇后和秦妃亦是有些不解的望向了南宫美霖。
刘贵妃盯着南宫美霖的眉心,偏头,又看了一眼沈嘉园,似是明白了什么,抿唇轻笑一声,她却是突地开口问道:“玉柔公主可是身子有些不妥?”
玉柔额前的伤有些深,虽然有红花药水上着,但皇上刚刚那无意中的一点,却是让她原本已经能瞒天过海的伤口再度渗出了丝丝血迹出来。
心中正焦急不已,却不防猛地听到了刘贵妃的话,玉柔的身形一凛,站在南宫美霖身后,几乎快要急出了眼泪。
沈嘉园彼时也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朝前伸出了她的胳膊,露出她手腕上那一道深深的血痕来:“贵妃娘娘可是又闻到了血腥味道?”她笑着垂眸,落在了手腕上。
刘贵妃微微顿足,抬眼看一眼沈嘉园,眼睛余光又从她手腕上掠了过去,她唇畔的笑意味不明:“嘉园姑娘这是刚掐出来的指痕吧?怎么,你是害怕本宫呢?还是意图遮掩什么?”
她说后一句话的时候还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依旧站在南宫美霖身后的玉柔公主一眼。
那眼中的神qíng摆明了就是怀疑,沈嘉园是在为玉柔遮掩什么!
看着三人之间的暗涛涌流,皇后的凤眸也眯了起来。这三人绝对有事,但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qíng?玉柔一介公主却被南宫美霖拉于身后,这也委实有些失礼!
她起身,也缓步朝着几人走了过来。
沈嘉园和玉柔公主,包括南宫美霖的心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处。眼见着已经遮掩过去了,可怎的,有突地起了这等变故呢?
闻着渐浓的血腥味飘散,沈嘉园心慌不已。一手抬起,把袖子轻轻放下,遮住她腕上的指痕,她勉qiáng扯出一抹笑容来,对皇后见了一礼。
皇后微微颔首,那目光却是直直的望向了南宫美霖身后的玉柔,轻声唤道:“玉柔,堂堂公主却这般畏首缩脚的,这便是母后教你的礼仪吗?”
玉柔轻咬着唇,连忙跪地:“母后恕罪,玉柔,玉柔也是……”她qíng急之下竟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借口来。
刘贵妃看着玉柔低垂着头跪在那儿,又见南宫美霖,沈嘉园一脸凝重的也跪了地,不觉笑了笑:“这是怎的了?莫不是,本宫刚才的话是说对了?”
恰此时,正好有宫女走了进来,行礼道:“皇后娘娘,苏太医过来请平安脉了。”
皇后还未说话,刘贵妃在旁却捏着帕子捂唇轻笑了起来:“皇后娘娘,嫔妾刚才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玉柔公主便如此惊慌失措,怕是真有什么不妥也未可知。恰巧儿苏太医过来了,不若让他为公主看看,皇后娘娘您也好放心了。”
皇后有些恼怒刘贵妃此话,可看玉柔身形微颤的模样,她心中也是诸多担忧,便点了点头:“也好,就请苏太医进来吧。”
这话仿若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沉甸甸的便投入了心湖之中,心湖内霎时便掀起了一片惊涛骇làng。
怎么办?怎么办?若是让太医查看,势必会看出问题来的。
看着一名身穿藏青色太医服饰的人走了进来,沈嘉园的心慌张起来。这……若是露馅了,莫说是当公主伴读,便是定她一个欺君之罪也是可能的呀。
她低敛着眉,顺着地面小心的朝着玉柔看了一眼。
却见她低着头,正轻咬了唇瓣,脸色苍白,满脸惊惧。显然,她也是害怕极了。
彼时,苏太医已经走过去为皇后把脉了,刘贵妃狞笑了一声,也坐到了凳子上。
沈嘉园眸光低敛着快速扫过众人的脸,见无人注意这边,伸手拉起玉柔的手,她便快速的在她手心写了两个字。
玉柔呆怔的望着她,沈嘉园眼皮往上翻了一下,轻声道:“公主放心,您的额饰完好。”
这意思便是额头处已经重新结痂看不出什么来了?
玉柔的心猛地松了一下,只要不显露出来什么,一切都好说!她回味着沈嘉园写在她手心的两个字,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
彼时,皇后的声音也正好响了起来:“公主今儿个有些不对劲,你过去也为她把把脉去。”
“母后!”玉柔有些嗔恼的喊了一声,随即起身,快速跑到了皇后身边,附着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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