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演的目光停落在六皇子用扇子端着的花儿上,久久没有言语。沈嘉园现如今就像是那含苞待放的花儿一样,yù要迎风绽放出她所有的美丽来,可他也不是就能够一定能看到她灿烂盛开的。
京中风云诡谲变化,边界也战乱连绵,说不得很快他也得离开京都前去边界寻找下落不明的兄长的,这若是他离开,那袁佩余……
古来今往,女子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若是沈嘉园家中长辈要她嫁给袁佩余,似乎她也没得反抗。陆演嘴畔的笑容有些僵硬起来,淡淡的仿若风一chuī便能都散开了似的。
六皇子看他这样子,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感叹了一句:“也不知花开时候,到底是谁有这个福气能够先睹为快了呢。”他松开了端着的花苞。
抬眼,正瞧见有人匆匆的跑了过来,是玉和宫中的太监。
见六皇子和陆演在此,他连忙行了一礼:“奴才见过六皇子,见过陆公子。陆公子,平安县主被皇上打入天牢了,玉柔公主让奴才来告诉你一声。”
第二百一十五章被关天牢,饱尝冷暖
“什么?”陆演大惊失色,他瞪直了眼睛,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qíng?”她怎么会被打入天牢了呢?她是犯了什么错了?心头有万千的疑问想要问个清楚明白,但眼下,他却更担忧沈嘉园的处境。
双手搭着在太监的双肩上,他身子都微微有些哆嗦起来。
六皇子也是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手摇着的折扇僵硬的停下,他保持了那个姿势,久久没有缓过神来,等回味过小太监说的话中意思之时,陆演已经一路跑着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六皇子见那太监要走,伸手,一把把人又扯了回来,脸色凝重,神qíng认真:“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父皇怎么会把沈嘉园打入天牢了?”
“说是平安县主与匈奴中人暗中纠葛,接近公主,意图刺杀皇上,妄图想要颠覆北魏朝堂,祸乱江山的。”那小太监连忙把在尚阳宫内发生的事qíng一五一十的和六皇子说了。
六皇子提着太监衣领的手不觉松了下来,怔怔的,他道:“确定那红镖和那巴沙蛇就是沈嘉园所有之物?”
“千真万确的事儿,那红镖是建安伯府三姑娘专程送进宫里来的,就是怕平安县主真与匈奴人勾结,导致伯府一众人都会受到牵扯的。而那巴沙蛇则是当真皇上的面,从平安县主衣袖中滑落出来的,这两件证物,每一件都是铁板上钉钉的,无可否认的事实啊。”说完,那小太监似是怕惹祸上身似的,又连忙道:“玉柔公主还等着奴才回话呢,奴才这便先告退了。”他行了一礼,脚步急促的离开。
六皇子抬头望一眼已经微变的,有了乌云的天,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看来,真要出事了呢。”他抬脚,朝着宫门口也走了过去。
而此刻,沈嘉园已经被人押着上了囚车。
陆演刚刚跑到宫门口,便见那囚车钝钝的朝着远处驶去。
“嘉园!”他上前,想要冲过重重的侍卫,然而,那一排的侍卫却是不约而同的都拿出长矛挡了道路。
陆演双手使劲扒着两侧的长矛,探着身子想要去触碰到沈嘉园,但长臂徒伸出,却又只能颓然的落了下去,双眸空dòng无神,他踉跄着向后倒退了两步:“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嘉园!”他又再度大喊了一声,然而,那囚车离得太远了,他的声音飘dàng在风中,只是飘渺的传到了沈嘉园的耳畔。
沈嘉园苦涩一笑,没有转头,也没有去回应陆演的呼唤。通敌的大罪,她不想把陆家也拖到这趟浑水中来。
只能缓缓闭上眼睛,头微微扬起,任由风chuī拂着划过她的脸颊,最后感受一次这大自然的美好。
马车在天牢前停下,远远的,袁佩余正从刑部走了出来。看着关押在囚车中的熟悉女子的身影,他微微挑了一下眉梢,随即抬脚走到了囚车的旁边。
“沈嘉园?”他眸中难掩的愕然,“你这是?”
“见过广恩候,平安县主私通敌国,意图谋害皇上,现已经被皇上下旨押入天牢了。广恩候您身份尊贵,还是莫要沾染上囚车的脏污了。”一旁跟着囚车的侍卫见袁佩余上前,连忙闪身遮挡了一下,笑着回道。
“通敌,谋害皇上?”这罪名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大呀。袁佩余脸色微微沉了下去,但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那马车缓缓被打开,沈嘉园被人带着渐渐离开。
沈嘉园被人直接扔到了一处寂静的囚室中。囚室四周都没有人,沈嘉园缩着在囚室的角落中,双手抱膝,回想着今天的事qíng。
那巴沙蛇出现的太过蹊跷,到底是谁把那东西放在她身上的呢?
沈嘉园脑海中细细过滤着先前接触过的人,沈梦园,固安县主,太后,萧媚儿,这四个人,前两个是恨她入骨的,也是最有动机这般对她的,可沈梦园到底是和她同出建安伯府,她若是被冠上通敌,刺杀皇上的罪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她会用这么愚蠢的法子来对付她?
沈嘉园摇了摇头,嘴巴微微翕动着,下巴抵着在膝盖上,她心道:“不会,沈梦园肯定不会有这么愚蠢的。”
“那就是固安县主?”可她若要对付她的话,好像也想不出这种法子吧?看她先前张狂得意的劲儿,如果真是她gān的,她应该早已经露出破绽了。
至于太后,虽然深藏不露,可她自认为,太后对她还是有几分怜惜之qíng的,她堂堂一个太后,也没有理由去这么对她。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萧媚儿了。可萧媚儿那浅笑的和气模样,也不像是会暗中下黑手的人。那就是玉茜公主?玉茜公主是秦妃的女儿,秦妃又是陪着沈梦园,固安县主去皇上跟前告御状的人。
莫非……这巴沙蛇是玉茜公主做的手脚?可她和玉茜公主无冤无仇的,她又有什么理由来对付她呢?
沈嘉园抬手揉了揉太阳xué,她现如今连那蛇是如何到她身上的都不知道,可要如何洗脱了身上的罪名呀。
天色渐渐yīn沉了起来,隐隐的有小雨淅沥的声音响起。沈嘉园缩在角落中,心里却仿若下了磅礴大雨一般,
而与此同时,崇武将军府内,少将军庞容临的书房内也是一片yīn沉沉的。
庞容临坐在书桌后面,他坚毅的侧脸上带了一抹凛然的风霜,唇也抿的紧紧的,双手搁置在桌子上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bào凸。
“啪”的一声,他使劲的捶了一下桌面,抬眼瞧向了一旁站着在窗边的人:“陆演,你说嘉园当真被关押在天牢之中了?”
“是,可现在天牢里看管森严,陆演进不去,也看不到嘉园现如今是什么模样。那地方,可是一百零八样酷刑的,嘉园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若是……”陆演脸色变了一下,手伸出扶着在窗台上,他五指并拢,使劲的扣着了窗台上的木头,只把那木屑都扣进了手指fèng中,他却恍然未曾察觉,转头望向了庞容临,问道:“少将军说现如今该如何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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