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园笑着伸手摸了摸,道:“眼色不错,确实是蜀锦的,应当是蜀锦中最好的了。皇上可当真是舍得。”沈嘉园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便道:“收起来吧,左右现如今我在病中,也是穿不得这种衣服的。”
“别啊,奴婢倒是觉得穿上新衣说不得能冲冲晦气呢。姑娘,要不然,明儿个,奴婢就给您换上这一套蜀锦的吧,咱们一直在屋子里呆着也不是一回事儿,苏太医不是说了么?一直闷着会憋坏的,咱就美美的到院子里走一遭,说不定心qíng就能好点了呢。”心qíng好了,病就好的快一些。月桂的想法很简单,她没有爱过人,也没有被人爱过,想当然的,有时候也理解不了沈嘉园的悲悲啼啼。
沈嘉园抬头望向她那明媚的笑脸,也知她是在哄她开心,便点了点头:“那好吧,等的明儿个了,我就穿这衣服,到院子里坐坐。”整日的闷在房间里想着陆演,不过是更添了哀伤而已。
若是知晓她这般不爱惜自个的身体,陆演怕是也会着急的。
然而,令沈嘉园没有想到的是,在穿了那衣服的第三天夜里,她却又突地发起了高烧。那高烧一直持续了两日,药石无效,便是苏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后来,还是沈嘉园咬牙说,“要不然再加大了药剂量。”
苏太医在斟酌一番之后,答应了,给沈嘉园的退烧药物中加大了分量。说来也奇怪,当天下午,那烧便退了下去。
娇兰苑中所有的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沈嘉园也因为有了药物的作用,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她睡得并不安稳,睡了一会儿,便被难受醒了。那种难受的感觉,说痒不痒,说疼不疼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的从肌肤中冒出来,她抬起右臂用手使劲的抓了难受的地方两下,却觉得不仅没有缓解一点儿,似乎,那症状变本加厉了。
“这是怎么了?”沈嘉园抬手使劲的挠了挠脖颈处,扬声朝着外头叫唤道:“沉香,月桂,给我拿一面镜子过来!”
彼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沉香和月桂正在梳洗起身,听到沈嘉园的喊声,两人匆忙收拾一番,赶忙跑了进来。
沉香是先到沈嘉园chuáng榻前的,伸手接过沈嘉园手中撩着的chuáng帐,她搭着在了一旁的钩子上,笑道:“今儿个听姑娘这喊声倒是……”沉香的眼睛在看到沈嘉园脸上出现的红疹之时,猛地瞪大了眼睛,“啊”了一声。
沈嘉园彼时正要用手去抓脸,被她这一声惊叫吓的手颤了一下,“怎么了?”
“姑,姑娘,你先别用手抓呢。”沉香双手赶忙拽着了沈嘉园yù要抓上脸的手,她则瞪着眼睛细细的在沈嘉园脸上看了一下:“姑娘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沈嘉园染天花?
沉香心中“咯噔”一声,联想起这两日来沈嘉园的症状,越想越觉得心慌。这症状怎么这么像天花呢?
只是,姑娘这一直在娇兰苑中啊,从来都没有踏出过的,怎么可能会染上了这么一个病呢?难不成是天牢中染上的?沉香惴惴不安的想着,那眸光却是眨也不眨一下的直勾勾望着了沈嘉园。
“前胸后背都有些难受,沉香,我怎么了?”沈嘉园双手拽着了沉香的手,看她那凝重的脸色,心头也掠过一层不好的预感来,“你赶紧的拿面镜子过来,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镜子来了!”月桂从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面镜子。只是当看清楚沈嘉园脸上的红点之时,她却猛地顿住了:“姑娘脸是怎么了?”是被蚊子咬了吗?可这季节没有蚊子啊。而且,就是蚊子咬的,也应该不会那么多吧?
看她那呆愣的模样,沈嘉园抬手,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镜子,刚照一下,她便“呀!”了一声,抬手轻轻抚上脸颊,她道:“怎么会这样呢?”
彼时,脖颈上的红点又难受的厉害,沈嘉园抬手便去挠了一下,沉香反应过来,连忙急急的又抓着了她的手:“姑娘别抓,忍着点。”扭头,她神色急切的冲着月桂道:“赶紧拿着县主的牌子去请苏太医过来。”
月桂被沉香那认真深沉的模样吓着了,连忙点了点头,转身,撩帘,拔腿就朝着外头跑了出去。
月桂带着苏太医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苏太医进门来,看着坐在软榻上满脸红点的沈嘉园,一颗心只往下沉。
前两日他便觉得心中有些不对,一个人发烧,那里能无缘无故的怎么都退不下去呢。却原来,平安县主竟是染上了天花么?
苏太医不敢有片刻的耽搁,连忙让沉香召集了娇兰苑中的所有人:“谁之前染过天花没有?”
“天花?”月桂的脸色猛地变了一下,沉香也是脸色冷了不少。
“苏太医,你当真确准,姑娘得的是天花?”这要是照料不当,可是要人命的事儿啊。沉香此刻想哭,姑娘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刚从牢中出来,便又惹上了天花。
苏太医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现如今怕是也不方便出入宫廷了。平安县主,你需的派个人去宫中说一声去。此人,最好是以前得过天花幸存下来的人。”
“这……”沈嘉园自然也知道天花的危害xing,心里惶然的同时,她又托着脑袋望向了沉香。
沉香会意,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问问去。”她抬脚急急的跨出了门槛,然而,听着她这么问,娇兰苑中的下人却是一个个都惨白了脸,使劲的摇了摇头:“没有,咱们都没有得过天花,那可是要死人的!”
有一个洒扫的婢女站在窗户底下,小心的朝着门口的方向探了一下脑袋:“咱们姑娘怎么了?不会真是染上天花了吧?”
沉香摇了摇头,未免人心惶惶,她道:“苏太医暂且是这么说的,这两日娇兰苑内的人都不要出去了,也让人递个话出去,其他院子的人也莫要过来这里了。不管姑娘是不是天花,咱们都得先做好准备了。”
她抬脚重新回了屋,对着沈嘉园摇了摇头。
沈嘉园揉了揉太阳xué,浑身疲惫的难受,可偏偏的,那种疼疼痒痒的感觉又不断的在脸上,脖子处等部位不断蔓延,她挥了挥手,道:“既是如此,直接让外头的人出去传话就是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宫中,皇帝彼时正在批阅着奏折。因着定北侯醒来,陆衡世子被找到,魏国的军队已经重新掌握在了定北侯手中,此时,他已经率着大军连续和匈奴大战了七天七夜。
然而,战争却似是陷入了胶着状态,双方势均力敌的,谁也没有痛痛快快的赢过一场战争。
皇帝正在头疼,不防,却又猛地听到了沈嘉园身染天花的消息。手中的朱笔猛地晃了一下,他随即放下,脸色微微冷沉:“苏太医可是已经确定了?平安县主好端端的一直在府中,怎么可能会染了天花?”他是十分不相信的。
田林上前为皇帝添了一盏茶水,眉头微微拧着猜测道:“莫不是在天牢的时候就染上了吧?奴才记得,这病是有一段时间的发病期的。”先帝时期曾有人得过天花,当时那病qíng都蔓延到了宫内的,整个宫内都是人心惶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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