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没事儿就好。”小喜子应了一声,随即赶忙转身,朝着大家挥了挥手,“走,走,都出去了,姑娘好好的,没事儿。”
听着外头恢复了平静,沈嘉园这才又望了沉香一眼,见她正偏头望着肩膀处,她扭头吩咐月桂:“去把止血散拿过来,给沉香敷了。”
她则起身,拖了鞋子,走到了衣架处,拿起上头挂着的衣服,披在了身上,抬头往外看了一眼:“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月桂正从外头拿了止血散进来,连忙回道:“已经是辰时中了。”
沈嘉园点了点头,回眸看着月桂蹙眉望向沉香肩膀处的伤,却无处下手的模样,抬脚走了过去:“怎么了?”
“姑娘,她这儿的伤怕是得脱了衣服才能上的。”
“该怎么上,就怎么上。”沈嘉园说了一句,坐到了沉香的面前,和她面对面的,她问:“疼吗?”
沉香勉qiáng笑着摇了摇头“姑娘只要过来了就好。”
沈嘉园伸手去夺了月桂拿着的止血散,道:“我被那噩梦吓着了,仿佛身临其境似的,竟是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了。”看着月桂已经为她褪去了衣衫,她把止血散打开,轻轻的散在了沉香的肩头,道:“掐的这么狠,你也不吭一声。”
沉香笑笑没有说话。
沈嘉园却是把手中的止血散又放到了月桂手中:“怕是一时儿半会儿的也好不了,你cao着点心,给她勤散着点。”
“好!”月桂点了点头,把那止血散收进了衣袖之中,才又伸手搀扶了沈嘉园往外走去。
沉香则缓步走去偏房,重新换了一套衣衫。
娇兰苑中的下人并没有敢走远,只是都簇拥在了正屋的门前,见着沈嘉园出来,众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看着众人那如释重负的表qíng,沈嘉园的心微暖了一下,声音也放柔了一些:“都忙去吧,本姑娘刚做了个噩梦,吓着了。”
见着众人一窝蜂的散去,各自忙活去了,沈嘉园才偏头望了一旁的月桂:“幸而昨晚上没有听你的话,要不然今儿个早起,本姑娘可就真要吓疯了的。”
月桂讪讪然的笑了笑,伸手指着了不远处的拱形小桥,道:“这会儿那里的阳光正好,姑娘过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沈嘉园点了点头,两人缓步走了过去。只是没等走上小桥,宫里便下来圣旨了,是赐婚的圣旨。
沈嘉园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般。原本就没有歇息好的身子这会儿更是头重脚轻起来,她刚刚迈动脚步,便直挺挺的向后栽了过去。
“姑娘!”月桂连忙伸手接着了她。
传旨的是田林见沈嘉园这个模样,连忙也上前表达了一番关怀。
看着沈嘉园缓缓的有了力气,他轻叹了一口气,道:“今儿个大早起的玉柔公主便跪着在了咸福宫门口,想要求皇上收回旨意的,只是,平安县主,事关两国大事,皇上也奈何不得呀。”
沈嘉园轻点了点头:“嘉园知道。”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昨儿个谷蠡露出的那一手与其说是无意的,倒不若是在给皇上震慑。皇上盼着收复匈奴都已经好多年了,现如今,他既是低了头,少不得皇上要给足了他面子的。”
沈嘉园依旧淡淡的点了点头。
田林又絮絮的说了好一番话,才留下了一堆的赏赐,带着人离开了。
满院子都是堆积的都是喜庆的各色箱子,然而,沈嘉园的心却是钝钝的痛着。为了国,所以,她们这些人的爱便只能牺牲了吗?
陆衡的妻儿,将军府的一条xing命,还有她沈嘉园的未来?
扬唇苦涩的一笑,她对上沉香和月桂担忧的双眸,却是拿着帕子轻轻朝着那一排排的箱子走了过去。
手指轻划过,在没有一丝儿灰尘的箱面上落不下一丝儿的痕迹,然而,那划痕,却是一道道的刻在了心中,让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更添几分愁怨。
沈嘉园停在一个箱子面前,苦笑开口:“皇上倒是大方的很,这嫁妆怕是要赶上公主的规格了吧?”
话音刚落,门口,庞氏搀扶着老太君却是喜滋滋的走了进来。
当看到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嫁妆之时,老太君高兴的更是合不拢嘴的,“好,好,四姑娘可真是给咱们伯府长脸,庞氏,你待会儿可赶紧把那广恩候爷的庚帖退了回去。皇上金口玉言赐的婚,咱们嘉园可是要嫁给郡王爷的,比他的侯爷品阶还要高上不少呢!”
庞氏连连点头,笑道:“是,儿媳知道了,老太君您就放心的等着咱们嘉园出嫁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陆演兄妹,焦躁来访
“是呢。”老太君一张嘴咧的都快要到耳朵后面去了,抬脚,她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沈嘉园跟前,抬手轻摸了摸她微微屈身行礼的脑袋,道:“人都常说,劫后余生,必有后福的,果真是这个理呢。从天牢里出来染了那么一个糟心的病,原以为嘉园定然只能老死在这伯府中的,不成想,今儿个还有如此的造化!你那些个堂姐妹们可都要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老太君越说越觉得开心,伸手拉了沈嘉园的手,她轻拍了她手背两下,含笑问道:“圣旨上可有说婚期是什么时候?”
沈嘉园依旧低敛了眸子,低声回道:“说了,说是十月初六是个好日子。”
“十月初六,还有几个月呢。”老太君脸上的笑微微淡了一些,但目光瞥着那成箱的嫁妆,她却又觉得开心了,忙指挥了郭嬷嬷道:“快些打开来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
郭嬷嬷得令,喜滋滋的带领着人把那一排排的箱子都打开了。
霎那间,满院子的金碧辉煌,熠熠生光。老太君抬手轻遮了一下那金色耀眼的光芒,笑眯眯的:“好,珍珠玛瑙,huáng金项链,翡翠珠宝的。”她蓦地跪地,朝着皇宫的方向便拜了下去:“谢皇上隆恩了。”
老太君下跪,其余的人等自然也“哗啦啦”跪了一地。陆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沈嘉园立在一圈跪地谢恩的人中间,噙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她眉头微蹙了一下,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她,直接抬脚就朝着沈嘉园走了过去:“嘉园,你还好吧?”
老太君此刻已经起了身,听到陆英的问话,不觉拧了眉头道:“陆姑娘好生有趣,我们嘉园得了这么多的恩赏,你却跑过来问好不好?这不是明摆着的答案了么?”她略显枯槁的手一一指着了面前的箱子,道:“看看,这都是皇上赏赐的。”
陆英看着她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脸,便觉得心中生厌,淡淡的一笑,她道:“是呢,皇上隆恩也是赏赐给嘉园的陪嫁,可不是为了贴补这伯府用的,老太君您又是在高兴什么呢?”
这话,无异于兜头的一盆冷水。老太君的脸色当下便拉了下来,瞪一眼站着没有言语的沈嘉园,她扶了庞氏的手就往外走:“那不管如何,也是我伯府的荣耀,总比你进一趟宫,赴一场宴,什么都没捞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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