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原来曾是伺候侯爷的呀。”沈嘉园微微噙了一抹嘲讽,“怪不得胆子这么大,连我身边的丫头都敢斥责了。”沈嘉园轻撩一下耷拉在身前的青丝,笑望向一旁的沈梦园,笑问道:“不过,本姑娘似乎记得,郡王要比侯爷还要高品阶的吧?便是侯爷的原配夫人见了本姑娘也得客客气气的,你们,倒是挺威风的。”主子过来拍打她的脸,奴婢过来怼她的奴婢?她沈嘉园呆在郡王府时间长了,虽然久不与人接触,可不代表,她就能容忍任何人都踩到她头上了。
沈嘉园说的云淡风轻的,可那淡漠的口气却是让chūn喜猛地惊了一下,赶忙平着双手跪了地,她道:“奴婢不敢。”
“敢不敢的不都已经做了吗?”沈嘉园被从睡梦中惊醒,火气本就有些大,这会儿看沈梦园更是心口郁结的慌,是而,说话的口气越发凉然了起来:“三姐姐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拍的我这脸如今都还火辣辣的疼着呢。”她轻闪一下眼睛,抬眼望向了沈梦园。
沈梦园讪笑一声,抬手轻轻抚摸一下鬓发间的金钗,她缓缓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笑拉起了沈嘉园的手,轻拍两下,道:“四妹妹你也别恼,实在是你刚才的qíng况有些不妙,我这也是怕你入了梦魇发起烧来,所以下手有些没轻没重的。”见沈嘉园神色依旧淡然,她又道:“要不然,三姐姐向您赔个不是?”她把发间的金钗拿了下来,放在沈嘉园的手中,笑道:“这是今儿个早起,侯爷专门让人给我送过来的首饰,十足十的纯金打造出来的,价值可是不菲呢。我看着倒是极衬你的肤色的,便劝当作是赔礼道歉的了吧?”
沈嘉园看着手中那镂花的金簪,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抬手,她把金簪横隔在眼前看了一眼,笑道:“倒确实是个好东西,看来侯爷对你倒是极好的。”伸手,她却是把金簪又簪到了沈梦园的发上,道:“只是侯爷送给你的东西,怕也是让你回门有个面子的,你若是送了我,免不得要辜负了侯爷的一番心意。四妹妹我虽然曾和侯爷有过婚约,可到底qíng浅缘浅的,可不敢要你这支金簪。”
沈梦园原就不是诚心给沈嘉园金簪的,听她这么说,便也从善如流道:“四妹妹说的极是呢,到底是侯爷的心意,倒是我考虑的浅薄了。”她抬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尾端的流苏,看着反she在chuáng帏上的那一抹流光,沈梦园越发的笑容满面起来:“听四妹妹说话我都觉得替你难受,可有请过大夫了?这寒症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昨儿个夜里还听侯爷说,女子最受不得寒的呢。”她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上不觉浮现一抹娇羞来,红艳艳的,带着一丝儿女子假作人妇后的独特媚态。
手也是qíng不自禁的缓缓抚上了小腹:“四妹妹有所不知,昨儿个侯爷还开玩笑说,说不得,一夜间,我肚子里就也能有个小世子了呢。”
沈嘉园淡淡的笑着,不置可否的看着沈梦园,没有说一句话。
沈梦园又道:“四妹妹,我这到底是初为人妇的,有很多事儿也不太了解,你可懂一些?若懂的话你便教我一教吧。”说着,她还殷切的拉起了沈嘉园的手。
月桂听着越发刺心的慌,这是来探病来了?还是来显摆她和侯爷的恩爱来了?又是纯金打造的金簪,又是贴身伺候的奴婢送她使唤的,现如今,还说起了闺房之事,说到小世子来了?
她明明知晓四姑娘的新婚夜是如何过来了!她这么说,不是在四姑娘的伤疤上撒盐吗?真是太可恶了!
月桂倒竖着一双眉毛想要怼沈梦园两句。抬眼间,却看到沈嘉园正淡淡瞥过来的目光。
那一瞥似是带着警告。
月桂的心一凛,想起现如今沈梦园的身份,到底没敢再造次,只是微垂了脑袋,双手使劲攥着搁置在身侧,一口牙磨得“咯吱”,“咯吱”响。
沈梦园却像是没有看到沈嘉园主仆的表qíng似的,犹自不胜娇羞的笑着拉着沈嘉园的手轻轻摸在了她的肚子上:“四妹妹,你说我会不会真有了小世子呢?我若有了小世子,你定然会为我高兴的吧?”沈梦园装作不经意的抬起了头。
看着沈嘉园一脸淡然的笑容,她心里不屑,索xing装出了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来,赶忙的捂着了唇:“哎呀嗨,看我这张嘴,竟是忘记四妹妹如今只是一个人了。”
沈梦园原本笑着的脸霎那间便转换成了一副忧愁状,拍拍沈嘉园的手,她道:“说来,四妹妹你也真是个命苦的,还没有尝过这销魂的极致滋味,便没了夫君,真是可怜。”她摇头晃脑的,只把头上簪着的金钗不断的摇晃了起来,“原先还想着你嫁入这郡王府,有身份,有地位的,还能得到郡王爷的深qíng以待,却不想……唉,四妹妹,便是如此,你也不该忧思成疾的呀。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该好好的活着才是呢。”
沈嘉园终于听不下去了,伸手,缓缓褪下沈梦园拉着她的手,微笑着道:“所以三姐姐来和我说这些闺房之事,我定然是一点儿都不知晓的了。三姐姐若真想懂的多,不若,问问地上跪着的这位,她先前是伺候侯爷的,怕是对侯爷的一切都熟悉的很呢。”
想要给她心口上扎刺,她也可以给她添堵啊。这chūn喜,明着说是对沈梦园的认可与帮衬,可暗地里,未尝不会膈应到沈梦园。
果然,沈梦园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望向chūn喜的眸中掠过一层儿狠戾,但很快消失不见,她依旧笑道:“四妹妹说的极是,是我失虑了。原想着咱们都是伯府内嫁出来的女儿,定然会更亲近一些的,说起这些来也更容易加近咱们姐妹之间的感qíng,却忘记了……三姐姐这张嘴真是该打!”沈梦园说着,还真使劲的挥了自个一个嘴巴子。
不过,她可不是让沈嘉园解气的,这是她给自个的一个警告,也是她回去伯府后,让袁佩余对沈嘉园彻底死心的证据!
枝儿见她脸颊迅速肿胀起来,骇了一跳,连忙跪着在了她的身前:“夫人,您这又是何必呢?脸肿成这个样子,回去,侯爷可要心疼坏了的。”
见沈梦园只是双眸灼然的望着沈嘉园,而沈嘉园也一言不发的望向她。枝儿又连忙给沈嘉园磕了两头:“四姑娘,今儿个侯爷本来就不赞成夫人过来郡王府的,是夫人惦念着您的恩qíng,觉得她不该忘却了您对她的帮衬与提点的,这才在回过伯府之后来了这边,却不曾想……”她有些为难的看一眼沈梦园红肿的嘴唇周围,道:“四姑娘,夫人刚才所做的事儿,所说的话也都只是想要表达与您的亲近之意而已,您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夫人真打了自个呢?这么严重,奴婢回去了可要怎么和侯爷说呀?”枝儿说着又重重的磕了一头。
chūn喜原本是一直低垂着脑袋听两人说话的,这会儿也抬起了头,望向沈梦园肿的老高的半边脸,她也骇了一跳:“呀,夫人,您这可是刚刚才新婚啊,这脸蛋是最要紧的,侯爷可……怎么会成了这样呢?”chūn喜一脸慌张的望向沈嘉园:“四姑娘,侯爷看到夫人这样子肯定要大发雷霆的,若不然,您派人和侯府在外头候着的人说一句,就说是夫人自个儿挥的一巴掌,实在怪不得奴婢们手慢,没拦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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