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骷髅道:“这九座墓从未有人进入过,我也不知哪座是你们要找的,你们就但凭运气吧,老夫这便退了,小娃娃,你可得加油啊。”
秦意之点点头:“前辈好走。”
叶云尧观望四周一圈,神色未有波澜,周遭无外乎死寂一片,连鸟鸣蝉啼都无,唯一的活物除了他们怕只有植物了。
“怕不怕?”秦意之凑过去,声音故意放的低沉:“有鬼啊……”
叶云尧冷眼瞧他:“你不就是鬼?”
秦意之:“……呃。”
山中景色都差不多,秦意之与叶云尧相视一眼,随即迈腿朝墓中行去。因此处天然屏障相护,墓xué入口并未用特殊材料封堵,反倒只有一扇紧闭朱红的大门,秦意之只伸手一推。
“吱嘎——”雾沉国沉睡千年的大门由此而开。
迎面而来腐朽cháo湿的气息,秦意之还未有所动作,叶云尧便喂他吃下了一粒丹药。
“你无灵力护身,这其中空气恐对你身体不好,注意些。”
“嗯。”咽下丹药,二人小心行入。
冗长的墓道汇入无尽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虽空气对他二人身体造不成什么影响,但是那味道吸入肺中着实有些不舒服,小包子一如既往睡的沉沉,秦意之小声唤了句:“叶九。”
“我在。”叶云尧冰凉不曾起伏的语调在他身边响起,尽管如此,尽管依然那么凉,却没由来的让他觉得安心。
“呵呵。”秦意之忽然笑了出来。
“笑什么。”叶云尧不解。
“我在想,如果这是咱俩的墓就好了,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躺在一起。死后有这么大的地方给我们逍遥,也是不错。”
这话说完,叶云尧却没再理睬他。
墓道中安静的诡异,黑到彻底。秦意之是不怕的,他毕竟死过一次,只是,这幅身体没有灵力,他怕的是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又看不见叶九了,那怎么办。
处于对自我的保护和对qiáng大实力的依靠,他在黑暗中摸索叶云尧的手,极其自然的拉住,五指相扣,紧紧相握。
“你。”
“嘘……”秦意之轻嘘了一口。别说话,就当我们已经死去,就当,这是我们死后二人的世界。再无纷争,再无喧嚣。
行走在连呼吸声都成为奢求的寂静空间中,一切感知都被放大,尤其对叶云尧而言,他五感灵敏,任何细小的声音都不能逃过他的耳朵。
秦意之呼吸的声音就在他耳边不断缠绕,听着听着,叶云尧顿觉自己额头都出了汗。
他身子清凉,夏日里再酷暑都难得沁出汗,而这墓中更是寒凉,不该啊。
疑惑间,不知走出多远,叶云尧突然顿足,拦住秦意之脚步。
“慢——”
秦意之立刻便不动了,叶云尧不会听错,麻烦要来了。
“轰……”
“轰……”
“轰——!”
“轰——!!”
声音由小见大,从最初细小声,到此刻气势恢宏,叶云尧展开逍遥扇,凝神戒备,秦意之玄色伞自动撑开,抗在肩上,细细注视。
“叶九。点灯吧。”秦意之道。
起初不点灯,是怕给这墓中死物沾了冥火,而此时既避无可避,便不必再避。
叶云尧衣袖轻挥。
“砰砰砰砰——”
灯芯爆裂的声音接连响起,墓室两侧灯火盏盏燃烧,幽幽灯火一下充斥了整座殿堂,秦意之这才看清此处身在何处,而面前,又是何物。
身旁叶云尧面色已然不好看,秦意之抬眼望去,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眼前是偌大的殿堂,而殿堂中央排列整齐的……是一座座棺材,棺材严丝合fèng,横竖成列,整齐排放。
棺材中有什么,不言而喻。果然墓中就是不能来,yīn邪之物颇多,见着都让人身心不舒坦。
秦意之摇了摇头:“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鬼气森森。我那时死去后是一点感觉也无,若有了意念飘忽世间,怕是也变成这yīn邪之物。”
叶云尧侧目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而事实此刻也不允许他们过多jiāo流,因为……
以ròu眼可见的,棺材开始松动……咔嚓咔嚓的声音宛如骨头卸下又凑上,卡在关节上般,细小的声音在殿中接连响起,那声音,听着简直毛骨悚然,脊梁骨都能凉个透。
“站到我身后来。”叶云尧伸手护他,似乎这个动作已经做了无数遍,自然而然。
棺材打开,森白色的火焰砰砰响起,一座座,从左至右,从前至后,火光冲天。从那些森白的火焰中,站起人影。人影攒动,无首无脚,站起那一瞬间,列队,整顿。
咔嚓咔嚓骨头jiāo错的声音不断响起,而后,虽无头,却全都将身体转向他二人的方向。
“啧。”秦意之嫌弃的啧了啧舌,“真麻烦呀。”难道不知道他最讨厌麻烦了吗?他从叶云尧身后走出,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
竟然是——yīn兵军队。
偌大宛如宫殿般气势恢宏的墓室空空如也,棺材瞬间消失,秦意之与叶云尧面不改色望着眼前层层叠叠一片人影。
密密麻麻占了整片场地,而轰隆的声音不断,细看,那些yīn兵根本头颅与脚都无。甚是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每一位颈上都是一盏绿油油的灯火,忽闪忽闪,无头无脚,排列整齐气势恢宏,人手一柄冲天戟,立于身旁。
“叶九。”
“嗯。”
“这是……雾沉国千年前的军队?”
“嗯。”
“啧。”秦意之有些郁闷:“这可麻烦了,雾沉国开国将领有多恐怖早就耳熟能详,怎么这么倒霉让咱们给碰到了。”
“怕了?”叶云尧冷淡如常的语调中竟然隐约含着笑意,秦意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他立即转头看去,捕捉到最后零星一丝淡淡笑尾。不禁心神一震……叶九他……是在笑?还是,自己看错了?
叶云尧见他怔愣的望着自己,伸手在脸上摸了摸,“怎么了?”
“没……”秦意之回神,又道:“我才不怕呢。”
“早就说过,我可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敢拦我的路,我便杀的他片甲不留!”
话闭,秦意之凭空一抛,玄色伞无风自转,伞面燃起熊熊烈火,将大堂照she的亮如白昼。
叶云尧展扇而立,云烟蓝如水如波,身姿修长绝尘,面容冷冷清清。
二人还未有所动作,呼听马蹄声起,势如滚滚波涛向他二人袭来,声势浩大正如千年前修罗战场,生死由天不由己,刀剑无眼,杀伐果断。生如此,死亦如此,仿若无穷尽的马蹄与喊杀声,在墓室中缓缓回d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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