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伤想到了那个丫鬟的身影。又想到了之前láng群进攻村子的那个晚上。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你们刘家和谁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吗?”他问道。
这两回的手段,回回都毒辣无比,第一回还不是太明显,但第二回,却明显能感受到针对的是渠水本人。坏人贞洁和名声,这种毒辣的手段,也只能让人想到是女子所为。
还有那个丫头的身影,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与人有仇的是渠水,那个人要对付的也是渠水。上一回,小山只是遭了无妄之灾。
“我爹娘在村子里人缘不是太好,但是因为基本不与外人来往的缘故。”渠水想了想,便苦笑:“如果说真的与人有仇,应该也是我了,我行事霸道,脾气冲动,说不定无意中就给家里结了大仇呢…”
“会不会是于家明?”赵伤开口。
毕竟,渠水这次算计于家明也算计得特别狠。
渠水就微微冷笑:“他那个人并不jīng明,这次怎么也想不到是我是故意的。而且他没有这种心计,如果真说起来,倒是韩雪的可能xing更大一些。”
赵伤有点惊讶,没想到她也想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他与韩雪这个女人见过面,对方看向他的目光,好奇更大于兴趣,神qíng很奇怪。
他想了想,认为这些天所见到的渠水,比他想象的更要坚qiáng,自己应该将实qíng告诉她,所以一边走他一边将láng群进村那天的疑点告诉了渠水。
当渠水听到上次的灾难是人为之后,就惊愕的停下了脚步。
她睁大眼睛看向对方:“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赵伤略微皱着眉:“那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我觉得还是先缓缓。”
“你分明是不愿意跟我说。”渠水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是不是害怕我知道后会惊恐得睡不着觉,整天神经兮兮的?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一个脆弱敏感的人吗,就像是于家明那样的?”
她似是有些激愤过度,脸颊上都出了薄薄一层汗,怒睁的眼睛中有着熊熊烈火在燃烧。但这却愈发衬得她唇红齿白了。
赵伤忍住想要替她擦汗的冲动,垂眸淡淡说了一句:“不是,我是怕你会为赵二叔的事qíng自责!”
渠水就像是被人突然卡住了喉咙一样,呆呆的看着他半晌都没有做声。
有着点点分明的亮点在她的眼睛中浮dàng,她猛地低下头去,说了一句:“你说得对,你确实不应该告诉我。”然后就埋头朝前走去。
之后,两个人之间就一直沉默着。
等到了悦来酒楼,渠水径直进去,但被告之于家明不在这里。
荆掌柜听到动静,忙忙迎了出来,看向渠水的目光有些诡异:“渠水,你来了啊?来看家明?”
渠水就微微一笑:“是啊,荆伯伯,家明哥怎么不在,请假了吗?”
赵伤在旁边认真的审视着她脸上的表qíng,先前的郁怒与自责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单纯。但其实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张白纸,他还是能从中看到独属于她的悲伤,那悲伤被她藏在了含笑的眼睛后面。
荆掌柜有点尴尬,将渠水拉到了偏僻处,低声问:“你来的路上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吗?”
渠水摇头:“怎么了?我天天在饭馆里忙着,基本没有出来的机会。今天还是特意来的。”
荆掌柜就长叹一口气:“你先出去转转吧,多听听人言,你就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渠水到底是一个小姑娘,有很多话他对她根本说不出口。
两刻钟后,渠水与赵伤便从街道上转回来了,她找到荆掌柜,连基本的礼仪也顾不得了,直接拉住对方的胳膊:“荆伯伯,外面的人说的都是真的?家明哥真的被那一个太监给相中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呦,有些话可要慎言,慎言啊!”荆掌柜忙伸手去捂渠水的嘴,伸了一半后才想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那胳膊就又尴尬的缩了回去,将渠水拉到背人处,小声警告道:“这件事就是衙门里头也没人敢讨论的,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了啊,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云丰县其实很小,发生了这样轰动的一件新闻,只是短短一个晚上,就已经由那些自视甚高的读书人口中传向了市井,再以更加疯狂速度向周边的乡镇传播着。
渠水仍非常震惊的模样:“荆伯伯,那家明哥现在在哪儿?”
荆掌柜就摇头:“我也不清楚,但应该在县衙门吧,这些钦差大人一来,县老爷就将自家的县衙给让了出来,自己住到了外面。”
渠水便低声道了一声谢谢,扭头出来。
荆掌柜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时不时摇头叹息,觉得这个丫头的命也太苦了,自己的未婚夫先后遭到别人的觊觎,先是县令的亲近,如今更是皇帝的亲信太监,那太监能称为男人吗?叫了于家明亲自陪着他,谁知道是怎么个陪法!
走在大街上,渠水与赵伤商量着:“我亲自找到县衙门怎么样?”又看了赵伤一眼,摇摇头:“你就不要去了,那个太监有点特殊癖好,你去了反而更危险…”
赵伤就微微眯起眼睛,淡淡扫了她一眼。
渠水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一样,整个人的汗毛都丝丝竖了起来。她及时咽回了后面的话,然后又有些愤愤不平,其实,她本要接下去说的是“谁让你长得这么俊美,像是个大姑娘一样”,这也算是对他的夸奖好不好。
她嘟嘟嘴,扭过头去,但又偷偷瞥了对方一眼,越发发觉对方的肤色好好,光滑细腻得似是一块无暇的玉一样。她摸摸自己的脸,悄悄嘀咕一句:“一个大男人,皮肤这么好…”
似是能察觉到身后那道危险的目光,她就忙往前走了几步。
赵伤跟上她,似是随意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个太监好龙风!”
渠水眨眨眼睛,做无辜状:“我不知道啊!”见对方仍直直的看着她,知道是瞒不下去了,只得摸摸鼻子:“好吧,我是听别人说的。”
赵伤的脑门上仍写着大大的两个字“不信”!
渠水便瞪他一眼,凶巴巴的说道:“你就不要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了,我就是听说了那个太监好龙风,这才引了于家明入套里呢。”
赵伤就没有再说什么,淡淡摇摇头,轻声:“妇人啊!”
他的话没说完全,但渠水就是猜出来他要说的是“最毒妇人心”这句话。
她冲他皱皱鼻子,坚决不接话。
来到衙门口,渠水让赵伤躲在一条小巷子里,自己则去了后门处,对着守门的衙役纳了一福:“差大爷,我想要找一个人。”
“谁?这里面没你找的人,远远的滚一边去。”守门的衙役丝毫不怜香惜玉,像是轰小jī一样朝她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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