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承叙就蹲在那里,专注的盯着两只老母jī看。
渠水则在厨房里忙着做新鲜吃食,磨炼自己的厨艺。
这时,外面突兀的响起一阵吵闹,她想了想,解下围裙,洗了手,出去看看qíng况。
却是几个妇人挤在一起说闲话,她们声音中都带着微微的恐慌。
“府城来了钦差大人,将县老爷给带上枷锁关进了监牢里!”
渠水的眼睛猛地睁大了,走进两步细细听着。
“听说啊,今年咱们县属于灾荒县,上面已经免了税收,但县老爷为了置办出丰厚的嫁妆,才增加了粮税和商税呢!没见县城的铺子如今都不敢开张了,就怕衙役们上门明抢呢!”
“也不知道是谁捅到了上面,府城就派了人来查了,听说从县衙的账房里搬出来几箱银子呢!”
“那,那会不会吵架砍头?”
众人便一片唏嘘,连连摇头摆手:“这谁知道!”
有人便看到了渠水,朝她招招手,充满好奇的问:“刘家闺女,你之前的那个未婚夫,是不是就是县老爷的女婿啊?”
现在世道不好,按理说渠水搬来几个月,左右邻居可能都不会认识她,但,谁让前几天韩雪派了人在县城里散发她的谣言呢!说什么她是一个被退了亲的女子,克死了亲生父母,克得婆婆多少年都只能卧病在chuáng,谁知道刚一退亲,这婆婆就好了起来,jīng神抖擞的,连着几日都出现在县城大家族的宴会上!命里带煞,之前住的两栋房子都遭了火灾,又指名道姓说出她如今的具体住址。
所以邻居们才知道与他们比邻而居的是渠水!
还有几个人在韩雪的暗中支使下,上门围堵过几个人,往院子里扔过菜叶子和臭jī蛋,叫嚣着让克人的渠水滚!
是赵伤站了出来,手中的几个小石子儿,便将那几个嚣张的人全部打到了地上,那几个人不是胳膊折了就是腿瘸了,一个个鬼哭láng嚎的,众人都惊骇不已,
至此,他们虽然仍然觉得渠水是个灾祸,但却不敢轻易说不好的话了。
渠水闻言,便浅浅笑了笑:“于家的确是县父母的姻亲!”
另外一个人又问道:“那县父母是不是真的贪钱了?”
这种问题,来问她,脑子锈掉了吗?
渠水的态度就很冷淡:“于家与我已经没有了关系,我自然不知道!”
说完后就笑了笑;“我家里还忙着,这就回去,诸位婶子大娘继续聊!”
她没有看任何人的脸色,转身回了屋子,承恩和承叙都担忧的望着她。
渠水挨着摸了摸两个人的脑袋,笑道:“没事,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件好事!”
之前她被韩雪败坏名声,却无法为自己申辩,早就觉得憋闷不已,乍然出现这种事,她当然连睡梦中也要笑醒的。
不过,再一想想,县令这么多年横行霸道,前世直到她死还活得顺风顺水的,这次却突然倒台,应该是有人故意做的推手吧!
会不会是赵伤?
他之前向她承诺他会为她报仇,却大半个月都没有动静,难道他说的就是这个吗?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又惊喜又疑惑的渠水晚上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便等着赵伤回来。
对方又去了深林里打猎,如今铺子不开,家里没了经济来源,赵伤便隔上几天去打猎,他算是整个县城内最高的猎手,每回总有收获。所以渠水手里也不缺银子。
赵伤这回回来得有点晚,城门都快关了,才姗姗来迟。背上背着一头梅花鹿与几只野jī。
小山几个正在书房里读书写字,承恩与承叙,渠水供不起他们去读书,但小山回来后,总会教他们写几个字,纸笔贵,赵伤就特意做了做了一块长长的黑漆石板,找了石膏磨成细细的棍子,让几个孩子在上面练字用。
渠水见了,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夸赞赵伤心思巧,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听到他回来后,几个孩子便都迎了出去,围着梅花鹿与野jī兴奋不已。
每当他从深山中回来,便意味着孩子们有ròu吃了。
赵伤一身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只那一双黑眸却溢彩辉辉,看了渠水一眼,淡淡颔首:“拿一个gān净的盆子过来!”
渠水一愣,转身去了厨房。
身后便传来小山惊讶的叫声:“赵哥哥,这鹿还活着呢!”
这是头成年野鹿,身子壮硕,总有个一百来斤,脖颈处she了一箭,但身子却一起一伏的,明显还有微弱的呼吸!
赵伤等渠水拿了碗来,便拿了匕首在野鹿的颈部一划,立刻滚烫的血便殷殷流出来。
渠水与几个孩子一样,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赵伤淡淡瞟了他们几眼:“不过是放血,慌什么!”
小山率先稳住了心神,小脸发白,但还是走上前去,小嗓音铿锵有力:“赵哥哥,需要我做什么?”
赵伤便面带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你来端着盆子。”
此时,盘子里已经接了小半盆的红血了,赵伤将鹿腿提起来,血流的速度便加快许多,最后接了将近一盆子的血水。
“鹿血是大补之物,我们每人喝上一小碗!”赵伤吩咐道。
承恩和承叙的小脸变得更加惨白了。
但,赵哥哥的命令,就是渠水姐姐都违抗不了,更不要说两个孩子了。
于是,刘家便出现一副很搞笑的qíng形,明明是温馨美丽的县城小院,但渠水带着几个孩子,战战兢兢的端着一小碗鹿血,屏住呼吸,艰难的喝上一口,止住要呕吐的yù望,再艰难的喝上一小口。
只有小山十分勇敢,咕咚咕咚将一小碗血水喝了个jīng光。
赵伤便拍了下他的小脑袋,赞美了几声。
承恩和承叙本身就少,也艰难的喝完了,只有渠水望着那大半碗的血水,怎么也咽不下去。
几个小子便都望着渠水。
后者的模样像是在喝毒药一般。
赵伤略微皱眉:“再不喝血就凝了!”
小山也抬头,用一副鼓励的神qíng看着渠水:“姐,快喝吧,喝完了肚子里暖烘烘的,好像浑身都有劲儿一样!赵哥哥说得对,鹿血是大补之物!”
渠水却嫌恶的摇头,又期待的看了小山:“小山帮姐姐喝掉好不好?”
小山便瞪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似是在考虑该怎样拒绝。
赵伤淡淡的一句:“不许!你自己喝完!”
渠水就忍无可忍的瞪了他一眼。她虽然为人处世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子,但,骨子里还是娇小的小女生好不好,怎么能和古人一样茹毛饮血呢!
赵伤却毫不心软,这头野鹿是他特意没有she死,留着一口气背回来,想让姐弟两个补补身子的。大概因为前几天发生的事,姐弟两个都有些无jīng打采的,尤其是渠水那张小脸,隐隐又有瘦下去的迹象。
“你们几个去忙,我来看着她喝完!”
52书库推荐浏览: 海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