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时局还是这样稳定,渠水估计着,一天能挣个二两银子不是问题。
几个孩子都累得半死,渠水便每人给了十个铜板:“拿去买零嘴吧!你们几个今天帮了大忙。”
小月接过那十个同伴,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近来比较沉默,渠水也没有在意。
但当晚上锁门回家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匣子里少了二两银子,饭馆是小本生意,白天收的钱都是铜板,适才数钱的时候,她数出来一千文后便用红绳串起来,总共串了两个一千文的与一个五百文的,剩下的便一百文一串。
现在匣子里分明少了两串一千文。
一路上都是渠水拿着匣子的,铁匣子重量本身不轻,所以也没有察觉到少了两千个铜板。
她当即就急了,要回去看看是不是落在饭馆里了,但赵伤却拦住了她,看了一眼低头不说话的小月。
“这么晚了,先回去再说!”他语气淡淡的。
渠水焦急不已:“整整二两银子的啊,你不心疼我心疼!”她急得额头上的汗珠都渗了出来。
赵伤也没生气,双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双眸直直看进她的眼睛里去:“渠水,相信我,我会将银子找回来!”
渠水不知道是被安抚了还是怎么的,竟然点头同意了,只是很沉默。
在屋子里里外外走出好几回。又坐在那里,拖着腮帮子似是回忆白天钱可能被人偷走的可能xing!
赵伤来到了小月的房间,自从小月来了后,渠水便让她住在西厢,书房的隔壁一间屋子。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而小月察觉到有人,就惊慌的转过身,看到是他后,整张小脸便都是惨白的。
赵伤对渠水客气,但对于其他人可不会那么客气了,淡淡的看她一眼:“将你偷的银子拿出来,我不会去渠水那里揭发你!”
小月呆了呆,大眼睛慌乱不已,连忙摆手:“不,不是我拿的…”
“我没有兴致与你耗下去,是你说实话,还是我亲自去搜出来!”赵伤似是无意得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与他认识了也有一段时间,自然知道他的本事。
小月看着那在空中快得几乎都看不到影子的匕首,连连点头:“我拿,我马上拿出来…”
她弯腰,将藏在被子里的铜钱抱出来,转过头的时候就哭了,哽咽道:“我不是小偷,我,我只是想再去见我娘一面…”
赵伤面无表qíng,走过去将两串铜钱轻飘飘掂在手里,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记住,渠水愿意帮助你,只是因为她心地善良,但不代表她是你任意索取的工具!若是在让我发现你动了别的心思,我会第一个将你赶出去!”
他没有看对方煞白煞白的小脸,转身离开。
小月睁大眼睛,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是恐惧还是怨恨。
赵伤将两串钱放到了渠水面前,后者就睁大了眼睛,仔细瞧了瞧,果然是自己绑上去的红绳,便十分惊讶:“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么快!”
她欣喜不已,连双眸也是亮晶晶的。
赵伤便微微蹙眉,沉默半晌,才说了一句:“渠水,斗米恩升米仇,这句话你听过没有?”
渠水有些呆愣。
“我说过如今世道不好,而在这样的世道,最忌讳的就是滥好心!”对方的话就像是毒蛇吐信一眼,死死的咬在了渠水的心口。
想到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先是收留了他,又收留了两个孩子,又收留了小月…
渠水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跳起来:“哪个要你多管闲事!”
她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两串钱,气鼓鼓的回了自家房间,并且碰的一声将门给关严实了。
这样大的气xing!
赵伤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小山在旁边探过来一张小脑袋,明亮的眼睛滴溜溜的在他身上转啊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渠水回了自家屋子里后,就坐到了chuáng上,低头看着两串铜钱,烦躁的放到一边去。
她gān脆仰躺在chuáng上,想着刚才赵伤的表现。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说明其实这次的小偷是内贼!
他与小山铁定不会!那就只有承恩承叙,和小月了。
承恩和承叙一直都很乖,再说小孩子用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她手松,也大方,隔上几天便会给几个孩子几文钱买零嘴,在孩子中,他们也算是富有的了,也或者,他们知道自己只愿意抚养他们一年?
还有小月,她去贿赂那些狱卒们也正好需要二两银子!
渠水腾地一下坐起来,眼睛亮得吓人!难道是小月gān的?
她还向自己借十两银子呢,但是她没有借给她!所以她想出了一个新的法子,来偷吗?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渠水是一个爱恨分明、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小月做的这件事,碰触到了她的底线。
她甚至恨不得当即就去找到对方,狠狠责骂她一顿!
她将小月看成是自己的妹妹一样,她做出这种事,她只有更加恨铁不成钢!
可,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自己不要鲁莽为好。还是明天找机会与小月谈谈吧!
可第二天,一整天又非常忙碌,小月也少在她眼前晃dàng,甚至还有意识的避开她的注视,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渠水便决定暂时缓一缓吧,给对方一个心理准备的时间,她现在这种小兔子一样的表现,连她看了也于心不忍。
小山几个当然发现了小月的异样。
似乎一夜之间,她的xingqíng就变回了最初来到刘家之前了一样,不爱说话,整价里沉默,胆子特别小,一丁点的声响都会让她吓得颤抖起来。
除了赵伤与渠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三天过后,韩县令被压在囚车里,钦差大人坐着官轿子,衙役与侍卫们前后围随,因为怕路上流民众多会出事,钦差甚至还请了镖局的人来护送。
那韩县令已经一点也没有往日养尊处优的模样了,披头散发的坐在囚车里,脸上、身上都能看出被鞭打的痕迹,他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多岁,头发大部分都花白了,脸上也生了皱纹,整个人瘦得如同gān柴,佝偻着背,大概是猛地见到了阳光,一直艰难的仰着头,闭着眼睛。泪水糊了他一脸。
他一倒下,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捞钱的石师爷当然也垮了,也被关在了监牢里,家产全抄。女眷与他家的几个兄弟也都进去了。
☆、第111章 额角都被砸烂了
钦差离开后,便点了之前在石师爷之下的一位田主簿,他因为为人耿直,又是上一任县官留下来的主簿,在当地也颇有一些影响力,所以县令不喜他,又动不得他,便与石师爷拼命压着他。钦差大人翻了下之前的卷宗,觉得昔日他断案治理的能力还都不错,便暂时点了他成为县城的二把手,先管着县城诸多事务,等他回京后面圣,请朝廷再派来一位新的县令!
韩升明实打实的倒台了,在他去京城的时候,整个县城的人都沸腾了,纷纷来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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