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刀划了一下。”渠水的脸仍旧有些红。
小山就忧心忡忡:“姐,我看你做凉皮总是要沾水沾面的,不如就停几天吧!”
姐姐的xing子他也很清楚,最是要qiáng,如果不是伤得厉害,她绝对不会大题小做去包扎的。
而为了将饭馆真正控制在自己手里,凉皮的做饭渠水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她每天都会抽出一部分时间将凉皮做好,放入地窖里冷藏,等到饭馆里需要用了,再让小月几个小的去送。
如今正是凉皮销售火爆的时候,一天不做就会损失好几两的生意呢,渠水当然不同意。
一直坐在院子里若有所思的赵伤便走过来,面色自然的去厨房里将做凉皮需要用的工具都拿出来,挽了袖子,开始下手。
小山便拍着手笑道:“赵哥哥你真好,中午我回来给你带糖葫芦吃!”
渠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体贴,心里头的感觉怪怪的,似是尴尬,又似是高兴…
她吭吭哧哧半晌,才对对方说了一句:“谢谢!”
但赵伤连眉眼也没抬,甚至像是没听见一样。
那冷漠的神qíng,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渠水想到了初见他时的模样。
她便觉得自己受到了冷待,撇撇嘴,悄悄瞅了他一眼,转身出去。
反正是对方自愿帮她做的,那她也不要不好意思,就gān脆趁这个机会去饭馆里看看吧。
饭馆里正忙,她便帮着收钱端盘子。
八月初的天气热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而饭馆面积也太小了些,总是觉得热得不行,一些客人们便一边吃着凉皮,一边挥汗如雨。
渠水出来外面看了看两家的商铺,这两边都是小饭馆,因为刘家饭馆生意太好,将他们挤兑得几乎没有一点生意,冷冷清清。
渠水便又进了里面帮忙,一边忙碌一边想着将两边的铺子都租下来的可能xing。
她在幻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入账的qíng形,心里乐开了花,却丝毫不知道一件足以改变她与赵伤的事qíng正在悄悄发生。
赵伤出现在饭馆的时候,正是中午最忙碌的时候。
渠水忙得满头大汗,肚子里也开始抽筋似的一阵阵的疼,她刚才没有顾忌,帮忙刷盘子,沾冷水,又来回端盘子,大概是累着了。
但她每次来月事其实都是这样难过,所以也就不觉得不舒服了,等看到赵伤来的时候,还笑着与他打招呼:“你来了,这天太热,我刚想了个好点子,想跟你商量商量!”
她想让挣更多的银子。
但赵伤却用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那种目光,寒芒中带着丝丝尖锐,似是想要扎到她的内心深处,好好看清楚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渠水便有些惊讶,试探xing的喊了一声:“喂?”
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
渠水的目光慢慢向下移,便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那本书——《共和美食菜谱》!
她的脸色唰得一下变得惨白!
而看到她这样的表现,赵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上午在家里他帮着做好了凉皮,就又想到了那两本书,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再看一眼,他不能错过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
但是让人惊讶的是,那两本书已经不见了,不在桌上,不在枕头下,甚至一旁的箱笼柜子里也没有。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做梦了,可他随机又想到渠水藏钱喜欢藏到chuáng底下的习惯,便试探的找了一找,果然在一个铁匣子里找到了,铁匣子没上锁,大概是因为匆忙忘记了,他拿出那两本书,已经毫无疑问的确定,渠水是故意的!
他翻了一下美食菜谱,里面有渠水做出来的全部美食,而那些菜谱也像是有人拿了刀刻在他脑子里一样,如此熟悉,甚至于他张口就可以背出来。
在他的脑海中,隐隐能够记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拿着鞭尺,严厉的看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背这些食谱。
小男孩粉妆玉琢,穿着华贵,似乎太累了,停了下来,不甘心的问道:“祖父,为什么我要背这些,我将来又不会开饭馆,不做生意,为什么人家背八股文,我却要背这些东西!”
中年人便道:“这是你祖母写下来的,想要传于后人,只可惜我和你祖母只生下你父亲一个,你父亲又只有你一个孩子,所以这两本书只能由你来继承了!”
小男孩似乎有将近两年的时间都在背这些东西,天天听祖父念叨着当年祖母家境贫困,独自开美食铺子的场景。
背这些东西太累太吃苦,他有时候耍赖不愿意背或者背错了,就会被祖父拿了尺子打手心,一点也不留qíng…
他哇哇大哭着,哽咽着继续往下背…
那种幼时背书的痛苦,那手心上的被戒尺抽打的疼痛,至今仍留在赵伤的内心深处!
他便知道,那个男孩是年幼的他!他记起来了以前,虽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也是一个极大的进步了。
但激动之余,他却充满了对渠水的愤怒!
她故意隐藏这两本书的存在,是不是故意要阻止他找回失去的记忆!
她明明知道他这一年为了能找回记忆有多么辛苦,失去了记忆的他又是多么láng狈…
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赵伤看着面前被汗水打湿头发的渠水,将那本食谱往她面前一扔,咬着牙,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淡声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渠水脸色慌张,很心虚,脸色便惨白惨白的,小声:“我,我不知道…”
她一边说,一边眼神左右躲闪着。
一直以来,她在赵伤面前,都像是一张白纸,无论她装得如何凶狠,如何无qíng,他也总能一眼就看到她的心底,如同水晶一般洁净无瑕!
但,他错了!他根本就看错了她!
“我再问你一遍,这本书你从哪里得到的?”赵伤额头上的青筋bào动,神qíng冷酷犀利,看着十分吓人。
正嘈杂热闹的饭馆好像被人突然关了频道一样,突兀的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诧异惊奇的望着他们。
做厨房里忙活的chūn红与凤丫也都走出来,犹豫着要不要劝架!在客人量鼎峰的时候吵架,似乎不是个明智选择!
渠水的唇色发白,她知道自己已经隐瞒不下去了,在这种qíng况下,她可以选择撒谎,但是对上对方那双隐含着厌恶憎恨的眼眸,她却不屑于撒谎。
她昂着头,用自己最嚣张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当初我救你的报酬,你失去了记忆,兑现不了给我的承诺,所以我便自己拿了属于我的报酬!我这样的行为是理所应当的!”
“你口中的报酬,就是那一百两银子吗?”赵伤冷酷的盯着她,颀长的身形,从内到外都散发出一种浓烈的厌恶:“你分明是见利贪财,不告而取!你分明是一个小偷,专门盗取属于别人的东西!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脸皮厚的小偷!”
渠水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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