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突然传来的一声惨叫,唤回了赵伤的神智,他握着拳,紧紧掘着唇。
又是一声惨叫,他耳力很好,能清楚的听到那腿骨断裂的声音,还有渠水极力压抑但却仍从嘴里跑出来的惨叫声。
他闭上眼睛,听着赵二娘子一遍又一遍为渠水鼓劲儿的声音,他的心便也跟着鼓劲儿。
好在,这种痛苦很短暂,使需要重新调整的骨头断裂之后,渠水的惨叫就停了下来。
☆、第154章 委屈不已
她躺在那里,陷入了昏迷。
而大夫则帮着她将夹板夹到腿上,又用绷带缠紧。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渠水这样的,三个月后或许可以走路,但要全好,却至少需要一年多的时间,之后的几年也要好生调理。
并且,这只断腿受过寒,以后也必须要好好调养,才能防止人老了得老寒腿!
大夫将注意的事项一一jiāo代清楚,赵伤又让他全部写下来,赏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才在渠水跟前坐下来。
此时,他已经将那些碍事的人全部都撵跑了,只有他和渠水两个。
后者的眉心微微蹙着,可见疼痛还在持续。他甚至都不敢碰她,怕是一不小心就将她给惊醒了!
她这么累,该好好休息才是。
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断腿之后,渠水看不到任何一点希望,但这一回,却是为了浴血重生做准备。
所以当渠水醒来后,jīng神很好。额头上冒着虚汗,却仍坚qiáng的微笑着。
这回,三个人吃的饭菜都是一样的。
都是寡淡的稀粥和菜。
渠水已经知道了这种粥对她身体的好处,没有一点抱怨,咬着牙,一点点吞咽着。
她拿着勺子太累了,赵伤便接过来,一勺一勺的喂她。
那种甜蜜似乎已经驱散了不少的疼痛,渠水吃得也香甜了些。
小山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突然就凑过来,举起了自己的小爪子,委屈不已的说道:“姐,你瞧我的手!”
他的手心,赫然是几道戒尺敲打的印子。
渠水吃了一惊,忙问道:“是先生打了你?”
小山从眼睛fèng里瞟了一眼赵伤,可怜兮兮的说道:“是赵哥哥,他抽查我功课,我因为担心姐姐,背不出来,他便打了我五戒尺!”
小家伙的大眼睛中含着两泡泪,小嗓音软软的,那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渠水心疼得不行,忙将他的小爪子蓬起来,小心chuī了几下,才又问道:“怎么不上药呢,你,快去拿金疮药来,我给小山上药!”
赵伤的眉心跳了跳,眯着眼睛瞅了一眼小山,正好对上对方得意洋洋的笑容。
近来,他根本就见不得他们两个亲近,一有机会便想着法子破坏。偏偏赵伤还要顾及他的身份和渠水的想法,总是投鼠忌器!
他揉揉眉心,暗暗叹息一声,孩子太过聪明伶俐了也不好,一点都糊弄不住!
他拿了药箱过来,将金疮药递给渠水,又淡淡扫了小山一眼:“就是担心姐姐,布置给你的功课你也该完不成,完不成就要受到惩罚!”
渠水听了,也忙跟着点头,一边帮小山上药一边嘱咐他:“你赵哥哥说得也有道理,我又不是生病了,是治病呢,以后就会慢慢恢复了!你不该再姐姐身上花太多心思,影响你的功课,知道不?”
小家伙便嘟嘟嘴,慢慢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但我就是担心你!”
渠水便笑了笑,点了点小家伙的脑袋,轻声嗔怪:“你这小子!”
却又亲手帮他夹了一块煲的烂烂的鸭子ròu给他。
这种煲汤与平日喝的ròu汤很不一样,里面中药味十足,连苏烂的鸭子ròu里也混了浓浓的中药味,吃起来,口感很不好。
但,到底是ròu不是!
就是无ròu不欢的小山,也是龇着牙小心翼翼才将这块鸭ròu给吃完的。
吃碗后便怜惜的看着渠水,可怜的姐姐,这一个多月都吃着这种饭菜!
可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吃完了一顿饭后,暖流从小腹处流向四肢百骸,渠水的脸上也有了红晕,不再是那样惨白如纸的模样了。
侍女们将碗筷收拾了之后,便又端来一碗药,小山被轰出去读书去了。
这次的药比往常的都要苦,渠水咬着牙喝尽了,才赶紧朝赵伤的手心看——两颗雪白的糖正静静躺在那里。
她拿起来一块,想了想,便含在了嘴里,吃完了,又将剩下的一块也含着。
赵伤之前一直没有做声,这会儿便低低笑着,反问了一句:“今天的糖块难道没有我的?”
渠水便皱眉:“你又不喝药,吃什么甜糖!”
赵伤很委屈的说道:“之前的煲汤我可是陪着你喝尽了,那也是中糙药熬的,味道怪怪的!”
煲汤的味道,当然会怪了!
渠水看着他皱眉的模样,小眉头也跟着蹙起,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嫌苦,自己找甜食去!”
赵伤深邃的双眸看着她,嘴角却泛起一抹笑容:“这是你说的!”
嘎?
渠水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都被赵伤给抱在了怀里,他很小心的没有碰到她的伤腿,薄唇在她的脸上轻轻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渠水开始还有些紧张,心脏噗通噗通得直跳,但后来见他非常绅士,动作十分温柔,好像她是易碎的娃娃一样,百般小心的呵护着,她的戒备心却完全消除了,懒洋洋的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吻像是羽毛般轻轻落在脸颊上。
嘴里的那抹甜,一直从喉咙里流到了心坎上!
赵伤来到她的双唇上,温柔的吮吸了一会儿,直到那唇有些红肿了,才伸出长舌,顶开她的贝齿,轻而易举就勾到了那颗已经融化了一半的雪片糖,但却没有勾回到自己嘴里,而是一下又一下的,极尽耐心的挑逗着那颗滑腻的雪片糖…
甜腻的汁水从两个人的口舌jiāo缠处留下来,渠水的嘴巴都有些酸了,她微闭着双眼,脸颊熏红着,小手抓着他的胸膛,感到小腹处有一股奇异的感觉向下流去…
而那甜蜜的糖汁,也不知道到底是被谁吃进去的多。
渠水只记得赵伤无比餍足,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猫,温柔的冲她一笑:“甜不甜?”
而她,则羞窘的埋头藏在被子里。
腿上的疼痛,似乎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
这几天,赵伤与渠水处在了冷战中。原因其实很简单,甚至都有些让赵伤莫名其妙。
赵伤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当然也就知道渠水当初说的那些话是故意激怒他的,但是这也证明了她从骨子里就是个小醋坛子,有一次,赵伤不小心提了一句小乌儿,这小丫头的脸就yīn沉了半天,任他怎么哄也不肯开怀!
赵伤没办法,只得再三qiáng调当初是一场误会。
但渠水一向是理不直而气壮,她总觉得当初如果不是这个小乌儿,赵伤也不会一怒之下离开,她和小山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头,导致她现在还得坐着轮椅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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