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走回去了半晌。突然,桔梗说:“我看那小姑娘的娘哭的很伤心,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娘说不定也就活不了。”
她的qíng绪有些黯然,脸色也很难看。好像想到了什么,察觉到渠水在看她,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声道:“其实我以前有个小妹妹,比我小上三岁,从小我就带着她一起玩儿。但是有一回,家里没有人照看她,我们都下地做农活,回来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到了晚上,大家才把她从河里捞出来,她的肚子鼓鼓的,很难让人想象那么小的身子里面,竟然能喝下那么多的水。我娘当时就晕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便病了,后来便一直卧病不起,为了给娘看病,家里才把我卖了,给人家当丫鬟。”
桔梗的声音有些哽咽。
渠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了想才问:“那你被卖之后回去过吗?和家里的人联系过吗?”桔梗摇头:“当时,我就决定要攒钱给家里,让娘治病。我后来又被卖到了这里,我家是在南边儿,隔的距离太远了。”
渠水犹豫了下,慢慢说道:“这样吧,你的工钱照旧可以攒起来,先存着,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可以托人给你家里带去。”
桔梗十分惊讶,看着渠水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慌里慌张地对她行礼:“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我…”一连串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滚落下来,其实,桔梗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姑娘,最起码相处这么久,她表现的一直很坚qiáng,做事也很勤快,要不然渠水也不会相中她,让她做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但今天她这样感xing,大概也是因为受那对母女的影响吧。
渠水想到那个小姑娘,心里就沉甸甸。回去后心qíng也很不好,晚上吃饭也没有什么兴致。
等到赵伤回来,看到渠水qíng绪不对,便叫来了桔梗问了,
桔梗倒是个护主的,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最后说了一句:“公子,你还是去问姑娘吧。”然后一溜烟跑了,倒是让赵伤给哑然一番。
他考虑了一下,果然去找了渠水。渠水也没有想着隐瞒他,便将今天发生的事儿告诉了他。
赵伤安慰道:“这件事和你无关,如果真的觉得心里难受的话,明天送去些银子帮衬一下也就是了。”
渠水便苦笑了;”我再也没有想到有人竟然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去伤害别人,那个周若兰当真是歹毒心肠。”说着,她便又斜了赵伤一眼,似乎有点儿埋怨的样子。
赵伤便有点儿哭笑不得,摸了摸鼻子:“怎么?难道你又怪起我来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渠水便哼了一声:“你被这样的人喜欢,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儿!”
赵伤微微一笑:“我本来也没觉得很高兴啊。”
渠水便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赵伤为了哄她开心,便说起来桔梗:“你这个丫头其实还是不错的,知道为自己的主子保守秘密。”又将刚才的事qíng告诉了渠水。
渠水哑然笑道:“没有想到桔梗竟然这么有能耐,竟然不怕你,那我就放心了。”
她笑靥如花,带着微微的孩子气。
赵伤无奈的笑笑,但眼神却是纵容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哀叹一声:“原本说着今天回来吃你做的烧茄子呢!没想到你竟然不做饭,倒是可怜我的肚子了。”
渠水便瞪大了眼睛:“凭什么你想去我就给你做,我偏不做。”她最近胆子大的很,凡事儿就喜欢和赵伤唱反调,而赵伤也就纵容着她,所以,也造就了渠水的胆子越来越大,恶心循环。
最终,渠水拿出来二十两银子,让桔梗给那对母女送去,并让她打听一下qíng况,桔梗自己也是很担心的,接了银子就很快跑过去了。
等不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又回来,很气愤:“那茶馆的掌柜真不是东西,不顾小樱还在养伤,就将他们母女给撵走了。”
渠水很吃惊:“他们住在哪里?”
桔梗摇头:“以前他们是住在茶馆给的一间柴房里面,现在他们被撵走了,也不知道去哪住了。”
渠水点点头,问了一句:“小樱是谁?”
桔梗便道:“就是那个唱小曲的姑娘。”
渠水没有再说话,桔梗将二十两银子递了过来:“姑娘,您这银子他们大概是用不到了,您还是自家收起来吧!”
渠水接过银子,又给桔梗一百文钱,轻声道:“你悄悄的去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他们母女搬到哪里去了?”
桔梗点点头,将那一串儿钱拿到手里,犹豫了下,又递给渠水:“姑娘,我就是去打听个事儿,并不需要这么多钱。”
渠水却笑了:“去办事儿不给人钱是办不成的。给你,你就拿着吧。”
桔梗扭捏道:“但是也不需要这么多啊,估计有个十几文就够了。”
渠水挑眉看着她:“你这个傻子,能用多少是多少,剩下的你自己攒起来,将来带给你家里。”
桔梗便知道,这是姑娘特意帮衬自己了,她心里十分感激,又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来。她也是个实诚的,竟然就直接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姑娘,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伺候你,绝对不会有二心!”
渠水摆摆手,有点儿不习惯的说道:“你伺候好是你的本分,我也不需要你额外的伺候,只要你能将自己份内的事qíng办好就行了。好了,不说啦,你快去打听一下,不要时间长了那对母女已经走了。”
桔梗临出门前,又扭头看了渠水一眼,低声道:“姑娘,其实你的心肠比谁都软。”
她没有再等渠水回话,就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渠水倒是微微一愣,然后笑了。
其实前世的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容易心软,看到一点点可怜的事qíng,就控制不住想要去帮助别人。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前世从来没有条件允许她这样去做。而现在,她之所以愿意而且能够去帮助别人,却是因为有赵伤在。
他似乎将所有的苦难与哀伤都挡在了外面,就像是一座高山一样,矗立在她她和小山的面前。每当想起对方,渠水心中就会涌现出一种特别安全的感觉。
或许,重生并不是她最幸运的事儿,而遇到赵伤,才是最幸运的,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啊!
渠水表示,她很喜欢这个馅饼。
她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小山他们,晚上吃过饭,小山带着承恩和承叙做功课。
赵伤则与渠水,坐在她的房间里面练字看书。
渠水想到了今天在铺子里面看到的那个男子,便告诉了赵伤。
后者略一皱眉,仔细问了下那个男子的长相。听过渠水的描述后,就笑了笑:“你不用管,如果真有人拿着礼来送,你就收下来。”
渠水瞪圆了眼睛,很气愤的看着她:“才不会像贪官污吏一样,那些礼物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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