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婶义愤填膺的对许老三说:“老三啊,你别愣着,第一个冲上去,将人给我捉住!”
许老三对自家婆娘的急脾气很无奈,也就不搭理她,直接对渠水说:“把门打开。”
渠水就点点头,从怀里拿了钥匙将刚安装的大铁锁给咔嚓一声打开。
其实,当众人来到门外时,里面正忙碌着搬运粮食的贼人就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了,其中一个,跳上了桃树往外面瞅了一眼,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回去:“不好了,外面一群人拿着庄稼把式,正要往里冲呢。”
“快,快从后院跑。”几个无赖都吓得不轻,争先恐后的往后院跑去。
刘二叔急得跳脚:“你们跑啥!这粮食是刘家的,我作为刘家人,拿上几袋子根本不算啥,你们跑了就是做贼了。”
有几个人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也有几个jīng明的就冷笑一声:“你现在这样说,等会儿人来了,一审问你,你是刘家长辈,拿点自家的粮食不算啥,但我们这些外人,就要吃苦头了,兄弟们,走,赶紧走!”
说完,七八个人就一起往后院冲。
而与此同时,大门也被打开来,一伙庄稼汉冲了进来。
一看到地面上堆放着乱七八糟的粮食,与站在那里的刘二叔,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个都惊讶不已:“刘老二,你在gān啥!”
刘二叔有些发虚,但还是挺直腰背,qiáng装出一幅主人的气势来:“你们问我,我还要问你们呢,你们一个个拿着家伙要gān啥,要打人啊?奇怪了,我在自己家里好端端的,你们就要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第20章 祸及全村
崔大牛刚要开口,就听到从后院传来几声惨叫。
众人一惊,小山已经指着后面喊道:“那些贼都从后院跑了,快追啊。”
当即,就有人先制服住想要溜走的刘二叔,剩下的人都跑向了后院。
渠水便有点叹气,所以说,乡下人都是老实可欺的,像人家赵伤,虽然只有一个人,也知道去后院守着,这里这么多汉子,也没人能想到这点。
不过,她知道赵伤的工夫,区区几个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因此也不担心。
她带着小山反而走到了人群最后面,来到后院后,便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那些已经跳墙跑走的贼人,却一个个惨叫着又被人从墙那边扔了进来,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又整齐的在地上落了一摞。
这些汉子,有的都身高七尺,高大健壮得不得了,但是往里面扔的那个人,好像压根就感觉不到重量似的,像老鹰捉小jī一样,一点也没有停歇。
这一幕太过惊人,追到后院的十几个庄稼汉都呆呆的看着,傻傻的愣着。
小山就兴奋的拍起手掌大喊:“好棒,赵哥哥,好棒!”
当七个人扔完后,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了墙头上,是一身典型的乡下汉子打扮的赵伤。
只是,他此时面如冠玉,神若冰霜,轻松送从墙头上跳下后,就震撼了所有人,一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
赵伤略略皱眉,看了渠水一眼,见她睁着眼睛在发呆,就gān脆提起最上面的那个汉子,也不知在他肩背处哪里敲了一下,这汉子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啊,胳膊断了!断了!”
小山就迈着小腿蹬蹬蹬跑到他跟前,骂了一声:“活该!”
王里正也在人群里,他是个四十多岁的,微微有些圆滑的汉子,很有些见识,因此一看到赵伤的动作,就知道他是个练家子,当即神qíng就很客气:“这位后生是?”
“他是我家远房表哥,今年投奔我家来的。”小山抢着回答了。
“哦,我听说过这件事!”王里正上下打量着赵伤,点点头:“倒是不知道你这位表哥竟然是一表人才。”
赵伤略一拱手,就站在渠水的后面,意思是这里是她主事。
王里正就看向渠水:“刘家闺女啊,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渠水注意到赵伤身后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男娃,再细细一瞧,不就是刘二叔的儿子刘石虎吗?
听到王里正的问话,她就直接说道:“里正伯伯,这种上门偷盗一事,已经事关到村里安危了,我一个女娃哪里能说得上话,还是得里正伯伯来处理。”
这时,一个后生忽然指着那最健壮的汉子说:“咦,我认得他,他不就是前几天在镇上因偷盗被打了板子的那个流民吗?”
王里正便吃了一惊:“快说,到底咋回事?”
“他是流民,他们几个都是流民,前两天才来镇上的,因为抢老百姓粮食,还在官府外面打板子示众了呢!”那后生一一指出来几个人:“他们不是本地人!”
“怪不得听刚才这汉子的叫声,口音不似咱们本地的!”许三婶说道,瞅了一眼缩在那头的刘二叔:“刘家二叔啊,你咋和这几个人混在一起?”
众人刷的将目光都转向了他。
刘二叔畏缩着用袖子盖住脑袋,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就gān脆不说,一副你们能奈我何的神qíng。
渠水忽然道:“二叔,你认识他们不?怎么你来家偷粮食,他们也跟着来了?”
刘二叔眼睛一亮,忙忙摆手:“不不不,我不认识他们!我来你家是偷…”他的声音就顿住了,眼睛也睁大了:“大侄女啊,话可不能胡说,我也姓刘,你们家的粮食有我一半,我拿走属于我自己的天经地义!”
“呸,也真好意思说,当初你们老刘家将人刘家大房几乎给光身撵了出去,就分了后山那几亩荒地,还是人刘老大给费心整治了几年才总算能收点粮食,那大头都是你的,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许三婶就吐了他一口唾沫。
刘二叔大怒,跳起脚来就要骂人,那个最健壮的汉子忽然就开口说道:“他在胡说,是他找了我们几个来,说只要我们能将这家地窖里的粮食运走一半,我们每人就能得到一斗粮食!”
他声音嘶哑,说话也带着南方口音:“我们已经挨饿很多天了,有人给吃的,就啥也肯gān!”
那几个汉子就都异口同声应了。
包括那个被折断胳膊的汉子,一个大男人,眼泪汪汪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就像是拼尽力气嘶喊出来一样:“俺就是想有点吃的,没安啥坏心,这家人粮食多,人口少,分俺们一点让俺们也能活下去吧!”
一个大男人,在众人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倒是让都是靠天吃饭的庄稼人都一个个唏嘘不已。
渠水却摇摇头,很正色的说道:“你们遭了天灾,我们也是一样,我家里侥幸收了一点点粮,也只是勉qiáng够我们姐弟两个糊口而已,你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不管gān什么都能挣点吃食,但是,却联合起来抢我们孤姐弱弟的粮食,也是把我们往死路上bī啊!二叔,你咋能和这起流民一起来家里偷粮食呢,你难道不知道外面的流民有多少吗,要是他们以为咱们河山村粮食多得不得了,都蜂拥一般涌来咱们村子咋办?你以为咱们村有多少人手能够抵挡!这往北逃荒的一路上,你以为他们双手都是gāngān净净的人吗?欺负妇孺,偷抢口粮的事qíng一定发生过!”
52书库推荐浏览: 海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