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了,今日她定要找小山,将千雅的婚事讲个清楚。
太后今天穿着的是一身紫裙,内着翠绿色罩衫,外罩金huáng色牧丹古香绸旗袍。
金丝银线在袍下缕上如意流云的图案,淡huáng色对襟上绣红色牧丹。白缎绵领子,上绣粉牧月图案。
在后花园中,因为秋季的到来,而有些萧条的一片景象中,竟然显现出了几分富贵的颜色来。
小山远远的便看到了太后的这一身荣华富贵的打扮,微微皱起了眉头。
按道理来说,现在还处在为了先皇守孝的期间,宫中到处还悬挂着白绫和白花,宫内个人也几乎都是以素色的衣服为主,自己登基仪式上穿的也是简化朴素了不少的龙袍。
那么太后穿着这一身的华丽bī人,又是想传达些什么呢?
虽然心里有着疑惑和些许的不认可,但是毕竟表面上的功夫多少还是要做好的。
小山便站在门口,及至太后走到了近前,小山才发现太后今天居然没有带着贴身的伺候的人,也没有带来浩浩dàngdàng的排场。
跟在太后身后的,只有一个捧着暖炉的小侍女罢了。
不管太后今日来所为了的到底是何事,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然她也不会这样找上门来,左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想到这里,小山便迎了上去。
“儿臣参见母后,不知母后此刻前来,有何要事?”太后已经走到了御书房前,小山倒也没有拘谨,向着太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是基本的礼节多少也是自己应该遵守的,名义上,太后还是算是自己的母后的。
太后有些惊讶,看着居然会主动向她行礼的小山,目光中有些许的疑惑,但是很快又被傲慢所取代。
就算成为了天子又怎么样,在自己的面前还不是一样也要恭恭敬敬的叫自己一声母后,不是吗?太后脸上露出了得意,而又有些许得逞意味的笑容。
虽然这个笑容只是一闪而逝,但是却并没有逃过小山的眼睛,他不动声色的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稍稍让开身来,示意安公公将太后带进御书房中。
按道理来说的话,后宫女子不能gān涉朝政,因此太后也就极少能够踏足平日先皇办理政务的御书房。
还是在很久以前,先皇没有碰见云贵妃的时候,自己多少凭着姿色有几分宠爱,还能够时常来探望,因此也就常来御书房为先皇送些吃食。
没想到后来时过境迁,先皇遇到了他真正爱过的云贵妃,自己也因为太过心胸不能容人,而落到了独守后宫,度过无数个****夜夜的凄凉的局面当中。
太后现在回想起当年,总会觉得曾经有过的宠爱,都是一场恍惚的梦境,一闪而过。
不过她今日来到这里,却不是为了怀念过去的美好的记忆的,从先皇独宠云贵妃的那个时候开始,她的心早就已经开始一点点的变凉。
到了后来,就算是看着这个自己为他付出了美好的青chūn年华,为他付出了三十余年的等待的,为他生儿育女安定后宫的男人,在病chuáng上虚弱的死去,太后也已经只是落下表面的眼泪了,内心早已真正的心如死灰。
过去的事qíng还是就让它都过去罢,太后抬起头来,依然浓妆艳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的表qíng,仿佛刚刚那种多愁善感,不过是给他人的一种错觉罢了。
小山让安公公将太后迎进了御书房后,自己也转身走了进来,看到太后看着御书房内的摆设流露出了淡淡的怀念之qíng,小山未免感到有些好笑,太后作为后宫女子,又怎么可能常来到御书房,还露出这种怀念的笑容。
走到桌案前径直坐了下来,小山语气淡淡的开口说到。
“不知母后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语气中带着的诘问和质疑太后不是没有听出来,但是今天她却不能和小山明目张胆的撕破脸面,毕竟今天的她还是有求于小山的。
既然小山都这样说了,太后也没有再打算和小山继续客气,她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宝贝女儿,千雅的未来的婚事。
“哀家今日前来,是想请教陛下,关于陛下姐姐,千雅公主的婚事,陛下可有何见解?”太后手中捏着上好的绣花丝娟把玩,末尾的小手指略略抬起,露出上面鲜红得有些眼里的蔻丹。
小山看着眼前的太后,说不上来心里的这种感觉,不仅仅只是因为她身上的华贵明艳,和现在宫中肃穆而又悲哀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脸上带着的淡淡的笑容。
先皇尚且尸骨未寒!她竟然就已经开始担心起了千雅公主的婚事!
先不说小山自己是天子,婚事定然不会被晚安排,但是再怎么说,此时也才是先皇去世的第三天,自己匆匆举行登基仪式,也不过是为了能让先皇更好的入土为安。
这太后可好,倒像是丝毫不在乎先皇的去世一般,又是富贵鲜艳的打扮,又是要为了千雅的婚事。
虽然说内心已经有了些许的不慡,但是小山的脸上却依然是面无表qíng的模样,他神qíng淡漠的看着眼前的太后,开了口。
“千雅的婚事,不是父皇已经指定好了的吗,父皇去世前,就将姐姐指给了英国公的次子纪墨,不是吗?”
虽然对于太后的行为非常不赞同,但是她现在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母后,若是在这个关头,给自己安上一个新皇不孝的罪名,可不是什么可以开玩笑的事qíng。
太后没想到小山会这么gān脆利落的将这件事点出来,她本以为小山多少应该理解自己的意思,那么自己也就好顺理成章的提出要替千雅解除这桩婚事的理由。
“陛下,哀家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哀家又怎么会不知道先皇指给千雅的婚事,你难道真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姐姐嫁给那样一个人吗?”太后有些克制不自己的qíng绪,每每想到先皇竟然给自己的千雅指了那样一门婚事,太后就觉得心如死灰。
都说天家薄qíng,当真也不过如此了。
小山没有想到太后会用这个理由来压自己的话,本身就对太后的作为有所不满的他此时也有了些脾气,语气中多少就带上了一些嘲讽。
“哦?朕倒不知道纪墨这么好的孩子,到底是哪里没能入得了母后的眼了?母后说说,让朕也来听听。”
小山语气中的严肃和质问,随着身上气势的释放开来,御书房中的空气又重新陷入了凝滞当中。
太后也听出来了小山语气中的不满和质问,一时间有些怔楞,难道她要直白的说出来,自己觉得纪墨不过是个文官罢了,就算是现在年纪轻轻已经功名有所小成。
但是文官毕竟就还是文官,需要一个脚步一个脚步的往上走才能真正触摸到实际的权利,也就是说千雅如果真的嫁过去的话,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拥有自己的势力。
其实说到底,太后的心中还是有着对于权利的执念,她放不下自己的野心,哪怕现在小山已经已经登基为皇,但是她心中却还是抱有自己的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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