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他含笑的眼眸,以及俊朗的容颜那么明媚。
她扭过头,不去注意这个人——梅景铉只是在奖励自己帮助公司减少一笔损失罢了。
表彰会还没结束,梅景铉就看了下手表,匆匆离去。
小五不知道,他早在一周前就买好了今天的机票,临走前干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过来看了她一眼。
也就是这天过后,今年,她就再也没有见到梅景铉了。
宿舍里,孟昕跟她说话的频率越来越少。之前,她一直听说孟昕快要调到鉴定部门去了,这都快过年了,孟昕还是没有调过去。她也不好意思过问这个,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孟昕想要从修复部门调到鉴定部门很不容易。
反倒是她——鉴定部的人都过来问过好几次了:想不想调转?他们可以直接给二级鉴定师的职位。她每一次都回答:不想调部门。
看不到的人,就容易淡忘。就这样,她不知不觉开始淡忘了梅景铉。本来,她跟梅景铉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那一天一同出去玩根本就是一次意外。意外过后,那么就很少再有交集了。孟昕似乎知道梅景铉的近况,她也不会跟她说。
只是,一月上头,孟昕似乎害了相思病。
她料想梅景铉是香港人,家业也全部在香港,这都快除夕了,梅家兄弟也该回香港过年了。结果孟昕几个星期不见心上人,开始对着窗户发呆,发呆发呆,呆到了过年前放假了。孟昕居然不回家了,理由是:家里没有这里好。
小五很快就明白了,孟昕不是不想回家,只是抱着一线希望:过年待在这里,说不定可以碰到梅景铉。所以,她一直对那一串千眼佛珠手串发呆,期盼能见心上人一面。
看到孟昕日渐“为伊消的人憔悴”的样子,她只能无奈地叹息——有的女孩,爱起来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的壮烈,恨不得一次爱就燃烧完了自己,恨不得一次绚烂过后就迎接凋零。对于这样的爱情,看起来很可怕,但深陷其中更是可怕。
这天下班回来的时候,孟昕还在凭窗瞭望。僵硬的眼珠子一动不动,不知为什么,小五有点害怕起孟昕了——这个眼神,让她想起了锅里炖的大黄鱼——临死前上翻的眼珠子——但是劝也劝不下来,只盼孟昕能早早忘掉梅景铉才好。
爆竹声中一岁除,过新年的时候,她出门剪了个头发。
花了半年的功夫,她的长发终于留了起来。新长出来的头发又顺又密,乌黑油亮。很快盖过了耳廓,又蜿蜒到了肩头。轻轻一束,就是一个简单利落的马尾辫。对着镜子照一照,倒映出来的少女巧笑倩兮,有着十分青春靓丽的十七岁。
午夜,上海外滩上的钟声敲响了十二点。她默默许了一个愿望:来年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第19章 横亘
与此同时。
香港市中心的时代广场上,新年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
刚刚返回到香港的梅景铉回到了位于尖沙咀一带的家中。
他本来并不打算回家过夜。作为香港博物馆的研究员,他已经习惯在博物馆的修复室里过除夕。只是爸早上提到了一句晚上想见他,所以他才赶了回来。只是,他差点都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后母。一个常常会对别人说三道四的后母。
“小铄,老爷子今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早上居然打电话让梅景铉他回来吃饭……”
一个尖尖细细的女声从客厅传出,梅景铉刚踏入玄关。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妈。”这是弟弟梅景铄的声音:“哥都多久没回家了?爸喊他回来吃饭很正常。”
“正常什么呀!你哥就像他外婆,哎吆,性子都不正常的很。那老太婆简直神经病一个……”
“妈,大过年的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管家这时候才发现了他,走过来规规矩矩地问道:“大少爷?您有什么事?”
梅景铉没有走进客厅,只是看了下手表,发现已经过了凌晨:“爸他睡下了?”
“是。”连这个管家都客气得很,仿佛他不是这个家的大少爷,而只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那好,告诉爸:我明天再过来。”说完,梅景铉就离开了这个“家”。
出了门,他就从车库把车倒了出来。绿灯亮了,他推进到了三挡,双手打着方向盘,车窗外是一闪而过的绮丽霓虹,车厢内没有开灯。
其实,今晚在家听到后母的闲言碎语,梅景铉一点都不意外。这个女人极度爱财,也极度排斥自己这个第一继承人。
这个老女人的闲言碎语,也是他逃离家的原因之一。
若不是顾忌着他外祖父的势力,他确定,后母和弟弟梅景铄两个早把自己的家产都吃透了。
他的外祖父姓孙,曾经是上海最大的古董商人,身价数百亿。在自己一岁那年外祖父去世了,老爷子名下的财产就全部划分给了自己。所以,别人都说他是含着数十亿身家出生的大少爷。外祖父的那些精通生意的属下,至今也只听他受用。
但是后母和弟弟的“胃口”太大了……
回到了单位,梅景铉进了公寓,茶水都是凉的。还得自己烧一炉子的开水。
他把煤气点燃,淡蓝色的火苗就舔舐着黑黢黢的锅底。趁着这会儿功夫,他把桌上的一件明代万历的青花乳足炉进行了修补。但刚刚把熔化的铜条置于钢铁制成的筛格上,手机就响了。他接到了电话,不是关于节日的废话问候语。
“大少爷。”
电话那头的人叫做吴墉,是他外公以前的得力干将。鼎盛时期,这个吴墉在江苏有数百间古玩商铺。
这不,吴墉又是老生常谈的话:“少爷,我到上海来了。荣叔,复卿,还有张广发他们也到了上海。咱们的意思,还是以少爷您马首是瞻。现在二少爷把持着内地的古玩市场……这不要紧,只要大少爷你说一句,兄弟几个再为你拼个二十年!”
“吴叔。”梅景铉带着几分客气,但也不失少爷风度:“老爷子现在不让我碰上海的生意,你们的热心未免用错了地方,还不如联系我弟弟去。”
“大少爷……”那边吴墉叹了一口气,却也是无奈:“你不知道,二少爷他向来排挤我们这些孙家留下来的古玩商人。和盛拍卖,别的古董商收取10%的佣金,却收我们20%的佣金!而且二少爷动不动就把我们的参拍品撤下,或者造谣说我们言而无信提供的是高仿品……这不,老东家留下来的古玩店都关了一大半了。都是被二少爷排挤的!”
梅景铉沉默了,弟弟做的这些事他也都知道。只是没料到影响这么坏。
“还有上海的福佑楼。”吴墉继续诉苦道:“福佑楼可是大小姐出嫁的时候老东家给的陪嫁!可是现在你去看看,福佑楼上上下下都是二少爷的人!”
这个梅景铉更知道——去年,他亲自去了福佑楼考察。结果,除了那个周主任,福佑楼里的人都不认他这个大少爷了。也忘了,他们的主子排行第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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