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晴发疯的qíng绪突然一下就沉静下来,人像是定住了一样,保持着半起身的姿势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沐嫣然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就想到了自己。
沐书瑶的话虽然难听,但却句句都是事实,她跟沐雨晴的确是一样的遭遇,qíng绪突然地低落,开始有些后悔当初设计沐书瑶了。
她早该知道的,沐书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算计进去,jīng心准备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挖下的陷阱,沐雨晴早就给她做了个示范,可是她还不信邪,结果也掉到自己的挖的坑里了。
她敢肯定,自己在金昌县的遭遇,就是被沐书瑶反算计了去。
沐嫣然阵阵心凉,当初她是哪根筋搭错了,偏偏认为自己真能对付得了这个二妹妹,如今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正这时,只见chuáng上的沐雨晴白着一张脸不停地叫着她的丫头,“冬儿,你快过来,快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那个叫冬儿的小丫头赶紧上前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小丫头“啊”地一声尖叫起来。
沐书瑶也递过目光去,只见沐雨晴的chuáng榻上忽然渗出一大片血迹来,透过被褥,红得触目惊心。
“这……”沐嫣然下意识地就开了口,却只说了一个字便又用手将嘴巴捂上,面色惨白,全身都在哆嗦。
安chūn看出她的不对劲,小声问了句:“小姐,您怎么了?”
耳边是沐雨晴惊吓过度的叫喊,和那叫冬儿的丫头大声吩咐着:“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沐嫣然就觉得心里有一个破碎的声音响了起来,沐雨晴的遭遇似乎提醒了她一个事qíng,一个她一直以来都忘记了的事qíng。
“五小姐不是昨夜才被人欺凌,怎的今日来了月事?那么巧?”沐书瑶自然看得明白那片血迹代表着什么,只是想不明白沐雨晴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可是等了半天,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冬儿急匆匆地赶了出去,得到的却是那脸生的婆子的一句话,老夫人说限,不准这个院子的任何人出去。
“可是小姐快死了。”冬儿着急地说。
“死了就死了,经过了昨晚,她还有脸活下去吗?”那婆子说:“才能夫人还说了,她要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莲花庵,哪里会有后来的这些事,都是自作孽。”
沐书瑶看了一眼榻上这个奄奄一息的人,带着花蕊转身就出了屋子。
沐嫣然闻着越来越浓的血腥气,只觉胃里直翻腾,紧跟着沐书瑶也出了房门。
院子里,沐书瑶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等沐嫣然,见她出来了,呶了呶下巴说:“沐大小姐,人们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偏偏就有人不信,你看,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呢。”
沐嫣然被她说得一哆嗦,脚下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她邪笑着问沐嫣然,“本公主说的是五小姐,你怕什么?”
沐嫣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总觉得沐书瑶似乎什么都知道,但既然对方没明说,她总不好自己承认。
更何况,她的报应已经有过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院子,就在沐嫣然想回自己的院子的时候,胳膊却突然被人一把拽住,她扭头一看,是沐书瑶。
“沐大小姐,做人总得长记xing,你必须得明白,有些事qíng自认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那原本要被算计的人竟是心知肚明。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你们这种。”说完也不待远处的王氏靠近,带着花蕊出了沐府。
沐家的后来倒是安生了,沐雨晴这回是真的死了,还有个沐玉萼也被送走了,就连一直被关在天牢里的沐子轩也没了踪影。
沐书瑶问过花蕊她们,查到的结果是赐死了,而罗皇也算给了沐永年面子,让他领回尸体,以得了恶疾而死为名,办了丧事。
只是花蕊这几个丫头这些日子有些心神不定的,虽然一直跟在她身边儿,却总有些走神。
这日,在香糙随手打翻了一盒子药时,沐书瑶终于憋不住了,主动开口问道:“你们这恍恍惚惚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几个丫头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然后由花蕊开了口说:“公主,还有五日可就是您的生辰了。您今年整满十五,生辰的意义可是与以往不同。”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十五,及笄
沐书瑶一愣,算一算,可不是么,生日要到了。
古人十五及笄,这个生辰的确是与以往不同的,她刚到京城的时候不是亲眼目睹了沐家为沐嫣然cao办的及笄礼吗,虽然结尾不大圆满,可其中的繁复却令她记忆由新。
不过想到那复杂的场面,沐书瑶不由得眼皮一跳,她不会也要过那样的生日吧。
只是再回头一想,这公主府里,除了自己,其他的都是朋友和下人,没有长辈,应该可以不用行及笄礼了,她还没听说过平辈人给行及笄礼的。
于是摆摆手道:“没什么同不同的,早晨煮一碗面,里头窝个jī蛋就好了,咱们府里头又没外人,一切从简。”
“哎呀!”香糙一跺脚,“公主!什么煮碗面窝个jī蛋呀!您忘了,皇上赐婚时可是说了,您的及笄日,就是您与璃王殿下的大婚之日。这眼看着日子都要到了,您都不急么?殿下不提,您都不张罗着问问?不管怎么样,jiāo待总要有一个吧!”
沐书瑶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她也没有说自己是女孩子家就不好意思问的觉悟,她只是从心里往外的就觉着女子十五岁大婚太早了些,虽然她心智成熟,但身体毕竟是原主的,还没长成呢,这么早就结婚经人事,总是不好。
更何况,眼下楚煜辰还在大营里呢,所以他不提,自己也就乐得自在。
还有五天就及笄,不过就是个生日而已,这么小的孩子做什么生日呢?生日生日,其实就是母难日,听说原主的母亲是难产死的,她更没心思过什么生日了,吃碗面就意思一下就得了。
于是她依然淡定地过她的日子,没事就到灵松堂去坐坐诊,或者到酒坊去看看酿酒师傅们的cao作,有不会的地方也指点一二。
灵松堂的生意特别红火,要不怎么说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最赚钱的买卖永远都是医院。
再穷的人,他可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但生了病他一定舍得吃药。
家里平时为了省钱吃不上好的,可实际上,省下来的钱都用来吃药了。身体是本钱,一味的透支却不知道去补,早晚都得给你找回来。
她记得前世有句实在话:平时不养身体,病了着要养医生。
于是,沐书瑶就让灵松堂的医护人员平日时积极地给病人及其家属讲道理,并告诉人们,钱不是攒出来的,是赚出来的。你可以为了省钱穿粗布衣,这到没什么,可千万不能为了省钱把身体给亏了,否则当病痛来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人们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接受得了的,多半的人当面点头应下,回过头来该怎么做就还是怎么做。对此,沐书瑶也没办法,她也只能尽其所能,该说的说,该做的做,至于人家听不听,那是人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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