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沐永年看着这个从小jīng心培养的女儿,“有那个哭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办法,如何劝劝你娘,让她向你的族舅舅开口。”
他嘴上这么说,再不看沐嫣然,心里却在不停地思量着那一百万还能从该从哪里出。
沐嫣然走出书房时,腿肚子都在打着哆嗦。刚刚那一瞬间,她又在沐永年的脸上看到了在金昌县刚出事时的神qíng。
那是想要舍弃的前奏,只要她对沐家没有贡献,只要她的存在影响了父亲的周密计划,她相信,沐永年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这一颗已经半废的棋子给扔了去。
她带着安chūn,两人踩着雪,一步一步往自己院儿里走去。
就在快到了院门口时,安chūn忽然扯了扯沐嫣然的袖子,小声说了句:“小姐,是表少爷。”
沐嫣然抬头看去,果然看到王志正在她院门外的一棵大树底下站着。一身藏蓝的长袍,袍角沾了雪,脚不住地在地上跺着,显然是已经等了有一阵子。
她微微一怔,这才想起王志正住在沐家,安chūn想起刚刚在沐永年让沐嫣然向王家舅舅要银票的事,不由得担忧起来:“老爷不会找表少爷回去要银子吧?”
沐嫣然想了想,随即摇头:“不会,王志表哥一直在外游学,跟王家人都不亲近,哪怕给我银子的是他父亲,他也不一定知道,坏不了事。”
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奔着王志就过了去,“表哥怎么不进去等?”一开口,又复了她原来的模样,巧笑盈盈,绝美惊艳。
王志从小就对沐嫣然qíng有独钟,特别是当沐嫣然对着他这样温柔的说话的时候,更是让他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从前王家的人跟王氏提过亲,想过让他们表兄妹结合,但被王氏拒绝,这事沐嫣然也是知道的。如今再看王志这模样,傻子也能看得出来是心里还有她,那沉寂已久的虚荣心又蹭蹭地窜了上来。
“表妹,你回来了?”王志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对着沐嫣然施了一礼,“王志冒然来府,也不曾过来跟表妹打声招呼,实在是施礼。”
“表哥说的哪里话,快到屋里坐吧。”沐嫣然一边说一边就把沈青往院子里让。
王志却后退了两步,摇手道:“不不不,表妹闺阁,怎可随意进入,我就是过来与你打个招呼,就……就回去了。”
沐嫣然面露哀伤,看了王志一会儿,又把头垂了下去。只听她轻轻地起了一声哀叹,然后道:“表哥也讨厌然儿了吧?没关系,然儿不怪表哥。”
王志一愣,惊讶地问:“表妹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怎的会讨厌表妹?”再看沐嫣然这副样子,不由得心急起来,“表妹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吗?”
沐嫣然没吱声儿,倒是身边的安chūn替她开了口,“表少爷,您是不知道,我家小姐这近一年可是受了大委屈啊!”
王志一听这话,也不怎么的,立马就想到了那位给他看过病的沐家二小姐,下意识地就问:“是不是沐家的二小姐欺负表妹了?”
沐嫣然眼一亮,却否认道:“表哥怎的这样说?”
安chūn却道:“表少爷也听说这个事了?”
王志一皱眉:“如此说来,都是真的?可是为何我从没听说过这位二小姐?”
“她是从前姚夫人的孩子。”沐嫣然觉得这件事瞒也瞒不住,不如实话实说。紧接着却是一瘪嘴,两行泪一下就挤了出来。她抬着帕子擦眼泪,小声地抽泣着。
就听安chūn长叹了一声,再开口道:“自打二小姐回府,大小姐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夫人无故被贬,大少爷被幽禁,府里就剩下我们小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可是她还不知足,竟然连大小姐的嫡女之位都夺了去。”
沐永年从前娶过正妻,这事儿王志也是知道的,听了安chūn的话,却是不赞同地道:“既然她是姚夫人的女儿,自然是沐府的嫡女,与表妹这个嫡女也没什么冲突,何来夺去一说,你这丫头也太言过其实了。”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没钱
“表哥你变了。”沐嫣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志,“姚夫人早在多年前就被父亲贬为妾室,身为她的女儿的沐书瑶怎么可能还是嫡女。表哥果然是记恨然儿了,不然怎么可能帮着外人说话。”
说到这里,她抽泣得更厉害了。
见她这样,王志心里不好受,向前一步道:“表妹莫要哭了,是表哥错了。”说着就想要抬手给沐嫣然擦眼泪,可又自觉有礼节约束着,手抬到一半就僵了住。
沐嫣然却把头抬了起来,含着泪的双眼盯盯地看着王志,目光中竟是带着万般鼓励。
安chūn知趣地回避,就剩下那表兄妹二人。
王志终是没能受得住沐嫣然这般蛊惑,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地为她将眼泪擦拭而去。心里就像端着只兔子般,砰砰地跳个不停,既害怕,又窃喜。
“表妹,你放心,表哥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他对着沐嫣然表态,却根本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不让她受委屈。
他只是想不明白,表妹如此美好的一个女子,怎么还会有人忍心欺负她?这样的人不是应该捧在手心里呵护吗?
沐嫣然听着王志的话,面上无尽感激,心里却是冷笑不已。觉得这王志真是书呆子一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自己怎么可能会看上他?只不过多了一个人在身边,总比她自己独军奋战要好上一些。
此时的沐永年正身在明辉堂,正坐在老夫人的chuáng榻边,跟她说着今日朝中之事,“皇上封了儿子为钦差,三日后就要前往北地指挥镇灾一事了。”
老夫人点点头道:“好,能得皇上重用这是好事,你可一定要用心办事,多想着北地的灾民,圆圆满满的将差事办好。”
沐永年点头,又道:“今日朝中所有臣工都为冬灾一事承诺了捐款,儿子与定远将军还有左相都任捐五万两银子,还得母亲在中馈中支持一二。”
老夫人也没含糊:“这是应该的。”
谁知,沐永年紧接着就又来了句,“不知府中中馈可有存余?儿子想……再取一百万两出来。”
“什么?”老夫人一下就炸了,“一百万两?”
沐永年觉得老夫人这反应有些夸张了,赶紧劝道:“母亲别动气,千万小心身子。”
“你少来气我,我们这把老骨头就不会有事,你且说说,一百万两是怎么回事?”
沐永年是了解老夫人的,深知从她手里要出钱来有多难。
之前那五万之所要好要,是因为这老夫人还讲一点道理,还知道他的前程为重,朝廷所有大臣都捐了钱,自己是朝廷右相,凡事都不能落在别人后头。
可五万跟一百万差距也太大了啊?
“母亲。”他硬着头皮给老太太解释说,“是二殿下那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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