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想了想,道:“你是觉得,你们经历差不多,而且比起萍姐,你的情况还要好一些,毕竟她是被丈夫休了的,还疯了几年。但,她如今却活得比你好。所以,你有所触动,对吗?”
女子凄然地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昨晚一宿没睡着,一闭上眼便是张翠萍的笑脸,在我眼前晃啊晃啊……我甚至觉得,她是在笑话我……她仿佛对我说,你看我一个被休了的疯子都能嫁人,都能活这么好……你呢?你跟一条快要干死的鱼一样……你活得好没意思……”
“快要干死的鱼……”灵芝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无华,眼神黯淡,不修边幅的女子,又在心中重复了遍。她发现,她对自己状态的形容还真是贴切。
女子又接着道:“我听来过这里的人说,你说你们这连理堂是个神奇的地方。能把张翠萍变成现在这样……是挺神奇的……所以,我今日便过来看一看,你们到底神奇在哪里?”
灵芝淡然一笑,道:“那不过是我一句玩笑话。萍姐之所以能找到今日的幸福,是因为她勇于改变。态度的转变,往往会改变人生的轨迹。”
“改变……”女子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又低头似在思考着。
“对,改变。”灵芝平静道,“如果,你也想改变的话……我想,我也能帮助你。”
女子抬起头,眼中的热切一闪而过,道:“你的意思是……我也能像张翠萍那样?”
第八十二章鱼干和木头
灵芝淡然一笑,道:“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不一样,你当然也不可能复制萍姐的人生。但如果你肯改变的话,我起码会让你比现在滋润,不再像一条快干死的鱼。”
女子定定看着灵芝,眼中渐渐燃起了光芒。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轻声道:“好……我愿意改变……”
灵芝站起身,笑着道:“好,那你明天再过来吧!我在这等你。”
女子点点头也站了起来。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灵芝问道,“当然,你不愿意说真实的姓名也可以。给我一个可以称呼你的代号就好。”
灵芝发现这个女子警惕性有些强,于是补充了后面那句。
女子想了想,道:“我姓俞,嗯……我说了,我现在就是一条快干死的鱼。那你就叫我鱼干好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调侃。
灵芝笑了,道:“这名字还真特别。希望你最后从我这里走出去的时候,不再是鱼干。”
“我也希望。”鱼干从灵芝点了下头,便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灵芝叫住了她。
鱼干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灵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我希望,你明天来的时候好好打扮一下,换一套鲜艳一点的衣服,头发也好好梳一梳。”
鱼干瞪着灵芝,道:“我穿什么,这也要你管?”
灵芝笑笑,道:“从你答应让我改变你开始,你的一切就都归我管了。如果,你不想继续做鱼干,那就听我的。”
鱼干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点点头,走了。
其实,灵芝在现代也遇到过很多类似鱼干这样的女性。她们不在乎穿着打扮,认为很多事情很麻烦,不喜欢和人交流,基本上不出家门,日子能凑合过一天算一天。自然对于恋爱、婚姻也没有什么渴望。网络上给这一类女性起了个名字叫“干物女”,源自日本的一部漫画。而鱼干说自己是“一条快要干死的鱼”,这个状态和干物女非常接近。
而对于这种“干”了的女性,最主要治疗方法的就是给她“水分”,让她找到人生的乐趣,从而热爱生活。灵芝决定从几个方法入手:首先,为她树立一个“有水分”的榜样,让她知道幸福长什么样子。其实,她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个。那便是张翠萍。灵芝完全可以用张翠萍的激励她。其次,让她自身靓丽起来,那么周围的一切也就跟着靓丽起来了。所以,灵芝让她第二天来的时候好好打扮一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激活她的“心跳”,让她拥有爱情,找到心跳的感觉。这个就要靠灵芝推出的新业务,为鱼干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了。
而灵芝在跟鱼干聊天的时候,杜衡这边也来了个特殊的病人。那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
杜衡给她把过脉后,和声细语道:“肝气郁结,虚火上浮……婆婆,你可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凡事需想开些,这心里头烦躁啊,身体肯定也跟着出毛病。”
那妇人叹了口气,道:“我这是心病,好不了了……”
一听到心病,杜衡乐了,伸手一指里间的门,道:“婆婆,咱们这正有一位医心病的大夫。您若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便进去跟她说说。实不相瞒,那是我娘子。她可厉害着呢!这街坊四邻啊,都知道她。她这医心之术,治好过不少人呢!”
小郎中此刻又是炫妻狂魔附体了。
“我听说了……”妇人无奈道,“没用的,我这个病啊,好不了了……”
杜衡皱了皱眉,却仍不死心,道:“婆婆,你都没试一下,怎么就知道不行呢?我娘子之前看诊的人,也都道没人能帮得了他。可最后,都被我娘子治好啦!”
妇人看了杜衡一会儿,笑着道:“杜大夫啊,你的心思可真简单。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这病啊,病根不在我身上。所以,我进去治也是白治!”
“哦?病根儿不在您身上?”杜衡瞪大了眼睛,“这话怎么说?我倒是听不懂了……”
妇人又笑了笑,道:“杜大夫,你若是不着急给别人看病啊,我就跟你唠唠。反正啊,我心里头难受,有人愿意听我唠叨唠叨,也能纾解一下。”
杜衡点点头,道:“婆婆,你跟我说说吧!我就当是给您治病了。”
妇女又轻轻谈了口气,道:“我啊,有三个儿子。他爹去世得早,我一个人把他们拉扯大,就想着啊,他们都长大成人了,娶了媳妇儿啊,我也就能享享清福了。这老大、老二呢,还都不错,都娶了媳妇,生了娃。只有这老三啊,真是心……前些年啊,给他订了一门亲事,那女孩是我们前街裁缝店的女儿。老三自己也很中意。只可惜,三年前那女孩儿突然得了疾病,没几天就死了。打那以后啊,这老三便不爱说话了,就天天拿着木头雕小人。我看那小人儿的模样啊,跟那裁缝店的女孩儿一模一样。我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可怎么劝他也就是不说话。这都多少年了,我张罗着再给他寻一门亲事,可他愣是不要。杜大夫啊……你说,他难道是要和那些个木头人儿过一辈子?这可多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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