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笑眯眯的:“能穿就好,破费什么。”
李玉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捡李静华的衣服穿,她只淡淡一笑,不说话,走到门外。
换作以前的李玉篆,会觉得窘迫。因为到了这个年龄已经懂很多事qíng了,脸皮又薄,觉得捡别人的衣服穿那是丢脸的事qíng。
李静华脸上有些尴尬,这些不要的衣服丢给堂妹穿,反正说不上来,觉得老不好意思。
她见李玉篆在屋外,她走出去,从包包里拿出两个发箍,发箍上面竖着两个小猫耳朵,很可爱。她红着脸说:“刚刚在镇上买的,你要哪个?”
两个发箍一个粉蓝,一个粉红,李玉篆拿了一个粉蓝的:“我要这个吧。”
李静华就笑:“刚好我喜欢粉红的。”又把中指放到唇上:“嘘,别告诉我妈!”
可刚说完,谭丽芳就看到了,眉开眼笑:“爸,你瞧她们姐妹多好,静华特地买了两个发箍,跟小篆一人一个咧!”
李大海笑得眼都看不到了:“这才好。”
李静华脸色讪讪的,李玉篆脸上轻笑,心里却暗恼。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一会儿她对李大海的话更不好说了!
“爸,不早了,我们先回。静华,跟爷爷说拜拜!”
“爷爷,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李静华甜甜一笑,又跟李玉篆挥手就走了。
“大姐,走了。”谭丽芳叫道。
“哎,我先不回去。”李向珍往后面的菜地望了望,上面的菜被晒得蔫蔫的,她心疼蹶着脚的老爹和瘦弱的侄女,“我给咱爹淋了菜,再收拾收拾屋子再去,好久没见,也说说话。晚些我自己坐公车就好了。”
谭丽芳脸僵了一下,又笑道:“嗳,下午公司有重要的事qíng。”不是她不孝的意思!
李大海挥手打发:“你快回城,别耽误了。”
谭丽芳与李静华走出老远,李大海突然叫:“哎,忘记了两袋红薯!”
说着一拐一拐地进屋提出两袋红薯来,想去追,李玉篆见状连忙抢过来:“爷爷,我去!”
说完已经跑了出去。一会就追上了。谭丽芳见李玉篆追上,就停了下来,笑道:“唷,个儿好大的红薯!谢了!”
“谢谢爷爷!”李静华远远的朝李大海挥手。
李大海高兴地哎了一声:“静华好好念书,好为咱老李家争光!”
谭丽芳脸有得色,瞟向李玉篆,笑了起来:“小篆也要为咱老李家争光!书念得不好不要紧,行行出状元嘛!跟爷爷好好学就是!”
那笑容带着轻蔑与嘲讽,李大海隔得老远听不到看不到,年纪小的听不懂也看不懂,李静华就不懂里面深意了!
但现在的李玉篆是谁?她可有着二十五岁的灵魂,不懂才有鬼!
谭丽芳,好样的,居然嘲笑她长大后也是当骗子当神棍的!
谭丽芳与李静华上车离开。
李玉篆望着已经快看不见的白色小汽车,暗地里咬了咬车,小样,以后一定让她见识一下学霸的厉害!
当神棍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总结前生和今生的经验,韬光养晦和厚积薄发,再一飞冲天什么的实在不适合她,她活在残酷的现实中,深刻地认识到——赚钱要趁早!
可恨她们家都穷得叮当响了,好不容易赚来的一点儿钱,全都被这个小婶给忽悠去买保险了!
李玉篆想着就暗恨起来。
爷爷有农村社保,一个月有三百块钱,他嘴巴不太能忽悠,但当神棍一个月差不多有一千多。几乎都拿去jiāo保险了!
她那个叔小婶倒好,开着几十万的车,作为子女对自己的父亲连最基本的赡养义务也做不到。不但如此,连老父那一点棺材本都不放过!
卖保险没错,买保险也有好处,但那也得在什么qíng况下!
要是月入过万,甚至五六千,供保险,没问题!买个保障嘛!也是对将来的一种投资。
但问题是,他们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以保证,到了几乎吃糠咽菜的地步,生活如此艰难!连现状都保障不了,还保障个屁遥远的将来!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她上初中、高中的杂费、伙食、将来上大学的钱!全都是要花钱的地方!
而这个谭丽芳倒好,一概不考虑,只管着人家帮她买保险,好完成任务,拿那点提成!
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爷爷再掉进一个无底dòng了!
爷爷现在供的那份保险,一年要jiāo一万多保费,要是再加上今天谭丽芳推荐的那份,那他们真的连一点多余的钱也没有了!
原本李玉篆想正言厉色地对李大海说教一翻的,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谭丽芳又是旧衣服,又是小发箍,倒让她不好说了。
反正,只要有她在,谭丽芳别再想忽悠李大海买什么保险了!以前买了的,只能继续jiāo,否则现在退,只能拿一半钱。
现在,首先要改善生活现状!是怎样才能赚钱!
李玉篆发愁了,暗暗后悔前生只顾读书,一心就是想进企业,当白领,最后当金领,学的是工商管理,没想过学一技之长。
而且自己年纪小,好像什么也gān不行!以前她当过家教,可就她现在这一小学学历的农村娃,人家能请她当家教?
李玉篆皱着眉,一边叹气一边往回走,最后坐在门口的青石上发呆。
李向珍收拾完菜地后就走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农村没有什么娱乐,而且这个村子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只余十来户人家,一入夜,整个村子都黑乎乎的。
李玉篆吃过晚饭后,打算洗洗睡了。
正在此时,远远地看到一个小身影打着手电奔过来,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哭得脸红红的:“海爷爷,我弟丢魂了,你去我家,帮我弟叫一叫呗!”
“二妮。”李玉篆看着那小女孩。
“小篆。”小女孩朝李玉篆点了点头。
李玉篆与小女孩同岁,也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因为村子小,没有建学校,上学都是到前面五公里外的huáng家村与布田村之间的小学。
现在村里的孩子少,一起去那里上学的有三个男孩和李玉篆与二妮两个女孩,李玉篆与二妮一直结伴上下学的。
二妮名字不叫二妮,现在哪还有人叫这种名字。她原名叫李惠。她有一个堂姐小名大妮,所以她小名就叫二妮。李玉篆跟她玩得好,一直叫小名。
“庆雄家的二妮子。”李大海从屋里走出来。“啥,丢魂了?让你妈喊两嗓子不行吗?”
农村孩子丢魂不算什么大事儿,老一辈几乎都懂,在农村,普通的妇女都能解决。
例如疯玩回来的孩子突然闷闷不乐,魂不守舍,反应迟顿,或者突然发烧生小病,孩子的妈妈拿着孩子的衣服,沿着孩子今天去玩的路线不停地叫孩子的名字,回到家再把衣服披孩子身上,孩子一般都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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