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生以来,她整日都在算计如何赚钱。
等赚到钱,她的父母家人死了,为了报仇,她又要想方设法在京城立足。
日复一日的算计,早已令她身心疲惫,她甚至无数次地想放弃一切,回到清风镇去。
这一切,只有他懂。
白晓儿靠在他肩头,乖顺地像只兔子,所有的棱角都被她收了起来。
林致远轻抚着她的背脊,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这时候,马车突然被人拦住了,龙谨言的脑袋探了进来,不由分说地跳上马车。
“林致远出大事了,有人说今年有考生买了考题,闹着要去顺天府告官。”
林致远眉梢一挑:“谨言,这话你是打哪儿听来的?今年科考是由吏部朱侍郎亲自主持,断不可能出此纰漏。”
龙谨言闻言鼻子都气歪了:“这种事爷骗你作甚。你要是听爷的早点将考题弄到手,还愁考不上个状元,到时那汪如笙也得跪着给你斟茶。”
白晓儿瞠目结舌地看着龙谨言,龙谨言眉头一皱:“这样瞧我作甚,你知不知道你男人为你和那姓汪的立了赌约,考输了的要当着全京城人的面给赢了的磕三个头。你这女人真是个祸水,害得爷的兄弟给人伏低做小,想着爷就憋气。”
白晓儿看向林致远,他没有解释。
白晓儿神情便暗了下来。
龙谨言目露凶光:“阿远,干脆我带人揍汪如笙一顿,让他下不了床,这事也就了了。”
林致远斜睨着他道:“龙谨言,你不如回府陪你的新姨娘,我的事自己处理。”
“随你。”
龙谨言哼了一声,利落地跳下车。
白晓儿却是握住了林致远的手,愧疚道:“阿远对不起,我会去找汪如笙,让他取消赌约。”
林致远危险地眯了眯眼,倾身而上:“晓晓,你是不是忘了答应我的事,你若去见汪如笙,我不介意提前将你办了,让你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女人。”
“林致远你——”
白晓儿红着脸瞪他,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这事儿便被她丢到了脑后。
到了芜园,林致远却死乞白赖地不肯回去,非要吃她做的饭。
白晓儿有些恼了:“你祖母妹妹如今都在家里等你。还有太后那边——再不济,你也得先回宫一趟。你要是留在这里,教别人怎么看我。”
林致远施施然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我已经派人给家里捎了口信。晓晓,我这几日都没正经吃过东西,你难道不心疼么?”
心疼?
这么一说还确实有点儿。
想起他这几日辛苦,白晓儿灰溜溜地去厨下忙活去了。
她打鸡蛋液的时候,林致远的声音远远传来:“晓晓,我想吃面疙瘩汤。”
“知道了。”
白晓儿放下筷子,又去和面粉。
半个时辰后,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膳便做好了。
白晓儿念着他这几日饮食不调,便做了几道清淡易克化的菜,有葱烧鲈鱼、鲜虾鸡蛋卷、凉拌素三丝、红枣小米粥和他方才钦点的南瓜疙瘩汤。
白晓儿见和的面还多不少,便用早上熬着的鸡汤下了一碗银丝鸡汤面,上面搁了碧绿的葱花,还卧了两个鸡蛋,闻起来鲜香扑鼻。
“先吃面条再吃别的。”
白晓儿将碗移到林致远桌前。
她上一世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鸡汤面,每次考完试,妈妈都会去农村弄来土鸡,熬一锅浓浓的鸡汤煮面给她吃。
林致远拿起筷子,慢慢地吃起了面。
白晓儿的厨艺很好,鸡汤鲜醇,面条劲道,远胜他府上的厨子。
林致远吃得极香。
白晓儿看着他,眸光柔软得不像话,林致远抬头,唇角微微勾起。
这个傻丫头,大概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的模样有多可爱。
送走林致远,白晓儿才发现自己倦了。
这几日她无时无刻都在为他担心,不累是假的。
她让人打来热羊奶,又兑了玫瑰和茉莉花汁子,打算先泡个澡,再美美睡上一觉。
她试了试水温,跨进浴桶,不到一刻钟,紫苏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白晓儿隔着屏风,秀眉微蹙:“紫苏,有话慢慢说。”
紫苏道:“小姐,汪公子让官府的人锁走了,外面都传开了,说汪公子勾结吏部左侍郎朱大人,做贩卖科考试题的勾当,皇上震怒,已经令顺天府尹彻查此事。”
紫苏声音带着哭腔:“小姐怎么办,贩卖科考试题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皇帝的怒火
金銮殿上,皇帝英俊的脸上一片阴鸷,群臣们垂首,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朱庸,你生养出的好儿子,收受贿赂,贩卖考题,这是拿朕的江山社稷当儿戏。”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盯着眼前须发皆白的老臣,一字一顿道:“你朱家,莫非要反了?”
“皇上。”
朱相国伏于地上,头磕得砰砰响:“老臣的逆子虽愚钝不堪大用,但绝不敢做出贩卖考题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请皇上明断。”
皇帝尚未开口,礼部尚书李兴朝和御史台御史郑泰铭突然上前跪下。
李尚书哀求:“朱相国于社稷有功,朱氏一门忠心耿耿,陛下不能因捕风捉影之事就断定朱侍郎的罪行,这会寒了臣子们的心啊。”
郑泰铭也道:“如今大辽来袭,边关不宁,我大夏当集举国之力应对战事,万不可自乱阵脚。依微臣之见,此事很可能是辽国奸细所做,为的就是动摇我大夏的国本,好渔翁得利。”
听得这话,皇帝再忍不住,抓起奏折狠狠砸向郑御史。
“郑泰铭,朕且问你,朱侍郎给花魁赎身的银子从何而来,朱侍郎的夫人买田庄又是哪来的钱?你们一个个蒙朕的眼睛捂朕的耳朵,将朕当傻子。到底谁给你的胆子欺君罔上,难道是朱相国不成?”
“皇上,微臣冤枉啊。”
郑御史吓得面如土色,求助的目光投向朱相国,朱相国伏在地上,顺着他的视线,只露出官帽之下花白的头发。郑御史心头大乱。
皇帝突然不耐烦地挥手,着人将他拖走。
“原御史台左御史郑泰铭徇私枉法,霍乱朝纲,即刻起免去官职,打入大牢待审。”
“御史台右御史纪文岳擢左御史,会同顺天府尹程英彻查此案。”
皇帝冷冷说完,袖子一甩便走了,留下一干噤若寒蝉的大臣。
大臣们面面相觑,待皇帝走得远了才起身。朱相国年事已高,趴在地上久了,一时竟爬不起来。
“相国大人。”两个门生过来小心扶起他。
朱相国咳了一声,抬起头,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待回到相府,一家人早已得到消息,朱老夫人和姜氏顾不得其他,立刻赶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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