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汪如笙回神,立刻点头应了。
白晓儿等墨迹收干,叠好收条先出了茶楼,汪如笙等了小半刻钟才回了西京胡同的家。
周氏正在和弟媳齐氏说话,见汪如笙回了,周氏笑得眉眼弯弯,忙让小丫头拿点心过来:“笙儿今日这么回得这样晚?我和你舅母正说起你呢。”
经了冯三才那件事,面对周氏,汪如笙总觉得有些不自在,甚至可以躲着她。
不过碍于齐氏在,他还是上前给她们行了一礼:“舅母安好,母亲安好。”
齐氏眼儿往他身上一扫,笑得合不拢嘴“好,好,一转眼我们笙儿都这么大了,眼瞧着模样儿越发俊了,将来不知要迷倒多少闺阁小姐呢。”
周氏一脸得意,也跟着笑:“都说外甥肖舅,笙儿长得跟他舅舅年轻时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连念书也像舅舅呢。”
“可不是么……”齐氏拿帕子掩着嘴,面上的欢喜倒不似作伪。
前些日子因朱老五的事,她和周氏闹得很僵。
好在这考评即将结束,听闻夫君得了个佳评,一个七品官是跑不了的。
且汪如笙月末考试又得了全县第一,她权衡利弊之下,便又和周氏好得如胶似漆起来。
汪如笙却不喜她们这副虚伪的模样,忙告辞。
“母亲,舅母,我要回屋去温书了,你们慢慢聊。”
“你快去吧,念书要紧。不过也要仔细身子,我让小红给你端的汤你要记得喝。”
“是。”
汪如笙应了,往书房里头去,走到门口,却听见母亲和舅母笑着说道:“你说的那徐家的小姐真那么有钱么?”
“哎,我还能骗你,不光有钱,叔叔还做着官呢,听闻咱们笙儿学问好,那徐家也欢喜得不得了呢……”
母亲和舅母又在给自己物色妻子的人选了。
这才消停了几天!
汪如笙脚步顿了下,攥紧书袋,神色阴郁地往外走。
回屋摊开书本,一页一页地翻着,却怎么也读不进一个字。
最后他心烦意乱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不敢睁。
仿佛一睁眼,白晓儿那双控诉的眼睛就盯着自己瞧。
相比汪如笙的烦闷,白晓儿心情却很不错。
她特地去了卖食材的地方,买了一大堆东西,打算回家去倒腾倒腾新的奶油糕点。
她抱着东西往回走,走到巷口,看到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不由加快了脚步。
“林致远你怎么在这儿?”语气中有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欢喜。
林致远的眉微皱,眸光在白晓儿脸上细细扫过,见她眼神明亮,嘴角含着淡淡笑意,这才舒展开来。
“你还好吧?”
开口便是这句。
白晓儿甜甜一笑:“我很好呀,倒是你,早上才回去怎么一会儿又过来了?”
她探头朝他药篓里看去:“咦,怎么是空的,药都卖完了呀?今儿个倒是快。”
林致远微微一笑,答非所问:“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白晓儿微愣,林致远又接着道:“我听说你家里来人了,怎么不来找我?”
他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晓得了。
不过他刚救了芙姐儿,自己怎好意思再麻烦他。
白晓儿告诉他:“林致远你别担心,事情我已经解决了,汪如笙他答应帮我……”
话没说完,林致远突然握住她手腕,冷声道:“汪如笙?你居然去找他了?”
“我……”
白晓儿被林致远眸中的阴戾吓了一跳,不知他为何突然变脸。
林致远却红着眸子,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道:“白晓儿,你宁愿找他也不来找我?嗯?”
☆、第四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吻
林致远唇角挂着冷酷的笑,眸子浓深似墨,似有冰霜笼罩。显是愤怒到了极致。
眼前的他,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敏感孤傲的少年。
而像一把出鞘的剑。
锋锐、冷酷,未曾见血,却寒意森森。
白晓儿一时懵了,直至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才回过神:“你干什么……放开,林致远你弄疼我了。”
她神色惊恐,眼里噙着泪水,眼前的少年如此陌生。
她害怕。
林致远眉微凛,默默松开了钳着她的手。
白晓儿飞快抽出手腕,看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反方向跑。
跑出几步,突然有人从背后箍住她,将她轻盈的身子抱起。
脚瞬间离地,冷冽的药香袭来,充斥着她脆弱的神经,几乎将她溺毙。
白晓儿挣扎,胳膊却被他锁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接着她娇小的身子被扳过,正对着他的脸。
下巴被一只手捧住。
还未来得及惊呼,林致远冰冷的唇已经覆下,吻像羽毛一样轻柔,从她光洁的额头、轻蹙的眉心蜿蜒至娇嫩的脸颊,最后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温软的唇舌在她唇上辗转舔舐,缠绵又霸道,白晓儿如遭电击,纤弱的身子颤抖着,又羞又怒又怕。
他……他怎么能……
瞪大眼睛,下意识想要说出拒绝的话,唇一张,瞬间被他擒住。
少年的吻不再像方才那样温柔,隐忍的欲念汹涌,倾刻席卷过她敏锐的感官,燃起簇簇火苗。
此时此刻,白晓儿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只能被迫着承受这一切。
直至这个绵长的吻结束,两人呼吸相抵之时,她才记起自己方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要逃?”
少年拥着她,声音恢复了惯有的自持,清冷中带着淡淡的温柔。
他细细端详着她的眉眼,待看到她微肿的唇瓣,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白晓儿委屈极了,吸着小鼻子,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林致远……林致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才十四岁,还没及笄。混蛋,你就是个大混蛋……”
泪水顺着脸颊滴滴滑落,他方才那样待她,她真是怕极了。
林致远见她哭得伤心,伸手给她拭泪,白晓儿眼泪却像开了闸一样,越流越多。
前世今生,他哄过的女子唯有阿瑶,在这方面没有经验。他只得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乖,别哭了,女子十四……已经可以嫁人了。”
白晓儿瞬间安静下来,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所以你我方才算不得越矩。”
白晓儿听了,突然抬头瞪着他,恶狠狠的,和老虎一样凶。
他居然说这样不算越矩?
他知不知道她是有婚约的人。
若被人瞧见,他身为男子自然没事,可自己的名声就完了。
白晓儿气得不行,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一脸防备地盯着他。
她想质问他方才为何强吻她,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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