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的身边,周遭的一切变数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也许下一刻,她和他就会天人永别。
傅荣苼垂眸,她会尽力,跟她的阿卿在一起幸福的。
临近午时。
阮元卿带着傅荣苼踏出了墨华苑。
傅荣苼站在院门口回眸看着院子上的那块牌匾,皱了皱眉。
阮元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喜欢?”
“恩。”
傅荣苼低低的应了一声,“很不喜欢。”
墨华苑这个名字,是楚洛给阮元卿的。
傅荣苼不喜欢荣王府的一切,不喜欢荣王强加到阮元卿身上的那些东西。
阮元卿抬手在傅荣苼的头上揉揉,“无生庄那边的院子,需要一个新的名字。”
傅荣苼闻言眼前一亮,抬起头目光晶亮的看着他。
阮元卿笑,“你来决定。”
“恩。”傅荣苼连连点头。
这里并不是阿卿的家,所以也不需要改名字了。
*
阮元卿带着傅荣苼在荣王府里面闲逛。
路上遇到婢女小厮,纷纷退避三舍。
傅荣苼脸上蒙着一块浅碧色的面纱,一夜过去,加上早上的时候陈莺莺和凌蓉儿都来墨华苑闹了一会,府中的人也知晓世子身边的姑娘,是傅国公府的大小姐了。
傅荣苼想,虽然陈莺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但有一点说的没错。
一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家,不适合在男子的府邸里光明正大的出现。
她戴上面纱,哪怕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却也是心照不宣。
阮元卿将傅荣苼带回来,也不止是因着要她“赔罪”,更多的还是为了避开桃花宴之后,长孙楚会派人去傅国公府与傅国公交涉。
若是傅荣苼三天之内找不到人影,没有回应。
结亲一事,便算是作罢。
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从来没有人敢去试着破坏这个规矩。
“看不出来,荣王还有这闲情雅致,府中的景致倒是修的不错。”傅荣苼暗自点头。
阮元卿见傅荣苼出口夸赞,不禁嗤笑一声,“荣王常年都不在荣王府,一年能回来的日子也就那么几天,府中那群没事做的女人,自然就将心思放到这上面了。”
“恩?不在荣王府?”傅荣苼惊讶。
一年在府中的日子就那么几天,荣王府居然还能人丁…这么兴旺。
荣王也真不是一般人啊!
傅荣苼悄然在心中感慨着,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思绪偏了。
傅荣苼抿唇笑,悄悄侧目看了一眼阮元卿,见他没有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松了口气。
傅荣苼拉紧阮元卿的手,随手指了一处地方,“阿卿我们过去那边看看吧!”
阮元卿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皱了皱眉。
“那里不能去吗?”
傅荣苼怔愣,没想到随后一指,还指了一个不能去的地方。
“倒不是不能去,只是…”阮元卿有些为难,“不适合你。”
“不适合我?”傅荣苼挑眉,“那我更想要去看看了,有什么不合适的。”
阮元卿一根手指在傅荣苼的鼻子上刮了下,“带你去可以,但是如果见到了受不住的,不能哭。”
傅荣苼皱皱鼻子,“你才哭呢。”
“好好好,是我哭了。”阮元卿无奈的笑,眼中满是宠溺。
他真的很爱她啊!
爱到想要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给她,将所有的阴暗面全部遮挡起来。
但他也知道,傅荣苼并不是要一直躲在他身后的人。
她可以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并肩而立。
说来也巧,傅荣苼想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他儿时经常悄悄去的一处地方。
算的上是一个秘密吧,倒是与无生庄里的春阁,有那么几分相像的意思,甚至可以说,春阁的存在是因为这个院子。
阮元卿先前与傅荣苼所说的兔子,只是将当年的事情说得好听了一些。
其实不然。
陈莺莺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她并不是因为阮元卿杀了一只兔子而害怕成这样。
惊吓过后,也会开始想一想阮元卿的举动。
事实上,那只所谓的兔子,只是个起因。
真正让陈莺莺害怕到处处避讳阮元卿的,是阮元卿真的杀了人,剥了皮。
阮元卿拉着傅荣苼的手,一步一步靠近那里。
距离越近,傅荣苼越是能闻到一股味道。
是血腥味。
傅荣苼停下脚步,有些茫然的看着阮元卿。
“阿卿,这里…”
“闻到了?”阮元卿声音低沉,脸色淡漠。
傅荣苼点点头,“是啊,闻到了,这里的血腥味怎么这么重啊?不像是新有的,反而像是日积月累才会这般浓重。”
阮元卿似乎笑了一下,“苼苼真是厉害,这里的血腥味的确是日积月累才会有的。”
阮元卿侧目,看着傅荣苼,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这里,从十年前开始,便有了血腥味。”
十年前?
傅荣苼猛的看向这座并不起眼的小院,“这里…这里是…”
阮元卿同样将目光转到小院上。
小院是整个荣王府里最小的一处院子,很荒凉,很偏僻,在阮元卿到来之前已经荒废掉了,平日里是绝对不会有人靠近小院的。
而阮元卿第一次来到这个小院,正逢是回到荣王府以后的第一次毒发。
那一次,是阮元卿第一次毒变。
那一次,是阮元卿白日里险些杀了楚千锐。
楚千锐受伤,楚洛将府中所有的大夫调集,还从宫中请了御医,只盼着能先保住楚千锐的一条命。
当时夜已经深了,屋子里的人很多。
楚洛累了一天,也很疲乏,再加上陈莺莺一直不停地在他耳边哭着,让他很是心浮气躁。
楚洛想要与陈莺莺发火,但转念一想,她也是担心楚千锐才会如此,是以楚洛又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句“先回去休息了,有事再吩咐人去唤他。”
陈莺莺心存不满。
楚千锐生死未卜,楚洛竟然要回房去休息。
在她看来,楚洛一点也不在意楚千锐。
但没有办法,楚洛是王爷,不可能会这一夜都不睡在这里陪着她和楚千锐。
陈莺莺咬着唇,含糊的道了一句“恭送王爷”,便赶紧去照看楚千锐了。
楚洛不在意,将心腹留下,若是有个万一,也有个人能帮衬一下。
回房间的路上,只有楚洛一个人。
下人都知道二公子差点被世子打死,尽量都不出来,或者遇见楚洛的时候,就见个礼,然后便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生怕楚洛一个不高兴,又迁怒他们这些人。
楚洛一边走一边想事情,倒是没发现自己的路走错了。
等他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阮元卿的墨华苑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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