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葛婆子比伏婆子厉害许多,但却事事都听从伏婆子的。
伏婆子让葛婆子往东,她不敢往西。
在傅荣苼面前敢出言顶撞甚至动手的葛婆子,在伏婆子面前,仿若是遇见猫的老鼠一样,让人觉得她是夹着尾巴做人。
葛婆子感觉被撞的地方好了许多,这才重新站在门前,尽心尽力的守着这安宁苑的大门。
长孙怜的房门打开,傅荣苼便直接走了进去。
床边,是秋叶在伺候。
傅荣苼进去的时候,秋叶刚伺候长孙怜吃完药。
“荣苼给夫人请安。”傅荣苼站在长孙怜的床前,屈膝福身。
长孙怜偏过头,看了一眼傅荣苼,好半天才开口道了一句“起来吧。”
“谢夫人。”
傅荣苼起身,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在触到长孙怜的脸色之时,眼中一闪而过惊讶之色。
没想到长孙怜是真的病了。
这才几日的功夫,长孙怜几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她躺在床上,眼周一片青黑,双目无神,脸色苍白。
若不是秋叶在一旁伺候着,傅荣苼是不能相信床上这人居然是长孙怜。
傅荣苼眼眸微转,身上蓦然生出一种悲凉感。
“夫人啊,夫人您怎么会变成这样?若不是秋叶在这儿,荣苼都不敢认您了!”
傅荣苼捏着手的帕子,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长孙怜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傅荣苼打断了。
“夫人啊,荣苼真是为你感到心痛啊,您看看您现在,缠绵病榻,如意居然也没有在您身边照顾着,这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戳着如意的脊梁骨骂吗?”
“夫人,你尽管放心,荣苼既然回来了,自然会好好的‘照顾’你,只要夫人没有痊愈,荣苼就不出国公府一步!”
“呜呜呜呜呜,夫人,你怎么就落到这般田地了?”
傅荣苼说着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长孙怜想说话,但抢不过傅荣苼,心中着急的情况下,喘了起来。
秋叶连忙俯身帮长孙怜顺气,“夫人,夫人您放慢呼吸,慢一些,对,慢点。”
长孙怜在秋叶的安抚下,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但那通红的眼,紧紧攥住的拳,无一不在告诉屋子里的人,她现在有多生气。
她还没死呢,只是病了,傅荣苼便在她的床前哭的这般晦气。
若是她哭的再狠了一些,岂不是让人觉得这傅国公夫人已经升天了?
长孙怜抬起手,指着傅荣苼。
傅荣苼见状,连忙上前问道,“夫人想要跟荣苼说什么?是有事要吩咐荣苼去办吗?夫人是不是想要见如意呀?秋叶你也真是的,怎么不叫如意过来照顾夫人,这亲生的女儿若是在身边,夫人心里定然会很舒坦,这人要舒坦了,病就好的能快一些。”
傅荣苼根本不给长孙怜说话的机会。
长孙怜忽而抓住了傅荣苼的袖子,用力的抓着。
眼中迸发出的浓烈恨意,让傅荣苼觉得长孙怜想拉着她一起死。
傅荣苼心中冷笑,可能吗?想要她死的人多了,长孙怜算老几?
傅荣苼抬起手,将长孙怜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扯了下来。
长孙怜瞪大眼睛,看着傅荣苼的目光满是震惊。
傅荣苼垂眸,慢慢的将长孙怜抓皱的地方整理平整,淡漠道,“夫人问荣苼为何不装了,可对?”
长孙怜眼皮突的一跳。
傅荣苼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夫人。”傅荣苼笑笑,“您没听过那句话吗?最了解你的人啊,往往…”
傅荣苼忽而住了嘴,然后将唇凑到长孙怜耳边,“只有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
长孙怜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通红。
好你个傅荣苼,竟然敢对她这么说话?
秋叶连连惊呼“夫人,夫人!”
傅荣苼脚步后退,在不远处的软塌上坐下。
景乐提起一旁的茶壶为傅荣苼倒了一杯茶,“小姐,说了这么多,你一定口渴了,喝一口润润嗓子吧。”
傅荣苼点头,将杯子拿在手中,递到唇边抿了一小口。
这到底是长孙怜的房间,就算有景乐在身边,她也不敢真的放松警惕。
长孙怜这里的东西,还是少喝为妙。
许是被傅荣苼气的狠了,长孙怜在秋叶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傅荣苼惊奇,她竟然还起来了?
长孙怜这口不顺的气过去了以后,面色还略微好上一些。
“荣苼。”长孙怜开口,声音嘶哑。
傅荣苼浅笑,“看来荣苼回来的果然对,瞧瞧,夫人刚刚还需要躺着,荣苼不过是与夫人说了几句话,夫人便坐起来了。”
“你…”长孙怜捏捏喉咙,那里很不舒服,每当她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就仿若是被无数根针扎过一样。
“夫人不要着急,荣苼会一直陪在夫人身边等夫人痊愈的,毕竟荣苼刚刚回来,夫人的身体便开始好转了。”
“傅荣苼!”长孙怜喊出了声。
傅荣苼惊讶,“哎呦,夫人能说话了?”
长孙怜顿时黑了脸。
傅荣苼看向一旁的秋叶,“秋叶怎么还不动?夫人有好转了,你还不去传府医过来为夫人诊治一番?”
“啊?是,是大小姐,奴婢这就去。”
秋叶屈膝福身,看了一眼长孙怜。
长孙怜皱着眉,给了秋叶一个眼色。
秋叶轻轻点头,便抬脚向外走去,步履之间,有些慌张。
傅荣苼秋叶走了,便从长孙怜身边站了起来,“景乐,去守着门口,我有些话要与夫人聊聊。”
景乐抿唇,还是应声称是。
房间内就剩下长孙怜和傅荣苼了。
谁也不用在跟谁装。
傅荣苼重新走回软塌旁,坐了下去。
长孙怜没了傅荣苼作为支撑,立刻向一旁倒去,多亏距离床头坐的近,还能扶上一把。
长孙怜看着傅荣苼,声音嘶哑,“怎么?不装了?”
“装?”傅荣苼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有什么可装的。”
“傅荣苼,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哦?”傅荣苼挑眉,“荣苼还真就不明白夫人在说什么,不若夫人将想要说的,仔仔细细与荣苼道来?”
长孙怜刚想要发怒,转而一想,她现在的身体不好,便强忍着想要发火的心,努力将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长孙怜道,“荣苼,我可知现在新月城里是怎么传你的?”
“怎么传的?”傅荣苼神情淡漠,很是敷衍。
“整个新月都流传着你与荣王世子不清不白的关系。”
傅荣苼嗤笑,“不清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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