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_应意【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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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成安为什么会进来?难道他已经猜到了自己要做什么?舒昶自问能设法在医生的眼皮子底下将血换掉,可她万万不敢想能在向成安的面前偷天换日。

  “别紧张,”医生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刚才的女士比你还紧张,最后还不是咬咬牙就过了?”

  舒昶知道他误会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血液从自己身体里流向注射器,她心乱如麻,那日受伤时的场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脑海中只有一片混乱的人群和刀棍相交的兵器声。

  “好了。”医生道,“其实也没那么疼吧?”

  舒昶又点了点头。

  向成安淡淡扫了她一眼,先行走了出去。

  舒昶跟着到了小房间外,见王洋已经到了,他手上正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向总,结果拿来了。”

  向成安道:“拿给医生。”

  王洋点头应了声,便走进了小房间里。

  舒昶一颗心砰砰直跳。

  这时,张妈推门进来,脸上有少有的慌张,“不好了太太,小雯她跑了!”

  原来,小雯出来之后说要上厕所,陈婕为防她逃走,便叫张妈跟她一起去。没想到她到厕所门口时,竟拼尽全力将张妈一把推进厕所里,自己拔腿逃了。张妈哪里追得上,便赶回来通知大家。

  陈婕没料到小雯竟然如此大胆,连忙道:“刘管家,你带人去附近的宾馆搜查,找不到就花钱让人找!找到之后,就找个由头让她进牢房待两年。她当向家是什么地方?犯了错,逃之夭夭就万事大吉了?那她未免也太天真了!”

  刘管家刚要应下,却听一声音淡淡道:“把她的手筋挑断。”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惶然色变。而说这话之人,脸上却一副平静的冷漠,好似他说的事再正常不过。

  陈婕皱眉道:“不用这么赶尽杀绝,关她两年磨磨性子就行了。”

  虽然小雯平时与舒昶的关系并不是十分亲近,但仅仅因为偷穿了一次衣服而被挑断手筋,这样的惩罚未免太重,也太残忍了。

  舒昶忍不住道:“大少爷,小雯也只是一时想不通,能不能放过她这次?”

  她向来安安分分,很少有什么意见,现在竟敢劝阻向成安的决定,这不禁让陈婕几人看了过来。

  向成安亦看向她,“你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话?”

  舒昶脸上一热,仍是道:“我是小雯的朋友。”

  向成安微微皱眉,道:“想清楚了再说。若是朋友,那就是一丘之貉。还是你想告诉我,此事你也参与其中?”

  舒昶低头,不再说话。

  回到向宅,小小将舒昶拉到隐秘处,“怎么样?血换了吗?”

  舒昶摇了摇头,将一直藏在袖中的注射器拿了出来。

  小小一看,立马紧张道:“那怎么办?你会武功的事不就会暴露了吗?”

  舒昶也有些不安道:“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暴露……我要静下来好好想想那天的事情……”

  那天,青龙帮弟子大多数拿的不是长棍就是长刀。刀剑无眼,为避免伤人伤己,她一个摊手将一人手中的长棍卸下,拿到自己手上。然后借棍打棍,将十几个人的武器两两打落。正当这势如破竹之际,她余光看到有一把掉到地上的刀,刀刃向上,险险立着。一个被她打到膝盖的人,此时正朝着那把刀倒去。她连忙几步过去,一把将那人拉起。那人却突然从袖子中变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她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她当下一个反手将他的手扭断,那把刀也掉在了地上。后来呢?他有没有把刀捡起来?一般关键时刻才拿出的武器,对持有者来说就是杀手锏,其重要性可想而知。可问题是,在那人身受剧痛的情况下,他还会不会记得把武器拿回来?

  位于A市灯街东南角的地方,有一栋临湖别墅,外墙灰白,屋顶为浅绿的琉璃瓦。乍一看上去,这栋别墅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若细看,会发现在别墅四周,站有许多身穿西服、眼戴墨镜、耳藏特工耳机,平均身高八尺有余的保镖。路过的人会好奇地看上几眼,然后心中猜测,戒备如此森严,住在里面的人一定是个大人物。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别墅前,一个保镖上前仔细查看了车里的情况,而后见他粗糙的大手一挥,刻着飞龙的青皮铁门缓缓被人打开。

  她像她

  轿车缓速来到别墅前,熄了火,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几人轻车熟路地进了别墅。别墅里静得有些怕人,只当看到站在楼梯口处的保镖时,才觉到一点人的生息。三人上了楼,楼上的走廊里铺了一层软绵的地毯,人走在上面,几乎听不到一点声响。

  来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前,守门的保镖将他们全身搜查了一遍,才将门打开。

  房间里,一个年过八旬的老者正躺在床上看报,看到有人进来,干瘪却仍透着锐利的眼将他们扫了一遍。

  齐医生恭敬道:“陈老先生,我们来给你检查了。”

  陈天龙将视线重新放到报纸上,“新来了人?”

  齐医生连忙将身后的一个护士拉到前面,解释道:“原来的那个护士调走了,这个护士久仰老先生大名,我就让她顶替上来了。”

  女子看着陈天龙,笑容得宜,“陈老先生好,我叫周晓妍。以前家父常说,男人就要像陈天龙,从一个汽车厂的小工人,到掌管一个县码头的私货运输,再到大陆最有影响力的帮派创始人,这一生传奇多彩,是多少为柴米油盐奔波的普通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陈天龙听罢,大笑几声,“你倒比较像你的父亲,恭维起人来,真是没人能比得上啊!”

  周晓妍脸上划过一丝黯然,“老先生认识我父亲?”

  正说着,齐医生和剩下的护士走上前去为陈天龙检查。

  陈天龙将报纸递给一旁的保镖,将手伸出,配合检查,“何止认识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我当年也是追求过的。只可惜,我没有文化,你父亲的经济博士学历,更令你母亲喜欢啊!”

  周晓妍显然愣住了,她不知道陈天龙和自己母亲之间还有过这一段。

  她在心里挣扎了一瞬,脸上最终笑出了些媚态来,“那老先生认为,我和我母亲谁更漂亮?”

  陈天龙只笑了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仿似不经意般看了一眼床头旁的桌子,那上面有一篮色泽光亮的苹果。

  周晓妍默了瞬,走到陈天龙床头边,拿起一个苹果,“老先生,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这时,齐医生收回把脉的手,道:“老先生的病情稳定,只要按时服药,好好休息,病情会得到很大的缓解。我下去开几副新药,等下让护士拿给老先生的手下。”

  陈天龙早年身体还好时,不管挨了刀,还是中了枪,一个月后就又可以带着人马回去复仇。所以,那时的他对身体的保养完全不上心。年龄大了些后,即便是小病小伤,都能休息上大半个月。到了现在,年轻时所忽视的小病,小伤都变成了大病,大伤。虽然他口齿仍旧清晰,眼耳的功能都还未衰退,但其实身体里已经腐朽,如风中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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