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_应意【完结】(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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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弹瞬间飞出,“噔”地一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落在了男子的膝盖旁。不知是害怕还是庆幸,他情绪激动得嚎啕大哭。

  舒昶别开目光,轻声对向成安道:“我们走吧!”

  向成安握住她的手,微微颔首,“肖亦留不得。”

  舒昶浑身一震,惊惶地看着他。

  他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眼神冰冷,“你忘了你答应过本王的事?”

  舒昶顿时有些无措。那日,肖亦企图在海上杀了向成安,她为了求情,便答应若肖亦再执迷不悟,他如何处置他,她都无话可说。

  “舍不得?”冷淡深邃的眼终于现出了隐忍的怒火,“你越是如此,本王便越不能留他!”

  舒昶找回了一丝清明,“王爷,这个世界与从前不同,你若杀了人,是要被治罪的。”

  向成安嘲讽道:“阿莹,你若想以此话让本王放了他,只能是痴心妄想!且不说王权不及之处多不知几何,就说要杀肖亦,自有人替我完成,我何需亲自动手?”

  正说着,突然人群一阵骚动。

  向成安为舒昶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你看,本王刚说完,他便到了。”

  一个坐着轮椅,身后跟着七八个黑衣保镖的老人出现在入口处,正是陈天龙。

  对决(二)

  “晓妍,你不懂事。”陈天龙声音柔中带刚,像一个不满孙女调皮的威严祖父。

  周晓妍面色煞白,几步跑到他面前,跪在地上,“晓妍年纪小,不懂事,龙爷不要怪晓妍好不好?”

  陈天龙慈爱地摸着她的头,“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这是老天定的规矩。你母亲当初选错了人,年纪轻轻就走了,你说这是不是对她的惩罚?”

  周晓妍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猛地摇头,“龙爷,晓妍错了,真的错了,你就看在我母亲的面上,原谅晓妍这次吧!”

  陈天龙接过身后保镖递来的枪,安慰般地道:“你玩得也够久了,去陪陪她吧!”

  说罢,对着她饱满的额头开了一枪。一双惊恐,不可置信的眼还未合上,身体便朝地上颓然倒去。曾经鲜活的生命,此时已是落叶飘零,永别朝日。

  陈天龙摆了摆手,让人将尸体抬了下去。

  “成安小弟,老哥管教不当,让你见笑了。我备了八十年的上好普洱,还请小弟移驾,给老哥赔罪的机会。”

  向成安轻笑道:“内子被囚禁了七天,一杯普洱,恐怕还不够压惊。”本想先解决了肖亦,再和不足为虑的周晓妍清算,现在

  陈天龙哈哈笑了几声,险些喘不过气来,“看来在小弟眼中,晓妍那条命不值钱啊!我倒是好奇,谁能让小弟这般护着?”

  微微偏了偏头,待看清了向成安身后的人时,脸色一变,怒道:“谁让你们对她动手的?”

  众人皆噤若寒蝉。

  向成安挑眉。三天前,舒昶将纸条放在了给她做饭的阿姨身上,纸条又经安排在水果摊的眼线传到了向成安手上。那纸条上只有三个字:陈天龙。

  看陈天龙的反应,他倒是对舒昶不一般。

  陈天龙转而看向虚弱地靠着墙的肖亦,“你就让人这样对你的师妹?真是混账东西!”话音未落,又看向舒昶,语气却是异常温和,“小阿昶,没有受伤吧?”

  舒昶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向成安,终究还是道:“但是师兄伤得不轻,快让人给他看一看。”

  陈天龙有些为难道:“你说什么,陈爷爷都听你的。可是你想救你师兄,你的丈夫却不见得想救他。陈爷爷实在为难。不然,你跟你丈夫求求情,让他放了你师兄?”

  从头至尾,先杀周晓妍,企图弃车保帅,一有机会,便又抓紧使出人情牌。陈天龙虽为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但向成安手上权势延及黑白两道,手段计谋又是高明,陈天龙对他也不得不忌惮几分。

  向成安面色冷凝,冷冷开口道:“东南峡谷风景秀丽,还有山川瀑布,听说陈老在那里有一处舒怡的居所,每年都去避暑一段时日。如今这个时节,白雪玉瓦,想必也是壮美至极。”

  此话一出,陈天龙脸色骤变,双眼射出凶光,撑着轮椅颤巍巍地站起,浑然不见前一刻慈祥又慈悲的模样,“你的人,进去了?”

  向成安道:“从先秦的觞觥,苏黄米蔡的手卷,到雍正年间的双鹤香炉,品类繁多,无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宝。说陈老是古董收藏大家,也丝毫不为过。”

  陈天龙的确对古玩情有独钟,前段时间拍卖的宝剑,若不是向成安在,也该是收进他的宝库中的。可古董固然重要,但他此时最在意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左脸松弛的黄皮,因为情绪的激动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向成安却是微微颔首,“我只要肖亦的一条命。”

  陈天龙似乎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了轮椅上。东南方有他最大的制毒工厂,是他稳坐帮主之位的底气。为了守好这个宝藏,他调了所有精干的力量过去。除了每夜都有人轮流防守外,每天都会更新暗号,只有对上暗号者,才能进入。除了几个重要的负责人和来取货的司机之外,其余守卫的人除了死,便不能离开工厂。而那几个负责人都是陈天龙足以交付生死的心腹,向成安想进入工厂,便只能从司机入手。

  “我不明白,”陈天龙自顾自道,“那些司机和我们合作了几十年,人品我也亲自测过了,不可能背叛我。”顿了顿,看向向成安,“请成安小弟可怜,为老哥解解惑。”

  向成安淡然道:“钱达。”

  “不可能!”陈天龙青筋暴起,“谁都可能背叛我,钱达是绝对不会!”

  向成安缓缓笑道:“陈老既不相信我所言,又何必问?我再说一次,想让东西原样回奉还,肖亦的命足矣。”

  陈天龙突然笑起来,笑声由低变高,最后回荡在空旷的工厂上空,“我十七岁的时候在工地上做工,因为实在太饿,就偷了工头的一个馒头。一口还没吃下去,脑袋就被一块板砖拍了,血流得像自来水一样。我倒在几个脚手架旁边,人来人往,也没有人送我去医院。我以为我就要死了,但是中午一开饭,我竟然还能爬起来去吃。二十六岁的时候,跟人争地盘,胸口挨了子弹。医生说,这子弹要是再偏一毫米,我就醒不过来了。三十一二岁的时候吧,因为跟人火拼,差点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打死,从那之后,我就跟自己说,要是成立帮派,一定规定不能用枪。这枪一旦用得不好,你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老天很少给你这个机会的。再后来……”话语突然顿住,已然平静的浑浊双眼,看向了舒昶,“在小平县被人追杀,对方有二十多个人,我就一个。眼看就要死了,一个小姑娘竟然跳出来,徒手打趴那几十个人,救了我的命。我这一生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没想到却败在了你一个年轻小辈的手里。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服老都不行了!”说罢,跟旁边的人道,“把我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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