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舒昶慌道,“王爷,快答应阿莹!”
向成安终于道:“本王不知会否离开,亦不知何时离开。但本王答应你,若本王离开,定会设法回来!”
舒昶的哭声渐小,她知道,只要是他承诺的事,他便一定会办到。只是,连他都不可阻止“离开”的发生,这一“离开”,又将会是多久?
过了不知多久,舒昶终于止住了泪水。
她睁着红肿的双眼抬头看向成安,鼻音浓重地问道:“王爷既然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向成安将她凌乱的发别到耳后,顿了顿,道:“此事超出常理,未找到解决之法前,本王不想让你担心。”
舒昶有些气道:“王爷总是如此!当年举兵皇城,也是瞒着阿莹。难道在王爷眼中,阿莹如此柔弱,连与王爷一同面对困难的胆量都没有吗?”
向成安沉声,缓缓道:“阿莹以一敌十,可将前来刺杀本王之人悉数斩于剑下,胆量,能力无一不令人钦佩。只是本王懦弱,不敢让阿莹担惊受怕。你若不喜,本王今后无论何事都不再瞒你。”
舒昶的气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想和王爷一起过平安快乐的生活,但更希望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能和王爷一起面对。”
她又强自镇定地分析道:“前世王爷被我伤得只剩一丝微弱的意识,魂魄却随我来到了这个时代。而廖总管对王爷不离不弃,多年来一直寻医问药,到如今,终于要将王爷救醒。王爷的魂魄,也在一点点地回去。若想让王爷永远留在这里,只有让那边的‘刘王’彻底死去。”
向成安道:“不错。”
舒昶无不担忧,“廖总管好不容易救回王爷,又怎会杀王爷?”
向成安道:“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
舒昶的心“咯噔”一声,全身突然紧绷。
“如果真正的向成安也没有死,那本王走之后,他便会回来。到那时候,本王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即便回来了,也不知寄托在何人身上。”
舒昶的大脑有片刻的窒息,什么也无法思考。可下一刻,它又小心翼翼地运转了起来。如果“向成安”真的没死,那刘王便没有回来的可能。所以,“向成安”便一定不能活着……
舒昶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哆嗦!
那个“向成安”她从未接触过,但从他人口中得知,他应该是个温柔多情的男子。她难道要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牺牲其他人的幸福吗?
向成安不用问,也知道她心里所想,“本王刚来这边时,也未去打听之前的向成安是何人,因何而死。只以为,本王既是死了之后借生在他身上,他也必定是个死人。你暂且无需多想,目前我们要去两个地方,回来之后,再想应对之策。”
第一个地方,是当初抢救“向成安”,也是刘王第一次在这世界醒来时所在的医院。
“向成安”之所以入院抢救,应该是为叶澜割脉自杀之故。这件事向家一向讳莫如深,如果不是叶澜让舒昶拿药给向成安时亲口所说,舒昶也是不知道的。
果然,当年“向成安”的主治医师证实了这一点。
“当时动脉割了有六毫米深,血流得到处都是,向总身上的白衬衫没有一处不是红的。”秃顶的医生绞着眉,眼珠被挤得只见半个,仿佛当时令人惊骇的情景还在眼前一般。
“那时他还有救吗?”舒昶揪着心问道。
医生“嘿”的一声,笑道:“没有救,现在站在我们旁边的是谁?”
“不是,我的意思是……”舒昶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向成安握住她的手,开口道:“当时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医生愣了愣,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尴尬。
向成安洞察秋毫,“但说无妨。”
医生挠了挠光滑的头顶,犹豫了半晌,才终于道:“我的医术,我是很相信的,但是那天判断确实有点失误。在给向总输血的时候,向总的心率弱是弱,却也没什么生命危险。但说实话,一般动脉割这么深,又流了这么多血,救回来的几率跟指甲盖一样大。我还是不放心,所以,下班之前,我想去偷偷探一下向总的脉。”说到这儿,他笑出了声,“一碰到向总的手,我心里就觉得完了,身体已经僵硬了!果然,向总的脉不跳了,呼吸也没了!当时向太太还在旁边的沙发上睡觉,我走过去,想告诉她,向总已经……”活生生的“向成安”就站在一旁,医生顿了顿,没把那两个字说出口,“我刚把向太太叫醒,向总突然就咳嗽了一声!说真的,我做医生这么多年,第一次被病人吓到了!”
虽然知道不该,但舒昶却无法控制地感到庆幸,这庆幸甚至巨大得让她险些落泪。
向成安却是神色如常,看不出他心里所想。
第二个地方,是国内一家颇有名望的物理研究所。这家研究所距离A市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向成安担心无法预料的失神,眩晕突然来临,便让李叔开车,自己和舒昶坐在后座。
“此人十年前是研究所的所长,兼任大学教授。”向成安道,“如今虽然退休了,但这类人若还有一口气,定还是研究院的常客,甚至是住客。”
向成安说的是秦涵,秦教授。去年他发表了一篇文章,阐述了穿越的可行性,并提出“建设时光隧道”的构想。这篇文章可谓投石入水,物议沸腾。其中最热的两个议点分别为理性派的“穿越的可行性在于理论,实现的可能性等同于零”,感性派的“如果历史改变,我还会不会存在”。
舒昶突然生出一种荒诞之感,世人在讨论穿越是否可能实现,而她和向成安却清楚地知道,人类一定可以穿越。他们便是最好,最直接的例子。可若他们将此事说出来,有多少人会相信他们呢?想必一百个人里,九十九个都认为他们的精神有问题。然而两人的情缘故事,舒昶只希望能秘密藏起来,不想公之于众,成为他人闲暇时的谈资。
到研究所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舒昶和向成安先在附近用了餐,而后步行去了所里。自报家门之后,两人被带到了一个休息室里。过了大约两分钟,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灰色棉麻衬衫的老人走了进来。老人精神矍铄,眼神温和中透着一股锐利,给人一种不用显微镜,他也可将原子排列看得清清楚楚之感。
“向总,你好。”老人上前,含笑和向成安握手,而后向舒昶伸手,“舒小姐,你好。”
几人就座后,秦涵直入正题,“向总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愿意出资研究‘时光隧道’?我了解了一下,这和向氏现在的业务没有丝毫联系。我不像有些业内人士,为了拉到资金,不负责任地胡吹一通。虽然我有‘时光隧道’的构想,但是实行起来非常艰难。而且,我没有信心能在十年,二十年造出来,可能我这辈子都造不出来!这是个无尽投钱,又没有利益保证的项目,向总确定要投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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