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比她们都强,纵使你是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可你还是如常人一般会受伤,一样会痛,一样会累,至少在我眼中,你还是需要有人疼。”说着话,夜倾昱眼眸微红的捧起了云舒的脸,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想来她从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凤将军也是将她放在掌心中疼爱的,方至如今,便该有他来继续疼宠她、呵护她才对。
夜倾昱的一席话令云舒稍显错愕,待到她回神的时候望着眼前的男子,心里近乎是不受控制的滑过了一股暖流。
这样的话,除了家人之外,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
“舒儿,你明明那么勇敢,为何单单在对我的事情上就如此胆小?”
闻言,云舒不禁一愣,随后诧异的抬头对视上了夜倾昱的双眼。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里面清晰的映着她的身影,似是被他当成眼珠儿一般在呵护。
从前她就知道夜倾昱很美,那是一种可以较之女子的魅惑,足以令世人神魂颠倒。
原本她以为,她是不喜欢他这般模样的男子,可她到底还是忘了,她也是世人!
“有酒吗?”他的身上带了些酒气,想是饮过酒了吧!
“你受了伤,还是勿要饮酒吧!”虽然不知道云舒怎么会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但是夜倾昱还是耐着性子的轻言哄道。
“你知道什么,就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要饮酒。”无酒哪能解忧消愁呢!
听闻她的话,夜倾昱也心知拗她不过,便吩咐燕洄再去取几坛酒来。
趁着这个空暇之时,夜倾昱走到一旁沾湿了手帕,随后走回到床榻上轻轻的为云舒擦拭着双手,慢慢洗去了满手泥泞。
见状,云舒下意识的开口说道,“好好的手帕都弄脏了,怪可惜的。”
“你连我都不在乎,还能在乎一个手帕!”
语气中的酸意和抱怨令云舒不禁微微挑眉,心道这人好生小气,方才明明说好了不生气,可是怎地此刻又如此说话!
“我说你……”
“殿下,酒拿回来了。”
燕洄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云舒本欲说出口的话。
云舒方才准备直接伸手接过,却不料夜倾昱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上些药再喝酒,手上都磨破皮了。”说完,便从一旁的矮几上拿过药膏,动作愈发轻柔的涂在了她的掌心。
瞧着夜倾昱小心翼翼的为她上药,云舒到了嘴边拒绝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直到她的手掌被他仔细的涂满了一层药膏,又扯过布条为她缠好之后,夜倾昱方才满意的扫了两眼,就在云舒以为结束了之后,谁料他却又接着将手伸向了她的腰间。
今日在抚远侯府她制止了他,眼见郑萧然与她之间十分亲密,是以他一时动怒便狠狠的掐了她一把,想来那一下定然疼的十分厉害,此刻不看一眼的话,他实难安心。
“做什么?”他是扯她的衣服扯上瘾了吗,如今竟动不动就来这么一出儿!
“瞧瞧你的伤,你以为我做什么?”
闻言,云舒神色凉凉的移开了视线,任由他动手解开了她的衣襟。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云舒觉得她对夜倾昱已经有了特别的纵容和对待,而且是连他一直忌惮的郑萧然都没有的特权。
想到这,云舒搭在膝上的手不禁紧紧握起,目光落到一旁的酒坛上,她的唇边方才扬起了一抹笑意。
也许有些事情,清醒的时候反倒糊涂,不如大醉一场,待到醒来也就明白了。
“疼吗?”
看着云舒肩膀上触目惊心的一道伤口,夜倾昱的目光不禁变得幽暗,可是随即却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只是看起来血流的有些多而已,其实没那么难受。”
目光落到云舒的伤口上仔细看了看,夜倾昱便心知云舒所言非虚。
只不过……
“你倒是拼了命去救人家,可却没想到反倒中了人家的圈套吧!”一边说着,夜倾昱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为她上了一些金疮药。
听闻夜倾昱口中说着冷嘲热讽的话,云舒却并不十分在意似的回道,“那种情况下,即便心有怀疑,可我还是会救他的,因为倘或那不是一出局,代价就实在太大了。”
不管那两名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刺客,她都无法眼睁睁看着郑萧然在她面前被人逼入绝境,这种以他性命为赌注的赌局她并不敢赌。
“他便是看中了你这一点,是以才会有恃无恐的设局算计你!”仔细的为她穿好衣物,小心的避开了她身上的伤口,夜倾昱方才将一旁的酒坛递给了她。
伸手接过那一小坛子的酒之后,云舒径自仰头喝了一口,随后方才开口说道,“你道我为何曾经与你说,若今生注定要择一男子来嫁,我会选郑萧然吗?”
“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男儿在世,本就该活的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他可以聪明,但却绝非诡谲之人,行事光明磊落,并非小人行径,而郑萧然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本殿恰恰就是与之相反的人。”他阴险狡诈,玩弄人心,于朝堂之上搅弄的风生水起,却偏偏与她口中之言大相径庭。
“可是如今你瞧,为了情之一字,他生生违背了自己的做人信条,多可怕……”
原来这世间,最难过的关是情关,最难了却的事,是相思。
“你竟毫不怀疑郑萧然有别的动机,就如此信任他?!”不得不承认,云舒对郑萧然的这份信任令夜倾昱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是,我就是这么相信他。”
“舒儿,我有时真的希望你能别那么诚实。”就偶尔骗他一下不好嘛,尽管他心知那是假的,可她哄他一下他就会很开心的。
没有理会夜倾昱打趣她的话,云舒慢慢饮了一口酒,随后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起白日的事情。
一开始见到那两名刺客的时候,她并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只当他们是侯府的仇家,不过来此行刺而已。
可是后来郑萧然不幸战败,她勉强投机能够杀了其中一人,谁料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她的腿竟不知为何忽然软了一下。
当时她虽然觉得心下奇怪,可是却并没有时间去细想,直到抚远侯带着人赶到将刺客吓跑之后,她方才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
而这一整理,她自然就发现了整件事情的不对劲儿。
先是郑萧然的反应,他会护住她这倒是正常,可依照云舒对他的了解,他不该是连两个刺客都应付不来的人。
更何况他近来又没有受伤,武功怎么会忽然变低!
还有一点便是,当时她本有机会杀了其中的一名黑衣人,可是谁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发生了意外,可依照当时几人的站位,那两名黑衣人根本就没有对她出手的机会,如此一来,唯一有可能的人就只剩下郑萧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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