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愣愣的看着云舒的动作,卫菡的心下不禁充满了疑惑。
她为何不好生哀求自己,反而就任由她不喝药了呢?
“你便是如此奉命伺候我的吗?!”
明显感觉到了卫菡的不悦,琉璃和琉玥相视了一眼,随后赶忙深深的低下了头,唯恐她会因此而怪罪她们。
冬儿一脸忧色的望着云舒的背影,方才准备说些什么,却不料云舒转头朝着她们几人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看着冬儿几人十分听从云舒的安排,甚至都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就直接走出了房中,卫菡的脸色不禁变得愈发难看。
“你如今当真是愈发有主子的款儿了!”连她的婢女都能随意的驱使,真不知道她们两人到底谁才是这屋中的主子!
“皇子妃言重了。”
“哼,言重?我这怕是都说轻了吧!”怎地她之前一直未曾发现呢?
“您嫌药苦不肯喝,我们身为奴婢自然也无计可施,难不成还敢给您硬灌吗?”说话的时候,云舒的唇边凝着一抹冷笑,眸中寒光四射。
见状,卫菡的心下不禁一跳,手也下意识的抓紧了身上的被子。
待到她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恐惧之后,卫菡却又不禁变得十分恼火,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给吓唬住。
不知为何,听云舒提到“硬灌”两个字的时候,卫菡看着她眼中闪动的眸光,下意识的就觉得,如果情况必要的话,云舒不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我发脾气说不喝难道你们就就此作罢了吗,你心里可还有我这个主子!”
闻言,云舒淡淡的回道,“旁人奴婢倒是不知,只是奴婢心中的主子便只有殿下一人而已。”
“你说什么?!”
“若非是奉殿下之命的话,奴婢本就不会在您身边伺候,这是事实。”
“好啊、好啊,你如今是要反了!”
看着卫菡被气的言不得语不得的样子,云舒却表现的非常平静,“反?皇子妃觉得,您如今还担得起这个字吗?”
“你什么意思?”
“侯府都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皇子妃还不小心翼翼的做人,竟然还在彰显自己皇子妃的派头,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吧!”
听闻云舒的话,卫菡还来不及发火,便又接着听到她的声音冷然的响起,“奴婢的话虽然不中听了些,但是到底都是些大实话,皇子妃不若仔细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可还有任性胡闹的资本?”
“我……我……”
尽管卫菡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云舒的话,可是支吾了半天,她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皇子妃大抵是觉得,殿下着紧你,是以你仍旧无所畏惧,可是一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他如今纵着你却不代表会永远纵着你,便如他此刻心里有你,将来自然也可以有别的人,皇子妃不趁着此刻好生表现,竟还一直闹个不停,您是巴不得殿下将您休了吗?”
一听云舒如此说,卫菡呆呆的坐在床榻上,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从来没有想过殿下会休了她,那么一个多么恐怖的字眼儿,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呢?!
“您从前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如今承受这样大的落差自然会承受不了,是以您说药苦不想吃,那奴婢们也就顺着您,可您不妨想想,这若是换了旁的一些趋利避害的下人,怕是这会子早就奔着别的主子去了吧!”
“奔着谁?”
“这府中除了皇子妃,自然就只剩下郑侧妃一人独大了,更何况抚远侯一心扶持殿下上位,若是皇子妃此刻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您觉得这绮兰苑中的新主人会是谁?”
“你是说……郑柔会将我取而代之?!”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卫菡的心就开始“砰砰”地跳不停,眼中隐隐布满了怒火。
虽然明知道就如今的情况而言,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卫菡却并不清楚,是以云舒方才敢毫无顾忌的胡编乱造吓唬她。
朝着卫菡微微点了点头,云舒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冷芒。
见状,卫菡方才原本还准备朝着云舒问罪的打算此刻却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她如今满脑子都在回想着云舒方才的话。
夜倾昱会休了她,然后就会扶郑柔上位……
但这怎么可以呢!
只要她还活着一日,她就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将药给我拿来。”她必须要尽快养好风寒,否则的话,她的皇子妃之位怕是就要被人夺走了。
“方才那碗药已经被皇子妃弄洒了,眼下您要喝的话,奴婢再去让她们煎来。”
闻言,卫菡下意识的瞪起了眼睛要发火,可是看着云舒微眯着眼睛望着她,不知为何,她就渐渐歇了这个念头。
待到冬儿再次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来到内间的时候,看着卫菡皱紧了眉头缓缓的喝了下去,她不禁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
云舒姐姐到底与皇子妃说了什么,怎地才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就令她改了主意?
喝完了药之后,卫菡似是有话要对云舒说,可是瞧着琉璃她们都在一旁,便又欲言又止的歇了这个念头。
瞧着她这副模样,云舒自然猜到了她的意图,是以便主动将她们都支使走以后,方才朝着卫菡问道,“皇子妃有何事要吩咐?”
“你方才说,你是奉命在我身边伺候,那将来若是殿下对别人更好,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在我身边服侍我了?”
“皇子妃何故这样问,只要殿下吩咐一日,奴婢便会在您身边伺候一日,不过前提是您也要听殿下的话才行。”再想如曾经那般对下人颐指气使的闹脾气,那却是万万不能够了。
“照你所言,我今后连处置下人的权利都没有了?”那她还做这个皇子妃有什么意思,连个下人都管不了。
听闻这话,云舒却忽然扬唇笑道,“您自然可以不做,不过代价就是,同样会失去眼下这般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
看着云舒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卫菡虽然心下气愤,可又拿她无可奈何,生生将自己气的脸色铁青。
“皇子妃无非就是在纠结奴婢的态度而已,可须知奴婢不比琉璃她们本就是婢女,奴婢是殿下身边的护卫,对皇子妃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难道不是吗?”
说完,云舒也不再理会卫菡,径自走到一旁去燃起烛火,徒留卫菡孤零零的坐在榻上,不停的回忆着她方才所言。
诚然,云舒说的是对的。
单就绮兰苑中其他的婢女而言,没有谁不是对卫菡服服帖帖的,尽管发生了襄阳侯府的事情,可她们也只是在私底下议论议论,却根本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儿说什么。
说起来,发生变化的……就只有云舒一个人而已!
“诶,这蜡烛的气味倒不似以往那般难闻,竟还有些清香之气呢!”方才从屋外走进来,冬儿便一脸惊奇的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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