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之前也不是不知道私通的结果有多严重,只是心中的感情难以抑制下去,感性胜过了理性,一时的欢愉令他忘记了要去想那些事情。
可是一旦等到新鲜感一过,他的心里自然便开始去担忧两人将来的结果。
云舒的出现或许只是给了他一个逃开的契机而已,让他得以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可以直接向贺夫人提出分开的话。
但是他并没有想到,事情最终居然会闹到这般地步!
他并不想贺夫人死,更加不想是由他害死她,所以昨夜在后来他改了口,尽管已经于事无补,但是至少他后悔了。
缓缓的伸出手握住了幔帐的一端,季明允的神色显得平静了许多。
他心知云舒说的是对的,与其将来被夜倾昱百般折磨至死,他倒是宁愿自己一把勒死。
至于语蝶……
今生既是负了她,只盼来生他能够偿还一二,方才算是弥补了今生的过错。
娇颜似桃花,惟愿汝未嫁,相携同归红尘里,黄泉末路是吾家。
这日晚间下人去到房间给季明允送饭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吊死在了房中。
谢无逸吩咐人将尸体放下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尸身都已经僵硬了,竟不知已经死了多久了。
不经意间想到白日里云舒说的一番话,谢无逸的神色不禁变了几变,最终还是若无其事的将此事报给了郑柔知晓。
谁知后者听闻此事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微微点了点头,好像并没有太过将此事放在心上,甚至连打听一番都不曾。
直到谢无逸离开之后,荷香看着眉头渐渐皱起的郑柔,她不禁好奇的问道,“侧妃不是说,要留着季明允给殿下亲自处置吗?”
“有人不想留着他,我也无计可施。”
听闻郑柔这般模棱两可的话,荷香仔细想了想,随后方才不确定的问道,“您是说……云舒?!”
“除了她谁还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似是看出了郑柔的不悦,荷香便也就不再提起此事。
昨夜因着殿下将令牌交给云舒的事情,侧妃回来的时候已经发了好大的火,今日难得好了些,还是勿要再提起云舒了。
房中一时无话,郑柔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瞧着空中忽然乌云密布,她的眸光不觉一闪。
要下雨了,这天色倒是十分应景儿。
看着郑柔的唇边忽然扬起了一抹笑意,荷香却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她近来当真是愈发看不懂郑侧妃的打算了,一直在纵容云舒不说,甚至连府里的事情也不那么上心的去管了。
否则若是换成从前的话,哪里会发生贺夫人和季公子的事情呢!
但是荷香并不知道,此刻的郑柔最需要的就是沉得住气,只有她稳得住,胜算才会更大。
……
整整下了一夜的雨,云舒一直都睡得很不踏实,可是事实上,自从被夜倾昱搅和几次之后,她已经很少再做噩梦了,这次也不知是为何。
而云舒心中的疑问,到了第二日清晨的时候终于有了答案。
抚远侯府的世子郑萧肃,在昨夜意外身亡!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云舒正在用膳,手中的碗筷突然就掉到了桌子上,碗里的汤水都溅到了她的手上。
“你说什么?!”
“郑家的大公子死了。”燕漓眉头紧皱的开了口,像是也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确定了这个消息之后,云舒愣愣的坐在桌边,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却再也难以下咽。
怎么会这样?
“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听说是世子爷昨夜连夜赶回城中的时候,不慎被雷给击到了。”
“被雷击?!”
听闻燕漓的话,云舒却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怀疑。
“只有他一人吗?”
“还有两名随从,一死一伤。”顿了顿,随后燕漓又接着说道,“不过受伤的那个……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无法开口说话,更加无法自由的活动,倒是还莫不如直接死了呢!
沉默了半晌之后,云舒方才又接着问道,“抚远侯府那边如今是何情况?”
“大夫人得到消息之后当即便晕了过去,此事还未敢直接禀告老太君,侯爷的意思是,总要给她老人家一个缓冲的时间。”
“再多的时间也缓冲不了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这样的事情本就瞒不住。”说着话,云舒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忧色。
正在与燕漓说话的时候,不妨荷香忽然来了这里寻她。
“收拾一下,郑侧妃命你随她回侯府一趟。”
一听这话,云舒下意识的一愣,随后方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郑柔要回侯府,为何要带着她一起?!
一直到上了马车之后,云舒并未瞧见芸香的身影,她的心里方才明白了几分。
“想必你也听说了侯府的事情,找你过来,是为了让你也出一份力,毕竟侯府与皇子府一衣带水,如今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闻言,云舒眉头微皱的望向了郑柔,“侧妃这话是何意?”
“你不在丰鄰城中的这段时日,其实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大皇子妃的母家锦乡侯府一直都是大皇子的左膀右臂,可是近来却频频遭到靖安王府那边的打压,侯府世子被流放丰州,侯府的香料生意也被挤兑的惨淡了不少。”
“侧妃的意思是,此次抚远侯府的世子爷出事,乃是大皇子一党的人动的手脚?”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我心下也并不确定,是以才叫了你来。”转头望向了云舒,郑柔神色十分郑重的说道,“事已至此,你我也不必再打哑谜了,我虽有些不愿你在府中搅弄风云,但是如今事关侯府,我也没时间与你计较那些。”
只要能够对侯府好,便自然是对皇子府好,但凡是能够有利殿下的事情,她都可以尽力去忍受。
云舒似是没有想到郑柔会如此开诚布公的与她说话,初时先是一愣,随后方才微微笑道,“侧妃还当真是抬举奴婢。”
“我既是能够如此与你坦白,你也无需在藏着掖着,待会儿若是到了侯府,你若瞧出了什么便直说就是……”
想了想,郑柔方才又接着说道,“还有祖母那边,你心下可有什么办法能够先瞒住她吗?”
似笑非笑的看了郑柔一眼,云舒的神色显得很是高深莫测,“侧妃您觉得,这样的事情能够瞒得住老太君吗?”
除非侯府一直不办丧事,否则白幡一挂,所有人都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听闻云舒如此说,郑柔的眉头不禁紧紧的皱起,脸上充满了忧色,“祖母年岁大了,倘或得知此事的话,我恐她会受不住。”
而一旦她老人家因此有个什么好歹的话,怕是侯府就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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