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侯爷不若请了殿下前来,届时想来他自有分辨。”
“不行。”
谁知云舒的话音方才落下,还未等抚远侯说什么,郑柔倒是急忙否定了她的提议。
看着郑柔的眼中似是透着一丝紧张,云舒却忽然冷笑道,“怎么,侧妃再怕什么?”
“云舒,我心知你手段不简单,心思也非寻常婢女可比,可是今次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便是连殿下来了想必也不会护着你,我劝你还是省了那份心思,若你心中还有几分良知的话,便将实话说了,也免得到了京兆府去吃苦头。”
“侧妃的这句话奴婢真是不敢苟同,特别是最后一句,您不若再对着自己重新说一次?”
“大胆!”见云舒如此不将郑柔放在眼中,甚至还处处出言顶撞,秦氏的心下不禁十分气愤,朝着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下,便见有几名老婆子欲上前给云舒掌嘴。
可是依照云舒的性子,她又哪里是那般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性子,自然第一时间就伸手反抗,却不料推搡间忽然听见清脆的一声响,便见一把匕首掉在了地上。
闻声,众人都朝着云舒的脚边看去,自然见到了那把匕首掉在了她的身边,如此一来倒是愈发说不清楚了。
“哼,如今连凶器都有了,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知道你有武艺傍身,杀死这几个婢女对你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可是婢女也就罢了,你为何连祖母都不放过?”说着话,郑柔似是痛心疾首般的质问着云舒,却不问缘由的直接给她定了罪。
“这匕首倒是奴婢的,只不过这是用来防身之用,并不曾伤害侯府一人。”
一听这话,秦氏方才打算反驳,却不料方庭盛带着人终于赶来,打断了她原本要说的话。
“侯爷。”
“方大人……”
“大人,您可一定要将此事查明,务必将这丫头绳之于法以慰我们老太太在天之灵啊!”方才见到方庭盛进了屋,谁知抚远侯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秦氏抢了先,倒是显得她十分贤惠孝顺一般。
听闻秦氏的话,方庭盛的眉头不禁紧紧的皱了起来,来时的路上他已经听这府里的下人说起发生了何事,即便他与此事好不相关,可是却也感觉满心的忧愁。
这侯府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大公子好好的忽然死了不说,就连二公子也入了狱,现在竟连老太君也仙逝了!
如此一想,方庭盛的心中便不觉一紧。
这几件事情都连在了一起,看似巧合但是却令人心下生疑,毕竟太多的巧合发生在一块,那想来便是人为了。
转头看了一眼房中的情况,方庭盛一眼便看出了那些婢女是死于武功高强人之手,均是心口被刺了一下,随后便毙了命。
瞧着被众人围在中央指指点点的云舒,方庭盛的眼中不禁划过了一抹异色。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总觉得近来发生的几桩大事都和这丫头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呢?
之前皇子府中侍卫统领被杀的事情是这样,如今侯府中的人命官司也是如此,上一次她能在进了京兆府的大牢之后还能活着离开,那这一次不知她可还有那么幸运了。
“这匕首可是你的吗?”吩咐随从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方庭盛一边说着话,一边猛地抽开了刀鞘,神色却顿时一愣。
见状,抚远侯等人在一旁看着不禁心下疑惑,不解他的脸色为何会忽然一变。
难道……
是这匕首有何不对劲儿吗?
这群人当中,真的要说起来,还是要属郑柔最为了解云舒,她深知这人屡次喜欢绝地反击,是以她赶忙转头看向她,果然见她一脸的高深莫测,唇边凝着一抹冷笑,看起来阴冷之极。
看着云舒露出这样的神情,郑柔的眉头下意识的便皱了起来,眼中不禁充满了担忧。
尽管她自认为已经将事情计划的很是周全了,可是云舒毕竟不是皇子府中的那些婢女,若是有那么好对付的话,她也就不用费尽心机的设下这么一大出局了。
“方大人,这匕首可是有何不妥吗?”见方庭盛手中拿着那把匕首愣了神,郑延等候了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二老爷请看。”说着话,方庭盛便直接将手中之物递到了郑延的眼前,让他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刃上刻着的字。
昱!
虽然只有这一个字,但是却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这是六殿下的匕首,若非亲近之人,想必他不会交到她的手上。
此物一出,倒是令众人更加的茫然,不解云舒到底是谁的人。
说她是大皇子的人吧,可是她的手中拿着六皇子的匕首,可若说她是六皇子的人吧,她偏偏又是杀害老太君的最大嫌疑人。
想到这些,众人便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便只能将目光落到了方庭盛的身上,期待着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此物虽是六殿下的信物,只是身在你的身上,又牵扯到侯府老太君的性命,本官便只能将你带回京兆府了。”
闻言,秦氏一直悬着的心方才终于落下。
只要将云舒关进了京兆府,她就不怕她再出来,到了那个时候,皇子府中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成为柔儿的威胁了。
待到卫菡一死,柔儿便能够直接成为名正言顺的六皇子妃,而侯府这边,郑萧肃和郑萧然都已经不在,便只有她的萧禾能够继承世子之位,一切都和他们设想的一样。
如此想着,若非是顾忌着这一处还有外人在,怕是秦氏就要直接笑出声来了。
看着秦氏的眼中布满了难以掩饰的兴奋,云舒的眸光却隐隐闪过了一抹寒芒,“依方大人所言,这把匕首便算是证物了?”
“……是。”
“因为众人赶至此处的时候只有我一人在场,是以便断定了老太君的死必然与我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对吗?”
“的确如此。”
听着云舒如此理性的分析着这些事情,方庭盛愣愣的应着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既然连方大人都这般认为,那云舒也无话可说,只不过……”话说到这儿的时候,云舒顿了顿,让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不过什么?”秦氏不像是郑柔和郑延那般能够沉得住气,是以便急忙追问道。
可是她哪里知道,云舒等的便是她这句话。
“按照方大人和诸位所言,那便是只要在你们进来之前身在这个房中的人都与此事有着分不开的关系,那事情就好解释的多了。”
说完,云舒在众人诧异的目光缓缓走到屏风那处,她冷笑的对上了郑柔惊疑的视线,随后猛地一把推开了身后的屏风,只见后面赫然藏着一人。
“萧禾!”
但见那少年一身月白锦袍被鲜血染红,手中还拿着一把匕首,鲜血布满了他的双手,整个人冷汗涟涟的站在屏风后面,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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