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儿,与其让你如此奔波劳累,我倒是宁愿晚些时日见到你。”一边神色晦暗的给云舒擦着药,夜倾昱一边声音低低的说道。
“并非什么严重的伤痛,你瞧你若是不帮我擦药我都想不起了,可见是不痛的。”
“即便你身上不难受,可是我心里却难受的紧。”
她一定不会知道,在她去北境打仗的这段日子,他整日过得有多么的提心吊胆。
每每父皇单独留下他叙话,他都很怕他是要与自己说起舒儿的情况,那时的他几乎想要夺门而出,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是以方才看到她腿上的水泡,他的心里便猛地揪在了一起。
虽然他心里很明白,这些比起她在战场上受的伤并不值什么,就算不上药的话,过几日它自己也会消的,可是他哪里舍得呢!
将云舒全身上下好生检查了一番之后,夜倾昱见她的脚底也磨出了薄茧和水泡,他便依旧动作轻柔的为她上药,眉头皱的简直能夹断筷子。
房中一时很安静,香炉中的熏香燃着袅袅淡淡的香气,云舒看着夜倾昱坐在榻边,将脚搭在他的腿上,被他的手掌温暖的握着,他微垂着头,柔软的发丝垂在她的脚背上,莫名惹得她的心里痒痒的,脚趾头不禁微微蜷缩。
她看不见夜倾昱脸上的神情,但是她却能猜得到,他的眼中必然充满了心疼。
脚背上忽然一热,云舒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被夜倾昱一把搂进了怀中,他的脸深深的埋进了她的肩窝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好像方才在夜倾昱的眼角看到了一滴水珠。
难道他……
哭了?!
想到这个可能,云舒的心下便不禁一紧,随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或许夜倾昱远比她自己想象的、了解的,更加的心疼怜惜她,那种在意似乎她就算终其一生也难为完全明白。
“夜倾昱,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便只在你身边好好做你的舒儿,若将来有一日我再次铠甲加身,便必然是为了你而战。”
“舒儿……”
“凤卿一生披甲上战场都是为了家人,为了百姓,可是今后,我只想为了你一人。”
话音方落,夜倾昱便忽然倾身吻住了她,唇齿之间,更见甜蜜,眼波流转,皆是深情。
“折腾了这么多日,快些睡会儿吧!”将衣服一件件的仔细为云舒穿好,夜倾昱方才轻推着云舒倒在了床榻上。
而他则是静静的坐在那,眸光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你怎么不和我一起躺躺?”
“我会把持不住。”毫不避讳的直接朝着云舒如此说道,夜倾昱的神色显得十分的坦然。
闻言,云舒不禁眼眉微挑的调侃他道,“如此说来,殿下的定力还需要再锻炼一番才行啊!”
瞧着云舒的眼中似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夜倾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笑,并没有多发一言。
见状,云舒忽然神色一凛,随后猛地拉起了身上的被子。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夜倾昱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而事实上,云舒的感觉也的确很敏锐,夜倾昱的确是在心里计划着,想着待到她身子好了,他都要用哪些手段来对付她。
他大抵该让她知道,让一个血气方刚又深情专一的男人饿了太久,那代价究竟有多恐怖。
可是不管他心里想的有多丰富,此刻他却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目光温柔的望着她的睡颜,唇边的笑意愈见温柔。
直到云舒的呼吸渐渐变得冗长,夜倾昱方才帮她仔细掖了掖被子,随后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中。
门外的千行见夜倾昱这么快就出来,不禁满眼诧异的望着他。
不会吧,这次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没有理会千行出彩的神情,夜倾昱径直朝着一旁的燕漓吩咐道,“在这守好,任何人都不准进去打扰舒儿休息。”
“属下遵命。”
听着夜倾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燕漓的心下也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照理来讲,殿下今日应当就会待在房中了才对,怎么还会出来呢,这不附和常理啊!
“千行,他们俩不会是吵架了吧?”
“你问我?明明是你的耳力更好吧!”连他都不知道那两人在房中发生了什么,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可是我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劲儿啊,就算他们吵架了,可也该有个缘由吧,但是云舒方才回来,他们能因为什么吵起来呢?”
一提起这话千行的眼睛顿时便瞪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凶狠的模样,“哼,怎么没有理由啊,方才那个劳什子的公主不就是吗?”
居然又背着她家小姐纳娶侧妃,真是个见异思迁的。
见千行说的信誓旦旦,燕漓本想为夜倾昱解释个一两句,可是最终却只是沉默的站在那,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未免惹得千行不高兴,他便只能舍弃与殿下之间的兄弟之情了。
……
云舒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翌日夜倾昱下朝方才醒来。
若非知道她是因为累极的缘故,夜倾昱就要以为她是不是睡死过去了,中间竟连醒来都不曾。
好不容易待到她清醒,夜倾昱便吩咐厨房的人传膳,只是上来的都是一些清淡的细粥和各样精致的小菜,全然不见半点肉腥。
见状,云舒挑眉朝着夜倾昱问道,“你要出家啊?”
“有舒儿在,我出什么家啊!”
“你不出家为何要吃的这么清淡,再说了,你自己清淡不就行了,怎地连我也要随着你一起吃的如此素净?”
“非也、非也,不是舒儿要随着我吃这些,而是我要迁就舒儿吃这些。”
一听这话,云舒顿时便更懵了。
“什么意思?”
“你已经连着累了那么多日,身子还未完全恢复,若是一下子补得太多了反倒不好,还是慢慢来,明日再吩咐人给你做好吃的。”
眸光含笑的望着夜倾昱,云舒手托香腮的懒懒说道,“六殿下,您这未免也太贤惠了,害的我都想把你娶回家了。”
“若果然如此,那舒儿便别客气了,本殿的嫁妆丰厚的很。”
云舒:“……”
也说不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夜倾昱之间斗嘴的时候她就不再能占上风了,想来是他脸皮越来越厚的缘故。
他们两人如此一边斗嘴一边说着话,却生生看傻了一旁的千行、燕漓和燕洄。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吵架了吗?
直到他们两人用完了膳,千行趁着夜倾昱去书房的功夫便赶忙拉着云舒问道,“小姐,您和殿下又和好啦?”
听闻千行的话,云舒却一脸的茫然之色。
“和好?!”他们几时吵架了?
“昨日我和燕漓一直守在门外,瞧着殿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从房中离开了,这不合常理啊,是以我便猜测着,您是不是因为那个北朐的公主同殿下置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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