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尉迟凛,他自然是被人活着救走了,毕竟前来营救他的那些人都是夜倾瑄派给他的护卫,身手自然要比尚锐手下的将士厉害许多。
好在他们并不恋战,救了人之后便直接逃离,是以尚锐这一方倒也没有人员伤亡。
眼睁睁的看着尉迟凛被人救走,众人本以为尚锐会气的发狂,谁知他竟若无其事的掸了掸身上的土,随即便厌恶的瞟了一眼已经死去的韩钦,随后神色淡漠的吩咐道,“回去复命。”
公子卿在来信中有提到,只要扣下那笔金子就好,至于那名书生是死是活都不必理会,若是有人来救他便佯装不敌放他离开。
至于凤翔城城守韩钦,倒是一定不能容他继续活下去了。
回想着信中的内容,尚锐觉得他完全就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如今只要将这笔银子交给老王爷就可以了。
神色微敛,尚锐扬起手中的马鞭,随即便快马朝着城中进发,不在话下。
……
再说回惠远寺这一边,自从安瑾然离开后山之后,这里便只剩下了安鱼和凤梧还有千行三人。
燕漓回皇子府已经有两日时间,可是却迟迟不见他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千行心里便不禁更加的担忧。
似是看出了千行的不对劲儿,这一日安鱼竟直接对她说道,“几日没有见到燕漓了,你是不是让他回去找卿儿了?”
闻言,千行的心下顿时一紧。
她本想撒个谎遮掩过去,可是看着安鱼神色异常严肃的望着她,千行瞬间就软了气势,“奴婢也是想帮您……”
“先不说那些,燕漓可回来了吗?”
“没有,奴婢正为此忧心呢!”
按理来讲,惠远寺虽然在丰鄰城外,可是依照燕漓的轻功这会子便是跑个上百趟也有余了,又怎么可能会至今未归呢?
更奇怪的是,皇子府中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这才是令她感到最为担忧的。
“千行,不若你回去看一看。”
“那可不行,奴婢得留在这儿保护您和二小姐。”如今安侯爷都走了,若是连她也离开的话,那她们的安危谁来负责!
“这里是惠远寺,还有了空大师在,不会有事的。”
“但是……”
“我心下也担心舒儿那边的情况,若是一直没有消息的话,实在是难以心安。”
见安鱼实在是坚持,千行皱眉想了片刻,最终只能退一步说道,“那奴婢去同了空大师打一声招呼,让他多留意着些这里的情况。”
“也好。”
待到千行离开之后,安鱼静静的坐在桌边,听着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她不禁微微闭上了眼睛,掩住了自己眼眸间的愁绪。
这一日晚间,安鱼睡下之后,往日早早便歇下的凤梧却已经静静的坐在灯下,她的眸光被一旁的烛光映照的幽暗非常,不比往日的清澈澄净。
她的手中拿着白日里刺绣缝补的剪刀,轻手轻脚的起身朝着床榻边走去。
许是因着夜风凛冽的缘故,安鱼睡的并不安稳,她微微转了个身,将脸朝向了外侧,吓得凤梧赶忙将握着剪刀的手藏在了背后。
直到确定安鱼还在睡着她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被惊出的冷汗。
忽然举起了手中的剪刀,凤梧眸光狠厉的瞪着床榻上的人,手起刀落便欲朝着她刺去。
然而就在她手中的剪刀马上刺进安鱼的心口时,却见从窗外忽然飞进一支箭矢,狠狠的刺进了她的手腕,顿时血流如注。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凤梧”捂着手腕的伤处踉跄的朝后退了几步,猛地转头看向了门外的方向。
却只见安瑾然神色冷然的缓步走了进来,没有理会她错愕的神色,而是径自走向了床榻上的安鱼。
见她迷梦着睡眼渐渐转醒的样子,安瑾然却为她裹紧了被子,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没你的事,你继续睡。”
此前她方才染了风寒,好不容易好了些,如今可不能再折腾一次了。
“你们……”满眼诧异的望着安瑾然,“凤梧”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你当真以为,就凭你那些小伎俩就能够瞒天过海吗?”说话间,便见云舒和夜倾昱相携走了进来,眉宇之间皆是对她的嘲弄。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安鱼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我真的很庆幸,你并不是乐藻。”
“乐藻?!”这人又是谁?
瞧着假凤梧脸上明显的疑惑和不解,云舒缓步走至她的身边说道,“你可知自己为何会露馅吗?”
愣愣的看着云舒,假凤梧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人危险极了。
没有理会她充满防备意识的举动,云舒薄唇微勾的伸手轻轻拂过了她的脸颊,“这张脸倒是长得与我二姐姐极像,只不过……”
“什么?”
“原本我的确是没有怀疑你的身份,不管是你说话的声音还是你的神态,都与她极为相像,这些都足以以假乱真,可是唯有一点,那日我们送你来惠远寺,你在马车上自称梧儿,当时我和大姐姐便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梧儿……
什么鬼啊这是!
听闻云舒的话,假凤梧不禁一愣,随后不甘心的追问道,“就因为这个?”
“你大抵是不知道,我大姐姐和二姐姐各有一个乳名,一曰安鱼,一曰乐藻,取栖凤安于梧,潜鱼乐于藻之意。”顿了顿,云舒一脸好笑的朝着她问道,“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何大家一直在唤大姐姐为安鱼吗?”
闻言,假凤梧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初时她的确是有过疑惑和不解,但是也不过以为那是安瑾然对她的昵称而已,哪里想得到她们姐妹二人的名字还有这样的讲究。
“不过你不知道是对的,毕竟尉迟凛自己都不知道,他又如何未卜先知的告诉你呢!”说完,云舒缓步退到了一旁的桌边坐下,凤眼微眯,唇角微勾。
一听云舒提到了尉迟凛,假凤梧的身子猛地一僵。
他们连幕后之人都猜到了,那是不是说明……
“还惦记着尉迟凛派人来救你呢,我劝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他如今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来理会你呢!”
随着云舒的话一句句的说出来,假凤梧的脸色渐渐变得面无血色,分明是被她几句话说的慌了神了。
见状,云舒却只是邪肆的笑道,“眼下来说一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可不愿你一直顶着我二姐姐的名字。”
“……灵罗。”
“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只是可惜了。”
不知云舒所言是在为何可惜,灵罗的眼中不禁充满了疑惑。
“自从你到惠远寺之中,便只给尉迟凛传递过一次消息,信中除了言明那笔财宝的地点之外便不曾再言说其他,可若我是你,便一定不会仅仅是说了那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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