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姐姐,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折腾了一整日,还是先回去歇息吧!”卫姝仔细瞄着卫菡的脸色,不禁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仗着殿下宠着她,如今居然敢爬到我的头上来了,这府里当真是反了天了,半点规矩都没有了!”
听闻这话,卫姝也不敢轻易接茬,只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任由卫菡拿她出着气。
因着在郑柔这里吃了憋,是以待到卫菡回到绮兰苑看见云舒的时候,别提那张脸有多臭了。
相比起绿竹的满脸担忧,云舒自己倒是坦然的多,从她在宴上认下那个过错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今日卫菡不会与她善罢甘休。
左右不过就是一些责罚罢了,伤身不伤心的事情,她向来都是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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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一醉,而今乐事他年泪——《渔家傲·小雨纤纤风细细》
第七十五章 风水轮流转
卫菡一路气势汹汹的回了绮兰苑,将院中一众下人都吓得不行,不明白皇子妃这是怎么了。
可是旁人不清楚云舒却再了然不过了,想来卫菡这怒气有大半都是朝着她来的。
果然!
卫菡方才进到房中,便冷脸朝着云舒喝道,“你给我跪下!”
“皇子妃……”
“你闭嘴!”
绿竹的话方才出口,不料就被卫菡直接打断,吓得她一时也不敢再随意言语。
“你说,是谁借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行事?”
闻言,云舒神色平静的跪在地上,声音低低的回道,“回皇子妃的话,这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并不曾听命于他人。”
“哼!你倒是个忠心的,宁愿承认自己害我也不愿供出背后之人!”
“奴婢不曾对皇子妃有二心,更加不曾加害于您。”
尽管云舒说的情真意切,可是卫菡听在耳中却并不相信。
“不曾害我?!”一边说着,卫菡似是气的狠了,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便猛地掷向了云舒。
屋中之人眼见着那杯盏实实在在的打在了云舒的额头上,顿时便有鲜血顺着雪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见状,绿竹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云舒姐姐……”
“你私自做主将我进献给殿下的画儿给换了,害我今日在众人的面前失了颜面,你居然还敢狡辩!”
“将皇子妃的画儿掉包的另有其人,奴婢也是直至宴会开始时才发现,是以只能慌乱中添了几笔,勉强绘出了殿下素日佩戴的白玉扳指,这才瞒混了过去。”
尽管额头的伤口正在滴着血,可是云舒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声音平静的向卫菡解释着,神色未见半点慌乱。
可是偏偏她越是沉稳,一旁的绿竹便越是担忧。
听闻她的话,卫菡方才要继续责骂的声音忽然一顿,随后神色疑惑的望着云舒,似是有些不明白她说的话到底是何意。
“你说什么?!”
“想害皇子妃的另有其人,并非是奴婢。”
可是卫菡听闻云舒这话,却忽然嘲讽的一笑,随后方才接着说道,“你当我是傻的嘛,居然编这么容易识破的谎话,你觉得我会相信?!”
“皇子妃何不想想,若奴婢当真要害您,何苦还要在那画儿上添一个扳指为您证明此事,这岂非自相矛盾!”
说完,云舒眼见卫菡的神色似是有些松动,便又接着说道,“再则,若说那画儿中之人本身就戴着扳指,可那不就失去了陷害您的意义,又何苦折腾这一回呢!”
听云舒说了这么多,卫菡的心中方才终于明白了过来,觉得她说的这些也不无道理。
可既然云舒早前便知道这画儿被人掉了包,为何不事先与她回明,反而等到事后这个时候才向她解释?
“这些话你原该一早便禀告我,自作聪明的添了个扳指你便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嘛!”想到自己今日在人前闹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卫菡心中的火气便腾腾的往上冒。
闻言,云舒微微低下了头,鲜血顺着她的眼睛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偏偏她半句求饶哭喊的声音都没有,倒是让一旁的绿竹觉得心惊不已。
“弄丢了皇子妃的画儿,是奴婢的失职,奴婢甘愿受罚。”
“哼,你的确是该罚,以为可以整日的在我面前卖弄你那些小聪明,这却是错了主意!”一边说着,卫菡的手不禁狠狠的拍在了桌案上。
“皇子妃,云舒她今日也帮您解了围,不若就功过相抵了吧!”就在卫菡准备叫人将云舒带下去的时候,不料云瑶却忽然在一旁开了口。
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好心的为云舒开口,绿竹不禁神色错愕的望着她,眸中充满了惊诧之意。
可是云舒听闻她这话眸光却不禁一暗,随后深深的低下了头。
“功?!她哪里有功,弄丢了我的画儿居然还敢邀功嘛!”
谁知云瑶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倒是令卫菡更加的动怒,看向云舒的眼中也更加的愤恨。
“我问你,你既然说是有人将我的画掉了包,那你可知到底是谁?”
“奴婢不知!”就是知道,也绝不能现在说!
“既然如此,便别说我不念主仆之情,今日便罚你在绮兰苑外跪着,不到明日破晓时分不许起来,也不许吃饭!”
话落,卫菡便直接起身回了内间,也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云舒和方才要开口求情的绿竹。
“云舒姐姐……”
“无碍。”说完,云舒便干脆利落的起身向外走,好像刚刚受罚的人根本不是她。
见状,绿化方才要跟着出去,不料却被云瑶一手拉住。
“别去了,方才我求情反倒害了她,眼下你再去同她亲近,难保皇子妃不会更加的动怒。”
闻言,绿竹虽然不喜云瑶,但是也心知她这话没错,便只能目送着云舒出了院中。
云舒一步步的走到了绮兰苑的门口,想也未想的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曾记多年前第一次同父亲上战场时,他曾教导过她,身着戎装便只可跪父母、跪主君、跪天地,其余的人,便是失掉性命也不可低下他们的头颅。
但是如今,想来是她失了那身铠甲的缘故,没有什么事是她不能低头的,也没有什么人是她不可跪拜的。
只要能达成心中所愿,那些所谓的尊严与骄傲,其实她都可以暂时舍弃。
双腿实实的跪在硬邦邦的土地上,云舒的脸上未见半点痛苦的神色,与往常无异。
虽然已经到了春日时节,但是双腿直接跪在地上,到底还是会有些寒气通过双腿渗入全身,渐渐觉得身子变冷。
额头的血迹已经开始渐渐凝固,隐隐传来的痛意提醒着云舒,她如今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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