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心中一喜道:“自然是要好好封赏一番的,奴婢都心疼张大人,也已经是年过不惑的人了,因为朝廷丧子,又独闯虎穴的,奴婢还未见过如此忠心正直的大臣呢。”皇帝陛下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确实应该多加封赏。”
“陛下可又想到哪位要如何处置?”王公公轻声说道,此时皇帝陛下原本还算温和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十分狰狞的表情,只见他开口说道:“凌迟处死,一千刀,一刀都不能少!”王公公打了个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张御良听闻自己要被凌迟处死,金口玉言,一千刀,一刀都不能少。他面无表情的听押送他的士兵说道。
“你当初也是皇帝陛下身边的红人,也是锦衣玉食,被京中贵女所钦慕的,到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可是后悔了?”那名士兵说的文绉绉的,可是张御良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说,这位士兵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张御良的头发,开口说道:“你说话啊,你小子这就怂了,你当初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后果!”他的话说完了,脑袋也落地了,只见一名女子飞身而来,手中拿着一把通体雪白的见,轻轻一挥,张御良身上的锁链便应声而落,可是这件事情确实没有那么简单,黄少安听到动静,飞身前来,一把巨锤将那女子击退,两人你来我往,女子到底不是黄少安的对手,眼看就要落败。
☆、第二百六十四章 沉默
“你走吧。”张御良对着那名女子说道,那名女子似乎有些犹豫,可是此时她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再不走的话,可能就走不了了,最后那名翩若惊鸿一般的女子消失在远处,似乎没有人能够拦住她。
“继续走吧。”黄少安慰张御良安上镣铐,队伍继续往前行走,再也没有谁敢靠近这个男子,此时,张维文掀开帘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张御良一眼。张御良干枯的头发掩盖住苍白的面容,此时阵阵风沙扬起,炽烈的阳光仿若不会停歇似得,酒量坐在车子上的张维文都感觉到一阵阵不适,那些步行的士兵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御良依旧是面无表情,甚至诡异的连汗都没有再出。
待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张维文拿着一个水壶来到张御良身边,看着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张维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只是觉得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心中实在是有些难过,张御良接过水壶,没有说话,只是打开水壶的塞子,喝了一口水。
张维文再次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若是你说出真相,我可以保证你性命无忧。”张御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记得大人你很久之前曾经对我说话一句话,自己做的选择一定不要后悔。”
张维文想要开口问出自己一直想要开口问的话,可是却终究灭有开口问出来,到底是怎样的环境和遭遇,才会让他做出来这样的抉择。
漫长的旅途让张维文原本还有隐疾的身体,越发虚弱起来,此时他心中想着若是让被瑾玉和徐氏看到这样的景象,定然会心疼不已。太阳高照,张维文掀开帘子,看到一人不成人形的张御良,曾经风华无双的浊世佳公子,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位人人唾弃的阶下囚。
日夜不停的行军一月,终于到了帝京,陈秀成最后一次坐在象征元帅的将车上,看着道路两旁夹道相迎的百姓,挥手相迎,从皇宫中回到家中时,竟然已经觉得有些疲惫。
张维文不仅官复原职,而且入主内阁,竟然隐隐有代替他舅父的意思,一时间朝野哗然,不过在如此巨大的功绩下,确实也没有人可以有什么异议。当张维文重新穿着那身官服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没有激动之余的欣喜,只是有些恍惚,他从政和殿出来的时候,谢绝了一群前来攀附的大臣们,径直回到家中。
瑾玉早早的就带着圆儿到了,赵恪递了一杯茶过来,瑾玉确实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所以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清冽甘甜,倒是把瑾玉心中的火气给压了下去。正在此时门外的小厮高声说道:“老爷回来啦!”被下人们簇拥着回来的张维文,面带笑容,看着徐氏开口说道:“你辛苦了。”徐氏温婉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开口说道:“没事,只要你好好安全回来就好,你现在已经有外孙了。”张维文看着瑾玉怀中的圆儿,有些无措的抱着那个小小软软的婴儿,似乎害怕上海了一个如此弱小的小家伙,只见他笑道:“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瑾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名觉得心里一阵酸涩。
她想起来哥哥和母亲,每一刻都有生命诞生,有生命消失,瑾玉结果圆儿,看着他稚嫩的脸蛋,心里的那股酸涩有消失了。徐氏赶忙吩咐人给张维文更衣,在这样的天气里穿着一身厚实的官服,确实是难受之极。张维文到外面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原本潮红的脸色都是舒缓了不少,恰好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徐氏赶忙叫人准备。
瑾玉心里有很多话想要问张维文,可是发现到了眼前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张维文看着瑾玉这幅脸色,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张维文开口说道:“皇帝陛下坚持,凌迟,任何人劝都没有用。”瑾玉脸色一阵苍白,她开口说道:“父亲,他临走之前,曾经到我这里对我说过一些话,只有到最后才会明白一切,难道最后就是这样的结局?”赵恪拉住瑾玉的手,面上露出些许担忧之色,张维文似乎有些索然无味,无意在讨论这些事情,他只是开口说道:“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没有人可以改变自己曾经做过的选择,无论这样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有多么可怕。”
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似乎是要下雨了。瑾玉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圆儿,有些心不在焉,赵恪开口说道:“你怎么了?”瑾玉看着赵恪说道:“我总感觉,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瑾玉的心情很复杂,她敏感的感觉到父亲似乎知道了什么事情,却又不想告诉她。
“玉儿,你要记住,这世间大部分关乎于权利的事情,都不是全部的完整的呈现在人们面前,都是有选择的,父亲不想让你知道,那是为你好。”赵恪说完之后拍了拍瑾玉的肩膀,瑾玉低下头没有说话,赵恪悠悠的叹了口气,瑾玉看了赵恪一眼,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明日父皇要在皇宫为元帅和父亲开一个庆功宴,到时候我们也要去,到府中之后,好好准备一番。”瑾玉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赵恪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会安排你去见一面张御良,只此而已,其他的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再想了,也算是你让你见他最后一面。”瑾玉闻言向赵恪投去感激一笑。
深夜大雨,街道上没有一个人,瑾玉坐着马车来到天牢,赵恪扶着瑾玉下车,狱卒打着伞,瑾玉抬头看了阴森森的牢门,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气窜入身体,那种冰冷的感觉让瑾玉不禁打了个寒蝉,赵恪安抚似得揽住了瑾玉的肩膀。瑾玉走到深处,看到了一身白衣,面容异常整洁的张御良,虽然面色苍白,可是却和瑾玉所想十分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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