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向旁边的人一使眼色,两人把蝶儿拉起来,蝶儿脚下不稳,猛地一踉跄,扶住了沙发靠背,抓着玉坠的手却没松,玉坠碎裂处锋利的棱角刺破了皮肤,血水顺着掌纹流下来。
怎么流血了?瑾瑜是有些惊到,这个齐雨筝,怎么突然变傻了?
她去掰她的手,费了好大的劲却掰不开,但从露在外面的一角,她还是认出了她手里的东西。
“哟,这不是我刚才摔坏的玉坠吗?怎么,你给捡起来了?”
这句话,成功唤起了蝶儿的注意,她转头看她,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静静的,好半天:“玉坠——是你的?”
“是啊!朋友送我的礼物,没戴就摔坏了,我也雄了好一会儿,可惜了。怎么雨筝,你喜欢它?”
蝶儿愣愣地摊开手掌,没点头也没,掌心里,那块玉裹了血水,竟越发地剔透,嗜血一般。
瑾瑜打了个激灵,唇上却挑起个鄙夷的笑:“我当是什么事呢,还掉了眼泪。一块玉有什么大不了,你要喜欢,胳我送你一块。”
“这玉——哪里来的?”蝶儿又看她,黑眼睛里有一丝光亮。
“朋友送的,具体从哪里来我没问。当然,价钱不会便宜,今天这日子,到场的哪有便宜东西。再怎么样,碎了也就碎了,有什么好雄的。快扔了吧,别让人看笑话。”
钟瑾瑜说得好心,其实,她自己就在看笑话,且看得好不快活。
雨筝却蓦地把手收紧,两眼警惕地盯着她,怕她把玉抢走似的。
四周一片轻笑,钟瑾瑜也笑了:“哟,这是什么眼神。按说这玉呢,就算破了也是我的,雨筝就这样捡了去,护在手里不给,可是很丢齐家脸面呢!”
“这玉,能送给我吗?”她最后一句话蝶儿还是听进去了,是了,她是齐雨筝,不是蝶儿。可这玉坠,她不能不要。
“我没听错吧?一块碎玉你也这么稀罕?一直听闻齐伯伯对你挺严厉,但总不至于苛克到这地步吧,一块碎玉,值得你这样开口?看你今晚这装扮,也是花了些钱的,啧啧,可惜了这披肩,真丝的,染上酒了。”
眼见这面人聚得越来越多,钟瑾瑜有些得意,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让她给齐雨筝一个下马威。说不出为什么,对这个小丫头,她就是敌视,觉得她不是她圈子里的人,杵在眼前,很是碣眼。
“既然是一块不稀罕的碎玉,何不就送了这个人情?大家都好看。”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钟瑾瑜心上一抖,他没走吗?本来听到这声音应该高兴的,可是眼下,她好像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都怪这个讨厌的丫头。
她变脸一样堆起妩媚的笑,看向那声音的主人:“虽说是一块碎玉,可是杜导送的,意义就不一样了,人家实在舍不得呢!”
“哦?我刚才听着,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为了安慰雨筝嘛,她那么喜欢这玉,向我要,我又实在舍不得给,只好这样说了。”
“噢,因为舍不得,所以让它躺在地上,供这么多人踩来踩去?”杜仲伯眸色黑了黑,两臂抱在胸前,仍是一副悠然的样子。
“我……刚才忙着招呼客人,忘记了,这不是回来取了吗?雨筝,给我。”
☆、55 、你往哪里走
瑾瑜被说得有些恼了,索性伸手就去抢那玉,蝶儿正愣神,冷不妨玉被抢赚整个人疯了似的就扑向钟瑾瑜,两手用力,把她的手腕向后一扭,瑾瑜吃痛,手一松,那玉就落了下来。眼看又要着地,蝶儿急急地去救,玉是救起来了,整个人也因为不在状态,摔倒在地,姿态狼狈,引来一阵哄笑。
“你,你太过分了。”瑾瑜哪吃过这样的苦头,眼泪噼哩啪啦就往下掉,又羞又怒,抬脚就去踹地上的蝶儿。
蝶儿不躲不闪,对身边的一切都无知无觉,只看着手里的玉,呆愣愣的。
眼见瑾瑜的高跟鞋就要落到她身上,人群后传来一声断喝:“够了。”
这一声不怒却威,引得人们都看过去,钟允奚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睛里一片清冷:“瑾瑜,闹下去不好看,这是你的生日宴。”
“可是她……”
“好了,毕竟是家里请来的客人。一会爸爸来了,你更不好交代。”
“可那玉坠……”
“我再补你一份生日礼物,比这更好的。”杜仲伯也在一边接口。
“你们都向着她,一个不知轻重的臭丫头!”钟瑾瑜火了,一脚踹开身边的椅子,咚咚咚地走开。围观的人群也散了,但眼中的兴味却没散,三三两两议论着刚才的好戏。齐雨筝,一战成名。
“来,起来。”杜仲伯向蝶儿伸出一只手,她犹豫地看看,没有把手伸过去,独自爬了起来。
杜仲伯摸摸鼻子,见她仍紧攥着手里的玉坠,小心地问:“我能问一下,这块玉为什么这样受你青睐吗?”
“玉是哪来的?”小丫头没回答他,看了眼手中的玉,淡淡反问。
“去开封拍戏的时候,从古董店淘的。”
“开封,可否带我去看看?”
“唔?”杜仲伯承认自己被雷到,“这块玉有什么特别吗?”
“能带我去吗?”
“我得安排下时间,或者我的助理可以……”
“仲伯,你今晚很闲?”一个凉凉的声音插进来,杜仲伯又摸摸鼻子,“我还以为你没来。”
“去看看瑾瑜,毕竟今天是她生日。”
“好像惹到她的是你。”
“你清楚咱们两个谁更能惹到她。”钟少笃定的语气让杜仲伯接不出下话,无奈:“败给你们兄妹,照顾好她。”
他指了指蝶儿,又向钟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才姗姗离去。
钟少看看犹在神游的蝶儿,走过去蓦地捏起也手里的玉,在她正要伸爪时又放回去:“这就是你说的那块玉?”
蝶儿点点头,她没有精力再去编什么谎话。
“你到底是齐雨筝还是蝶儿?”钟少声音猛地一厉,蝶儿抬头看他,大大的眼睛空空的,好一会儿,费了很大心神似的:“是啊,我是谁?”
这答案让钟少抓狂,抓了她的手腕就往外拽,却不妨一股更大的力量往反方向拽去,他扭头一看,庄毅正站在蝶儿那一侧,牢牢握着蝶儿的胳膊。
“钟少,要带雨筝去哪?”
“有些事问她。”
“可以胳吗?您也看到,她受伤了,我得带她去处理一下。”
“耽误不了几分钟。”
“钟少该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呆在这。”
钟允奚神色阴冷,庄毅目光清明,两人各不相让,暗中较着劲,手上都加了力道,但又很有默契地,怕伤了蝶儿,所以,位于两座火山之间,蝶儿仍站得稳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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