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就跑，马山河顾不得医生不许进重症监护室的要求，推着轮椅撞门进屋。
“玉莲，爸爸来了，爸爸来看你了。”
马山河推着轮椅来到病床边，耳听着哒哒哒的牙齿咬和声音，他急了，拿起枕巾掰开马玉莲的嘴想塞进去。
却被马玉莲狠狠的咬住他的手指，断裂一般的疼，他双眉锁紧，咬牙坚持着，就这样由着闺女咬，血顺着马玉莲的嘴角流下，马山河咬牙一声不吭。
“哎呀，马师长，病人会把你的手指咬断的，快，我掰开她的嘴，你把手抽出去。”
医生被王世勋找来，推门看到马山河被马玉莲紧咬着的手，急匆匆的赶过来抢救他。
“不用管我，救我女儿。”
马山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这痛的钻心。
不光是手指疼，还有心，他的心更疼，痛的他觉得呼吸都是残忍。
悲伤的目光，怜惜的看着闺女，她那么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牡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后悔吗？
他很后悔，为什么从小的时候他不好好教育她？
如果从小就教育她不争不抢，随遇而安，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
他也后悔自己说话太重，让孩子想不开去撞电线杆子，就不能柔和点说吗？
“马师长，把手拿出去，您也得出去，在这里耽误抢救。”
医生到底没有听他的，用力掰开马玉莲的嘴，把毛巾放进去挡住她的牙，不让牙齿咬到**。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我女儿。”
马山河倔强的摇头，虽然面对玉莲如此惨状，心痛如绞，可出去，看不到她，他更是寝食难安。
“那好吧！护士，把他的手处理一下。”
医生没时间耽误，扔下一句，就着手抢救马玉莲。
头上还缠着绷带，这会儿手上又填新伤，护士紧张的给他处理伤口，马山河一直盯着病床上的女儿，一刻都没有移开目光。
“好了，这次比上次的时间还长，实在不行就只能进行开颅手术，只是目前S市没有人能来做这项手术，只能请B市和上海的专家。”
医生面色焦急，两天的时间里，病人抽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时间长，这样下去很危险，咬断舌。人就死了。
“开颅手术能治好她吗？”
马山河几乎崩溃，开颅就是把头切开，那人还能好吗？
他求助的看着医生，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安心的回答。
“理论上是可以治好的，可是具体在手术中会遇到什么事情，没有人能预料的到，只能说手术有好的可能，不手术就越来越严重，选择权在你。”
医生谨慎的回答，令马山河紧张的无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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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5.第1615章 笔有千金重
他觉得自己要是回答错误就要了女儿的命，老泪纵横的望向床上的闺女，脸都肿的变形了，鼻子上，额头上包着纱布，那双水润乌黑的双眼，紧紧的闭着，没了往日的顾盼生辉。
“要尽快决定，否则的话，癫痫频繁发作，她若咬到舌。头命都没了。”
医生不忍心对面前的老父亲说这番话，可情况严峻，不得不说。
“那好，请帮我联系专家吧！”
马山河最终做出决定，要求医生先出去，他要和女儿说几句话。
医生走后，马山河推着轮椅到病床边，看着床上的女儿久久没有说话，眼泪大滴的落下，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玉莲，告诉爸爸，为什么想不开？真的想死吗？是不是因为爸爸对你的关心不够？”
他握住女儿的手，眼泪落在她的手上，想起来玉莲小时候，他牵着她的手前行，那时候她还在蹒跚学步，她笑的好开心，咯咯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那晚的场景他不愿意回忆，女儿的所作所为让他气愤不已，痛恨自己怎么就教育出这么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的女儿。
记得自己被她气的心脏病发作，之后的一切都他都不知道，等他醒过来就在医院里，再然后他才知道闺女的事，如今看到她无助的躺在那儿，真想把她摇醒，让她告诉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三天后专家到了，主刀的是国内知名的外科医生，看了片子后他神情凝重，对紧张等他答复的马山河和马玉山讲解。
“马师长，您闺女脑袋里的血块挨着神经……”
医生说的大概意思就是，血块挨着神经，很难保证不碰到脑神经，如果碰坏了，那么马玉莲有可能会变成傻子，或者智商降低，也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永远醒不过来，再严重点还有生命危险。
总之这场手术他也没有完全把握，只能是尽力而为，不保证马玉莲完全康复。
“玉山，怎么办？”
马山河突然不敢决定了，医生让他在手术单上签字，他觉得那笔有千金重。
“爸爸，这三天玉莲连着抽了五六次，不能耽搁了。”
马玉山反倒比平时有决策，当机立断劝爸爸签字。
别人不知道，他是最清楚的，这几天他就守在重症监护室窗外，一直不错眼珠的看着玉莲。
白天的时候有王世勋来换他，抓紧时间睡一会儿，晚上就要整宿的熬。
就这样还差点没看住，长此以往，一个不注意，妹妹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医生，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
马山河咬牙点头，签字的时候，手都在颤。抖，签完字扔下笔就求医生，此时他没了做师长的骄傲，只是一个担忧孩子的父亲。
三天里他吃不下喝不下，只要有时间就跑去看女儿，从来没有这么煎熬过。
“马师长我们会尽力的，您放心，我们对病人都是竭尽全力。”
医生安慰他一句，就开始准备手术，很快马玉莲就被推进手术室，王世勋和老叶也赶来了，陪着马家父子等在手术室门外。
当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来时，马山河的心就悬起来，一眼不眨的望着手术室，等着他的女儿出来。
☆、1616.第1616章 去不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术还在继续……
两个小时过去了，红灯还亮着……
马山河已经坐不住了，推着轮椅在手术室门口转，心像是被扔进了油锅里，煎熬的滋味令他如坐针毡。
“老伙计别着急，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老叶拉住他的轮椅，看着他在这里乱转，他眼花，心也跟着乱了。
“老叶，孩子若是有个……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马山河声音暗哑，几天了，他瘦的面容憔悴，颧骨都出来了，看上去老了十几岁。
“山河，不会的，医生是大城市来的专家，做这手术多了去了，放心吧！玉莲一会儿就出来了。”
王世勋跟着老叶一起劝马山河，那边的马玉山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为妹妹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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