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毓下了车一直往前走,走到站台尽头,跳下去穿过农民的房子来到马路上。
袁炜建议小赵叔叔走罗小毓走的小路出站,说离他去的地方近,小赵叔叔无所谓的点点头,袁炜也顺利的出了站。
他之所以这样担心的不是自己,汉水火车站周围他太熟悉了,之前父亲可是先调的汉水再到绵水,他在汉水呆了半年,这周围的巷子还有小路他闭着眼睛都知道。
却没有想到前面的罗小毓比他还熟悉,他很想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罗小毓,看到她跳下站台就知道罗小毓走的哪条路,和小赵叔叔分手后,他快步追赶罗小毓。
龙建兵走正规渠道出了站,站到广场上他泄了气,没了罗小毓的影子,他又人生地不熟,到哪里去找呢?
再说罗小毓这次汉水之行的目的,既然铁路分局在汉水成立就会有筹建组,就会有临时办公处,她想看看有没有父亲的熟人或是前世她知道的人物。
“叔叔,麻烦问一下铁路分局在哪里建房呢?”罗小毓问当地人。
“看见没有?穿过铁路下的涵洞对面就是。”当地人指着不远处的涵洞说。
走在黑暗潮湿到处都是积水的涵洞里,罗小毓有点儿不敢往前走,铁路北边铁路人称它为道北,那可是她第二个故乡,父母退休后全部搬到汉水,父母的离开让她更加孤独无援,昏昏噩噩过着日子,很少去看父母,这个地方她既熟悉又陌生,唉,罗小毓又一次痛恨上一世的生活,更恼怒前世的自己。
她挺值的小身板,跨着很大的步伐来到道北,这里的周边没有家属楼,大多数是农民的茅草房,她想起短短十几年康城就在铁路分局的建设下飞速发展,现在汉水人民心疼土地被占用,他们没有想到若干年后这里将会一片繁荣。
去省城或去川省只需一个多小时,早上在汉水吃早饭,中午在川省吃火锅,晚上可以回到省城看城墙夜景,罗小毓也跟着高兴起来,往事已经过去。
前面是铁路分局正在修建的办公大楼,一条马路之隔的对面就是铁路分局临时筹建组,这里将会有什么故事等着自己呢?
罗小毓走进建筑工地,80年代的建筑工地可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更没有先进的机器设备,看,工人们四人一组喊着号子抬着楼板踏着搭建的木板楼梯往上走,木头搭成的脚手架已看到了大楼的雏形。
三层的办公大楼,怎么看那么熟悉?这……这更像陈昌电机段的办公大楼,这是谁设计的?陈昌来的人?还是为了怀念那边土地?罗小毓越看越蹊跷。
在工地上走了一圈还是被人赶出来,她又向对面的筹建处走去,心里却打起鼓,那里可比建筑工地严多了,能不能进去还不一定,可是不能白来一趟,见机行事吧。
袁炜跟着罗小毓看到她去了工地就松了一口气,还是小孩子冒了这么大的险就是来看铁路分局呀?这有什么好看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不对罗景全不是调的地区武装部了吗?
袁炜之后很容易弄到罗小毓全家人的名字,刚知道后还高兴了一场,可是每次看到罗小毓老成的脸让他不敢说出来,害怕罗小毓恼怒不在理他,所以知道的名字不让出口气真难受。
嗯?什么事情要去筹建组?难道他家里面有人?也对,罗景全能提干她家肯定有人。
袁炜带着十万个为什么跟踪脚步一直没有停下来,突然罗小毓回头,吓得他一头扑倒在麦田里。
龙建兵从刚开始的茫然,到最后确定方向,机车方向是东,绵水方向是西,他站的地方是铁路的南边,往南走城里太大,兜里也没有几毛钱,迷路就麻烦了,还是在铁路周围走走吧。
罗小毓走到一个小院的筹建组,这小院可比农村小院大多了,就像她前世的竹滩桥隧工区那个院子一样,红瓦平房,四周砖砌的镂空院墙。
铁路分局筹建处门位有人看守,她刚在门口就有人出来问她:“小孩,别在那里,到一边儿玩儿去。”
都是看大门的级别却不一样,‘宰相门前七品官’,她有些失望准备往外走,门卫里又走出一个人,他对着刚才那个人说:“张师傅,今天晚上值班领导名字你写了吗?”
“哎呀,忘了忘了,马上写,马上写。”张师傅说
“我拿着粉笔呢,我来写吧。”那人道。
两人忙着在黑板上写名字,罗小毓想看看他的粉笔字怎么样?这也是喜欢写字的人通病,爱看别人的字写的好坏,写的好了她会在手心上练一练。
石明达?罗小毓心里咯噔一下,谁?他来啦?揉了眼睛,怕看错,‘石明达’三个字正式印入她的眼帘,罗小毓眼睛一热差点儿掉下眼泪,终于苦尽甘来,亲们,别多想,她是为石明达苦尽甘来而高兴。
前世这个时候石明达或许早已调到铁路分局,罗景全却没有打听过,听到石局长的名字他还天真的想是不是重名重姓?就这样一年复一年,有一年罗景全看到文件里说他们转业的部队干部可以恢复以前的干部级别,他心想感慨:年轻时候不稀罕,人到中年想当官。
☆、第一百九十章 逆转
找到单位领导却迟迟不给转正,罗景全以‘代干’的尴尬身份在保卫股一干就是两三年,有一次大段长听人说他打羽毛球很厉害,主动找他比一场。
精彩的羽毛球比赛在段机关楼前的空地上进行,唐湘香知道消息后却不管不顾的匆匆往外走。
唐湘香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家的噩梦要来了,等她赶到比赛现场时,比赛刚刚结束,大段长不顾面子甩了拍子上楼,几个围观的人们用同情,鄙视,看笑话的眼神儿看着罗景全,唐湘香看到这场景就知道了结果,完了,完了,她腿脚一软坐在地下。
罗景全拿起自己的拍子跟没事似的,他认为比赛就是上战场,只有胜负,没有人情,心软让了别人等于暴露自己的秘密,让对手有机可乘。
过了不久罗小毓知道父亲以3:0全胜大段长不说,最后一局以21:0给大段长打个秃瓢。
罗小毓傻眼,父亲是不是太过了?父亲是不是太投入了?他忘了此比赛非战场?又是刚直惹的祸。
之后可以想象罗景全的日子不好过,有一次小偷摸进工厂偷盗,大段长却让罗景全写检查,他不服向段长解释:那天他不值班,更何况办公室里正式的干部没事,他一个代干的受处罚。
检查还是要写,处罚还是要罚,罗景全决定去康城铁路分局跑转干的事情,请假没有批准,他不管不顾潇洒的走了,分局劳资科科长几句话就打发了他,当时离回绵水的火车时间还早,他心灰意冷的他站在铁路分局门口。
“罗景全?是罗景全吗?”一群人从他身边走过最前面的一个人停下来疑惑的打量他,然后激动的握住罗景全的手说。
“你是?”罗景全茫然。
“这是我们石局长。”旁边有人急忙解释。
“啊?石明达?噢,不,石局长,真的是你?”罗景全也激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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