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难追/寡妇门前桃花多_苏珂安【完结】(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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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浑身都是好东西。狼皮保暖,狼肉也是一味药,尤其对体寒的女人,格外有好处,她可以把肉割下来,放在冰冷的地窖里保存好,留着数九寒天和奶婆婆两个滋补养生。

  狗蛋却说,“一人两只,这样最好。”

  银豆不谦虚,“行呀,你要是肯给,我没有意见。”

  两个人商量好,狗蛋说,“天冷,先放着,等明天我找时间过来给狼剥皮卸肉。”

  银豆啧啧两声,“狗蛋你真了不得,啥都会,厉害呀!”

  狗蛋忍不住翘起嘴角,杨家湾最能干的女子夸他呢,他能不高兴么。

  银豆换了衣衫回到中窑,赵氏已经把饭端上来了。今晚做的是饸烙面,筷子头粗细,又长又筋道,一股脑儿全下锅里,捞出来浇上肉汤,一人盛了一大海碗,摆在炕桌上让两个吃。赵氏又从西窑里找出两套新作的衣服,给狗蛋说,“狗蛋呀,婶子新衣做好咧,就等着给你呢,眼下你这衣裳让血糊了,不如换换吧,不然回去你爹你妈看见你这样子还要操心。”

  狗蛋嗯嗯答应,竟然没想起要顾忌,当场脱了上身短衣,要换上新的,柳银豆从他解衣带开始就低下头安安静静吃饭,一句话都不说,相比之前,她已经不那么讨厌狗蛋靠近她,但心里还是有点排斥,她不能看见男人光膀子,不然吃不下饭。

  狗蛋换衣服的当口,赵氏发现了狗蛋的肩头上的伤,很是担心,“我还有锅呀,就算没锅用,你们也万不敢叫我担惊受怕。天爷,你个少年娃咋不把自己当回事嘛。”

  狗蛋笑一下,说,“婶子,我一点都不疼呢。”把柳银豆给他的小瓶子拿出来给赵氏,又说,“婶子,不如你现在把药粉给我撒上,银豆说,撒上明天就好了。”

  “好呀,我这就给你撒。”赵氏答应,很快给杨狗蛋的伤口上撒上药,找了洗干净的细布条裹着,又让套了衣衫,方才放心了,“以后别冒冒失失的,天晚了,就甭回来。要是有个闪失,你爹你妈肯定伤心哩。”

  说完,又对银豆说,“银豆哎,你可不敢一个人走。天黑不回来都成哩,往后甭这么吓奶奶。”

  银豆眼眶一热,想想之前差点命丧黄泉就后怕。

  狗蛋吃饱喝足,精神抖擞地回去了,银豆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吃完饭倒在炕上一直睡,睡得迷迷糊糊的,做起梦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惊吓刺激,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天夜里柳银豆又梦到了许久不曾出现在梦里的另一个自己。梦里的师傅不在身旁,她独自在陌生的地方,拉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的手,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喊着年轻男人的名字,“永年,一起走呀。”

  银豆是被这梦给恶心醒来的。……拉手?她从来不碰男人,为什么还会拉着男人的手?多恶心呀,还叫着人家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永年。”

  银豆觉得永年这个名字很耳熟,梦里的年轻男人也有几分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摇摇头,干脆不去想,实在太恶心了。

  鸡叫三遍,银豆洗梳完毕,特意将双手洗了又洗。洗完进偏院给驴和骡子喂草,听见门口喊,“婶子在吗?”

  赵氏闻声,从窑屋出来,说,“噢,是狗蛋呀,快进来。”

  狗蛋站在门口说,“婶子,我不进来了,我就问问柳银豆去医馆不,去的话一撘走,路上有狼也不怕。”

  他的驴就在身后,昨天跑回来在杨家湾绕了一大圈,最后自己进了狗蛋家大门。驴回来狗蛋还没回来,狗蛋爹杨昌端有些坐不住,几个儿子倒还好,只宽慰他爹说,“爹呀,甭操心,狗蛋没人敢惹。”

  杨昌端这头暗暗担心,那头老婆王氏靠着院墙一步一步往前挪着走,对狗蛋没按时回来不闻不问,拉着脸嗯一声,转头去吃晚饭。

  大概一个时辰以后,狗蛋穿戴一新进了家门,杨昌端要责问,狗蛋便说自己碰上狼了,缠斗的太久,耽搁了时辰。杨昌端看狗蛋毫发无损,且神采奕奕,难免起疑,说,“这新衣裳咋回事?谁给的?”

  “不是呀,我婶子做的,”狗蛋不以为然,毕竟他从前很多衣服都是托着赵氏来做,“我给她家送锅去了,她锅破了,我在铺子里给新制了一口。”

  杨昌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只好道,“不是叫你离那小寡妇家远些吗?你咋不听?”

  杨狗蛋眼神暗了暗,说,“我行的正坐得直,不怕人说。再说柳银豆如今在十里八乡,谁不尊敬?连我妈都对她客客气气的,我就是和她说两句话能有啥呢?又没啥。”

  杨昌端被儿子反驳的无言以对。也是,柳银豆的处境不日耳语,如今没有哪个人会觉得自己和柳银豆说过话或者走的近就是掉了身份或者同流合污,相反,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他们都乐意和柳银豆接近,反倒是人家现在眼界高,不肯搭理。杨家湾一众人简直要悔不当初了。更何况柳银豆根本不和男人近距离接触,因为坚持不给男人把脉看病还闹出不少风波,任谁也抓不住她的把柄,也说不了她的闲话。

  到最后,杨昌端也说,“你好自为之。婶子哪里也不要常去。以前田娃在,你是他的伴,他人没了,你还沾他奶奶的光,不合适。”杨昌端虽然这样说,其实真正担心的不过是狗蛋和那小媳妇真的走近了,传出些不好听的,无疑是朝他这当族长的脸上扇巴掌呢。

  杨狗蛋可无法还嘴,只好说,“爹我晓得,我婶子给我多少好处,我就翻番地还她,她一个女人家无依无靠,我孝敬她应该的。”

  杨昌端再没说什么,心里总没办法平静。昨天白天,十八里铺的大财东谭永年派了最得力的人来他这里说一门亲,想娶杨氏族门的小寡妇柳银豆做小老婆,要他开口打发人。他没当场答复,只说要好好想想,可是真要想起来,还是让人头疼。这柳银豆看着软,其实是个硬茬子,他倒希望她早些嫁出去,不过听说柳银豆的意思,自出了麦场上偷人的事情以后,倒一心一意要守寡了。

  看样子,他得联合族里其他老人找个时间亲自跟柳银豆谈谈,她嫁不嫁是她的事情,但族里就算有权利打发她走人,也要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

  狗蛋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美美地睡了一觉。天麻麻亮翻起来,惊觉肩膀上已经没有任何疼痛感,伸手一摸,结了疤,硬硬的。

  这柳银豆,真神了。想起她说给旁的男人不开药,杨狗蛋心里便乐开了花,乐着乐着又想起昨晚她鄙视他不是男人,又恼上了,恼着恼着又记起很久之前她那些不知羞的浑话,说什么他毛没长齐…哎呀气死人了!

  本来挺高兴,结果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充斥着柳银豆的各种恶言恶语,心里顿时憋得慌,他起身穿衣服,特意把裤腰带解开仔细观察了一下,得出个结论:他明明就是个男人嘛,他是男人中的男人,柳银豆纯粹气他呢,她说这话哪来的根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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