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任胥带着阿三阿四一道折返回长安。
出了西峻山,便出了朝廷兵马的势力范围,这地界虽然属梁,但已不再能看到牌楼村驿,十余里之外依旧荒无人烟,但也因此,盛迟暮的随兵脚程都在加快,希望能尽快赶到瀚城。
夜里他们在野外休憩,女眷睡在车中,将士操吴戈而待旦,严整不发。
盛迟暮想到任胥,忍不住弯了弯唇,正模糊睡了过去。
忽然四下里传来喧嚷声,三个女眷都被吵醒,跟着火把齐刷刷晃了起来。
盛迟暮掀帘望外,只听任胥派来的那个先锋官叫嚷道:“保护太子妃!”
一时间原野里全是这五个字的回声,齐嬷嬷和轻红怕得缩了起来,盛迟暮视线一凝,只听见有人拔刀,齐刷刷的,跟着又是短兵相接的铿锵声,她感觉到有人逼近了马车,应该是任胥的人马,但与此同时,先锋官大喊一声:“小贼!住手!”
阵对被冲散了,数十人拿着兵器闯进阵列里,他们骁勇善战,经验丰富,而且都是一身黑衣黑帷面,来势汹汹,见人便砍,先锋官应接不暇,命令的声音后来也湮没不闻。
盛迟暮听到车篷上有人重物砸落下来的声音,齐嬷嬷和轻红惊骇地抱着,盛迟暮临危不乱,心道留在车内坐以待毙还不如出去逃走,要推开车门,车篷上那人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砍翻了两人,两个人哇哇惨叫地从马车上滚了下去,没有了车夫,马车狠狠地摇晃了一下。
跟着车篷被飞快地掀开,月光坦然地照了进来。
一个人从上面跃下,轰然落地,吓得轻红发出一声惨叫,哆嗦不止。
盛迟暮要说话,却被一只大手拉到了他近前,顷刻之间便被捂住了口鼻。
第42章
“县主!”
耳畔是齐嬷嬷心惊肉跳的吼声, 盛迟暮被捂住口鼻,只能尽全力呼吸,这人的掌心有一股烈酒的味道, 冲鼻得很, 黑夜之中,一个蒙着黑面的男人从身后贴了上来, 抓着她的手腕,两个人一齐滚下了车。
盛迟暮的身子单薄, 在地上滚了两圈, 被他紧扣着手腕攥着, 逃脱不得,好在嘴唇终于释放,她冷声道:“你是谁?”
齐嬷嬷和轻红都攀过车辕看她, 齐嬷嬷甚至大声叫嚷让人来救盛迟暮,但那男人眼睛一冷,随即托着盛迟暮跳上了一匹马,盛迟暮再要出声, 忽觉得身子一片软绵绵的,他的掌心那股异香有令人脱力的功用。
知道的那一瞬间,盛迟暮除了想到任胥, 什么都没有想。
转眼马儿载着两个人冲出包围圈远去。
风一股脑地吹过来,盛迟暮被吹得全身冷热交集,她想了许久,才终于出声, 且不再迟疑,“萧战?”
男人一手搂着她拉住缰绳,一手解开黑面,笑道:“竟然知道是我了?”
身后没有人追来,盛迟暮淡声道:“你的人呢?”
“他们不过是饵。”等任胥的人将他们杀完了,自己早带着盛迟暮跑出了几里远。
想到这儿,萧战全身的肌肉有些放松,他满意地笑起来。
不能乱。
盛迟暮这么告诫自己,微微蹙眉,这原野上连树都难见到一棵,只剩荒野,可此地距离大哥盛曜的驻兵营还有一条长河,盛曜不会带着人过河南下,这会犯了晋安帝的忌讳。萧战这人一向擅长把握战机,也擅长揣摩敌军的心思,他既然敢出手,一定早把后路都留好了。
“长乐公主人在哪儿?”
萧战笑着道:“已经到了平南府。”说罢,他又低下头道,“你放心,我不会娶她,我只娶你一个人。”
这人真是愚昧,盛迟暮冷清地回道:“我已是太子妃。”
“太子妃又如何?”萧战想说,她要是舍不得这个身份,待自己将来做了太子,她一样是太子妃。不过这话暂时不能对盛迟暮说。
盛迟暮语含讥讽:“你这话半年前说,也许还有机会,萧战,是你自己来迟了。”
年少的时候,盛迟暮也不是没有憧憬过,在她还待字闺中之时,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最后娶了自己的人是任胥,她只是想着自己未来的意中人,他会勇猛高大,骑着青骢马来娶她。那个人想了很久都只有萧战,就连齐嬷嬷她们也都有这个意思,何况她与萧战自幼相识,不说青梅竹马,盛萧两家也算知根知底。
可惜一直到她年满十六,也没有等来萧战求婚的消息,是皇家的圣旨先人一步。现在想来,能嫁给任胥,竟然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连萧战掳走公主,她尚且可以想他也许对公主动了真情,是真心实意,可他转头又来欺辱自己,盛迟暮早对他死心了,这人不配自己还记得这么多年。
萧战一默,许久之后,他低声道:“阿暮,你是不是在介怀?要知道,你的身份对我而言不是问题,我不在意你身子给了别人,也不在意你的心里有了别人。”
这人竟然是这么想的?
盛迟暮动了火,饶是以前不知情滋味,被人这么戏弄,她也早就怒了,何况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萧战对她不敬,便是对她夫君不敬,她冷然撇过头去,“我心里只有太子,你既然知道,那便别逼我。”
话音一落,盛迟暮觉得身子一轻,竟然被萧战抱下了马。
他回头一脚踢在马臀上,“去引开追兵!”
马蹄一扬,往深不可测的夜色里飞奔离去。
盛迟暮皱眉道:“你为了劫走我,不惜牺牲这么多人和你的马。”
萧战抱着她走到小山坡上,嗤笑道:“能让我劫走你,他们便是死得其所。”
他半蹲下来,将盛迟暮妥帖地放在小山坡上,她软软的身子一着地,那地上的湿凉便犹如潮气蔓生,她被冻得轻轻哆嗦,萧战俯身亲吻她的嘴唇,呢喃道:“你知道么,那日我和你也是在小山坡上见面,那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今日得偿所愿。
萧战开始解盛迟暮的衣裳。
他的手指粗粝,而且并不温柔,盛迟暮的腰带扎得紧,他便猛地用力撕开,朔风吹拂着那娇花般的身子,盛迟暮冷得颤,她试图伸手推开他,但总是使不上力。
她闭上眼睛,屈辱之际只想到了任胥。
他比不了任胥,任胥一直以来最担忧她受寒,虽然好胡来,也总是在房中事先点燃炉火,将室内弄得暖烘烘的,事毕会体贴地开窗换上新鲜空气,他总是爱盖着被子,怕她受凉,她的羞涩也会少一些。想到任胥,盛迟暮便觉得心里凉透了,难道她真要在此处,将自己给了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阿暮,你不愿意么?”
萧战此刻的语调还算得上温柔。
盛迟暮浑身都冷,她冷笑起来,“我已说过,心里只有太子,就算我今日横尸此处,也是清白着死。”
萧战大怒,抓着她的衣裳狠狠地摇了两下,盛迟暮的后脑勺撞上了山丘上的石块,她吃痛,却没有一点声音,萧战一怔,摸到她的后脑,再放到唇边,有缕缕温热和腥甜,他惊讶地看着她,“阿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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