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中衣内露出他优美的颈窝,线条流畅的锁骨。皮肤光洁,肌理分明,骨感而紧致。
记月的手抚在他胸前,手指抚过那道细长的伤痕。
手术瘢痕还很新鲜,颜色鲜红,看得出缝合的针线痕迹细密均匀。
记月轻轻抚摸着这道瘢痕,紧紧锁着眉,好像将生命都注入了这个伤口之中。
她笑了笑,眼泪落下去,滴落在那个伤痕上。于是,她再次低下头去吻那个伤痕。
伤口的新肉触感非常敏锐。莫止感觉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心疼痛得一塌糊涂。她的泪珠掉落的声音都那样明显,一滴一滴仿佛都滴进了他的心里。
只能用力咬住嘴唇,紧闭的眼角处忍不住渗出丝丝湿润。
记月喃喃自语:“莫止……你的心脏,终于修补好了……我说过,我要救你,就算是付出一切我也在所不惜。现在你很好,不是么?这就够了……”
她抬头看着莫止的脸,手指抚着他的眼角,“我以前还想过,可能你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过去从不为世人所知,在这个时代也没有未来。莫非,你命中注定就属于我的世界?可是……原来那些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罢了。”
见莫止睁开眼睛,她又绽开笑容,“原以为你的病好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慢慢变老,就算是老得又丑又弱,我们还会在一起。现在,既然不能在一起了,我只能求你好好对待你的心脏,因为这个心脏,是我帮你修好的,你一定要保护好它,知道么?”
莫止突然道:“若是……我求你……”
记月歪歪头,“求我什么?”
莫止抿唇,他想要与以前一样,要她不要离开。可是,又无法说出口。
她要离开了,不只是离开他,而是离开这个世界。她要回到她自己的那个世界,那是她真正的家。
又感觉她在吻着那个伤痕,他侧过头,一直积存在眼角的眼泪,终于滑落在腮边。
自从瀛洲岛残阳血染,这么多年,他都已经忘记了上一次落泪是什么时候。
记月将头贴在他胸前,耳朵正在他心脏的位置,听着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那声音如此规律,没有丝毫杂音,那颗心脏在他胸腔里,那样稳定地跳动。
渐渐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莫止感觉到伏在他身上的人慢慢停止了活动,身体软绵绵的,轻微的呼吸声传来,很是规律。
她醉得失态,把他拽到床上,脱他的衣服,要与他洞房花烛,可是,她睡着了……
莫止闭上眼睛稳定了一会儿心神,才慢慢起来,双手抱住记月,让她在枕上躺好,然后拉过被子为她轻轻盖上。
他理好自己的衣衫,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把自己写哭的一章……
感谢本文女一号静寂月大大提供了这个按在床上脱衣服的梗。只是,月大给我的是个欢乐的梗,被我写成了虐梗。
第98章 魂梦依依
第九十七章魂梦依依
海岛上的日光很强烈,透过窗棂的光线照在眼睑上,让她的意识突然恢复。
记月猛地坐起来。
帘帐之下,可以看到窗外明媚的早晨。一阵阵晨风透窗而入,房中充溢着清新的咸味。
这里是瀛洲岛,莫止的房间。
记月锁紧眉头,感觉到太阳穴痛得厉害,这才环顾四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床榻枕衾凌乱,一定是昨晚美酒乱性。本来决定好要很快乐地渡过一天,这一下全毁了。
脑中浮现出她把莫止压倒在床上拉扯他衣服的画面。
记月闭上眼睛稳定心神,昨晚那种心痛得要破碎的感觉又在侵扰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今天,她就要离开了……
她要离开瀛洲岛,然后,离开幽篁阁,离开这个世界。
最重要的是,离开莫止……
不是关山阻隔,不是天南海北,更不是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那是两个时空的距离,他们将分别属于不同的宇宙,而且两个宇宙将会平行,永远也没有交点。
她双手扶住头,不敢再想下去。曾经,可以穿越时空回到自己的生活,是一个多么奢侈又多么幸福的幻想。她做梦都想回到家,再见到爸爸妈妈,再回到她的医院,再继续她原来的生活轨迹。
可是,时移势易,她竟然在这个世界里有了刻骨铭心的爱恋。
她可以放弃自己,可以不回去,但是,即使她不回去,莫止也因为碧落教的原因,必须要作为教主,带领着碧落教的人回归瀛洲岛,因为只有他才有那么强大的感召力,才可以让这些随心所欲目无法纪的人在这里过这种最适合他们的生活。
记月已经看到,他们很习惯聚集在莫止的周围,安居乐业,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如同他们聚集在归居风周围一样。
可是,若是要她留在这里,继续和莫止在一起,做碧落教的教主夫人,她会很难过。而且看得出来,莫止也不希望她过这样的生活。
在这个世上,他从来都是最了解记月的人。
记月是一个医生。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时空,什么宇宙,她都会将救死扶伤的使命作为自己的工作。没有了她的工作,就等于剥夺了她一半的生命。
所以,在得知那个穿越时空的机会确实存在的时候,莫止虽然犹豫了很久,还是狠心说出了“分开”这两个字。
他知道,记月会痛苦,但是她最终会接受。因为,这个决定仿佛已经是最无奈却最合适的选择了。
其实,若是简单直接地放下一切,无论是谁,求对方不要离开自己,那么,也许莫止可以放弃碧落教和瀛洲岛,放弃这个江湖,记月也可以放弃回家,放弃现代医生的生涯。只要可以在一起,有什么不能牺牲呢?
可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没有这样做……
记月苦笑了一下,她与莫止的想法,好像根本不必沟通。她完全了解他的所思所想,也明白他的苦衷,就像他也是如此的懂得她。
推开门,门外几个端着巾帕净水的美貌丫鬟立即躬身行礼。
“月姑娘早,请姑娘梳洗。”
记月抬头看看四周,这里没有莫止的人影。
丫鬟道:“教主在草亭等候姑娘,为姑娘饯行。”
她要走了……
说到饯行这个词,记月再次真真切切感到,她要离开了。
莫止为她饯行,不仅仅是看着她离开瀛洲岛,还有看着她离开一切的意思。
记月一个人漫步离开那片竹楼,寻着昨天记忆的道路,穿过山石树林,走向那个草亭。
那些丫鬟在伺候她梳洗之后,只是看着她离开,在她身后行礼告别,没有一个人跟随她。
人在树林中,就已经听到草亭的方向传来清越悠扬的琴声。记月的心顿了一顿,那是莫止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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