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妙君醉得红着脸,看着院子里忙忙乱乱的样子,对记月道:“月姐姐,这里有林砚哥哥安排,用不着我们,我们不如回房休息好了。”
记月点头,跟着武妙君离开了前院,绕过竹林时,看见被家丁搀扶的慕容远风眼中含着醉意,目光却依然盯着她的听诊器。
幽篁阁的佳酿不仅美味香醇,而且后劲十足。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幽篁阁都安静非常,人们都在美酒的余韵中沉醉,在竹香和清幽的居处中一梦南柯。
记月也跟着喝了三两杯酒,却没有什么感觉,其实她虽然平时不喝酒,酒量却天生很好,只是女孩子不便在人前显示罢了。
晚餐是清淡的清粥小菜,记月吃了一点晚餐,月上竹梢时,正屋一直暗着,没有掌灯,可见武妙君一直酒醉未醒。
莫止走后,她接连喝了不少,离开时虽然状态还好,估计后劲难当。
记月实在不想早早安歇,又不便打扰武妙君,便一个人出来,出了小院,往后花园来。
那个地方风景很美,在这清幽的月夜,景色肯定更好。最重要的,那里是她最初穿越而来的地方。
明月斜挂,月色如霜,秋风阵阵,在竹林中泛起一片涟漪,送来旖旎竹香。
四周好生幽静,耳边只有风过竹梢的声音,眼中只有摇曳的竹影。
好美啊,记月看着这清幽景象,突然无奈地想,如果真的再也不能回去,就在这美丽的竹林,终老也好……
脚步慢慢游移,顺着林间的小径信步而行,突然听到竹林后面,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记月怔了一下,心下疑惑,不禁借竹林隐住身形,向那个方向看去。
翠竹掩映的小径旁,有一小片空地,其间有一副石桌石凳,可以专供在后花园赏景时休息。
石凳上背对她坐着一个人,月光下,他的衣袍显出一种黯淡的橙色。虽然月下颜色变化,但看那瘦长的身形,手中收拢的折扇,也可以看出,这人正是莫止。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道姑打扮的女子,掩面而泣。
记月心中疑惑,定睛细看,那个女子却正是无邪观的首席弟子白佳容。
看她忍住哭声,肩膀却在剧烈颤抖,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是什么情况?
白佳容?莫止?白佳容为什么要站在莫止的面前哭?她要干什么?莫止为什么晚间一个人跑到后花园,难道就是来见白佳容?
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是情人幽会啊?而且白佳容的年纪,绝对要比莫止大十几岁。
也不一定啊,这个莫止怪怪的,说不定就是喜欢年长的女子,所以才对武妙君不感兴趣。不行,为了武妙君,一定要好好看清楚,他究竟有什么秘密。
记月摇摇头,恨不得捶自己一拳,什么时候这么八卦,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正在纠结,那边白佳容抽泣着说出两个字,“公子……”
莫止慢慢抬手止住她,沉默了一会儿,漫声道:“好了,你去吧。”
白佳容努力止住抽泣,才抬起泪眼,看了看他,然后屈身行了一礼,“是……”
她后退几步,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潜踪而去。
记月惊讶看着,这个女子竟然对小她十几岁的莫止如此恭顺,还一副满心依恋的样子,这个家伙的魅力也太大了吧。难道,白佳容就是因为他,在聚会前偷闯后花园的么?
竹林中一片幽静,莫止依旧静静坐在那里,手指在折扇上轻轻抚弄,没有任何别的动作。
月光如水,夜色寒凉。
莫止突然咳嗽了一声。
记月眨眨眼睛,他的咳嗽声好像压抑着什么痛苦。
莫止站起来,双手扶住石桌,继续沉默着。
突然,他猛地将衣袖在桌上一甩,那把折扇被掀飞出去,也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看起来他生气了,但是,他紧接着便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喘不过气,终于跌坐在石凳上,用手按住胸口,伏身在石桌前。
第11章 紧急抢救
第十章紧急抢救
记月简直不敢相信,她穿越时空来到遥远的古代,来到这个异世的江湖,面前居然再一次出现了急诊病人。
然而根本来不及思索,虽然从业时间还不长,抢救病人的意识却已经形成了职业习惯。
她立即从竹林后闪出来,快速向石桌旁的莫止跑去。
莫止伏在石桌上,痛苦地喘息,不时咳嗽。记月赶到他身边,习惯性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口中问道:“先生,您怎么了?”
这一声标准的职业化询问,显然让莫止受了惊。他立即抬起那张好看得不像话的脸,秀美的凤眼瞬间睁大,眼底满是惊异。
“你……”他几乎说不出话,只能费力地呼吸。
记月看到,他的额角渗出冷汗,脸色在月光下白得如同死人,呼吸困难很是严重。
支气管哮喘?还是心源性哮喘?肺栓塞?记月的脑子里立即反应出一系列的鉴别诊断。
习惯性地伸手一拽,听诊器正和平时上班一样,搭在她的肩膀上。
也许是因为这个听诊器已经成为了她曾经存在于自己的世界的唯一证明,她竟然一直带着它,不舍得收起来。也是幸运,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这个武器和战友,就在她身边。
她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伸手扯开莫止衣袍的前襟。他身上这件红色的外袍只是一件披着的鹤氅,掀开即可。但里面那件白袍却束在腰带里,衣领还是古装的右衽交领,里面还有白色的中衣,层层叠叠,好不麻烦。
她扯着他的衣领,发现难以扯开,只好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莫止用颤抖的手推拒着她,喘着气费力道:“你……你要干什么!”
他的手冰凉汗湿,也没有什么力气,却还是在很明显地表示拒绝。
记月睁大眼睛,这个家伙在想什么?他不会是把自己想象成劫色的女流氓了吧?
心里又急又气,一把推开他的手,“你把衣服解开,我听一下,快点!”
莫止却没有丝毫配合,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一抖袍袖,拂开她的手,语气好生决绝。
“你走开!”
竟然把好心当作驴肝肺!记月怔了怔,这才想起,自己一时着急,都没有向他表明身份,他一个古人,自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连忙低头在他身边,正式清晰地向他解释起来,“对不起,我没有说清楚,我是一个医生,你现在的病情很危重,我要为你诊治,请你配合一下。”
莫止抬眼看她,痛苦地锁起双眉,好像是听懂了,却又好像不太懂。
记月顾不上许多,又伸手拉拉他的衣领。这种古代的衣服很宽大,听诊器如果放在外面,肯定无法听清,但是又不方便像现代人一样向上卷起来。
只好用权宜之计了。她双手把他的交领向两边拉了拉,然后戴上听诊器,把听诊器头从他衣领之间伸进去,放在中衣的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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