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金老头居然出口就说要摸摸魏颐,怎么能让容琛不气极。
容琛走过去,就道,“金铎,你若要走,朕赐你两个宫女,huáng金千两,够你好好过完余生了。现在你就谢恩离开吧。”
金老头这段日子也是看得非常明白了,他们的皇帝是个惯会吃醋的人,一般的太医来给这子琦公子诊病,从来就是放下帐子下来的,舍不得让人多看了他这个宝贝一眼,他来看病,本也是放了帐子下来,只让把脉,只是子琦公子愿意将帐子挂起来,还要和他说话,他才有了见这美人的机会。
金老头心中暗想,这皇帝后宫里那么多美人,而且,要是他想要的话,天下的美人都能够被他选进宫里来,他怎么还这么爱吃醋呢,这个子琦公子,别人多看一眼也不成,真是够小气。
金老头虽然心里嘀咕着这些,脸上却无什么波澜,规规矩矩地谢了恩,却又说道,“老朽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在京城,公子身上的毒虽然清了,但身子实在太弱,必须仔细调养,不到chūn暖花开,万万不能受冷染了风寒,不然,恐怕会来势凶险,如若那时候太医院的老家伙们不行的话,可以再张榜出来,老朽会来给公子看看的。”
金老头这话说得,要是太医院的人听到,恐怕他们会恨得牙痒痒,直接给他来一剂泻药。
但也就是因为他这话,容琛居然就不敢放他走了,不然,要是魏颐到时候真凶险了,而太医院又没法子,那时还找不到这个老头子了,该怎么办?
因为皇帝突然又不放人了,金老头只得在宫里住了下来,因他不是太医,也就没有编制,不需去当值,也不需去给别的人看病,于是,就极闲,闲得太厉害了,就越是喜欢打望美人。
他住在魏颐院子的厢房里,时常陪魏颐下棋,看魏颐画画极好,还颇惋惜地道,“若是老朽在你还未入宫时遇见你,必定收你为徒,不需你有多高的医术,就这画画极好,就可以替我画出百般草药毒虫,老朽一直想写一本医典,奈何不会画图啊。”
魏颐这时候已经知道这老头子极好男色的事情了,故而是不会接他的话说愿意帮他画图的,只说道,“我的画技实在算不得好,若是金老想要一个会作画的徒儿,那实在不难,让您从画院里去选,看上谁,他也乐意跟你,我可以让皇上做主,让他拜你为师,从此之后写你想要的那医典,也还来得及。说实在的,金老您医术如此jīng湛,若是不流传后世,实在可惜,一定要著书立说,名扬后世,带出好的徒儿来,悬壶济世,那也是为当今天下做的一件大功德。”
魏颐这话说得实在圆满,金老都不好再占魏颐一点便宜了。
而后,魏颐就把这事给容琛说了,容琛赶紧给去安排了这事,真从画院里安排两个人来跟着金老头,却不是给他做徒儿,只是跟着他给他作画而已,而金老收徒的事,则是要从太医院里比较有天资的学徒里选,毕竟,这学医可不是一件儿戏之事,关乎人命,哪能抓两个画院的画师就去学。
要查魏颐所中之毒为谁所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容琛却不可能任由人给魏颐下了毒,而不找出真凶来。
审问了宗人府大牢里的刘妃,刘妃被关了这段时间,早有些疯疯癫癫,听闻有人给魏颐下了药,她是拍掌大笑,状若疯癫,看来,药定然不是她下的,而且,以她刘家的力量,也找不到如“雪颜”那般歹毒又稀罕的北地毒药出来。
刘妃在过年之前,被赐了毒酒而死,从此,他的两个儿子,都让别人养着了。
而刘家,则是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卖去为奴的为奴,一时间,树倒猢狲散,那曾经因为女儿得宠而来的荣恩荣华瞬间就散去了,那些看着这些发生的京中权贵,看好戏的有之,庆幸的有之,唏嘘的有之,引以为戒的有之……
特别是稳立宫中的白贵妃,看刘妃得了这个结局,心底也许有丝窃喜,但更多的,定然是唏嘘感叹,心有戚戚然,还有做事更加谨慎。
白贵妃看事情是非常明白的,当年吴皇后一家的倒台,皇帝对后宫嫔妃的冷淡,这都让她明白,在皇帝面前要本分,安分一些,才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刘妃已死,她是一方独大,后宫由她主持管理,她虽无皇后名分,却已经享有皇后的权利。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僭越,反而越发谨慎而安分。
故而,皇帝对她才从没有看淡过。
现在,后宫里新上来的程妃,因本就温柔贤淑安分守己,加上刘妃这前车之鉴还在眼前,看那子琦公子甚得皇上恩宠,她也是不敢多说的。
新年很快就来了。
宫里这段时间也分外热闹,到处一片喜庆,因有各种祭祀和活动,皇帝最不得闲,和魏颐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
魏颐因算不得后宫,而且他自己也不会去参与后宫的活动,故而倒是分外清闲,除了初七去给父母嫂嫂扫墓,就再无可忙碌处,别人热闹,他的清冷,总让他生出一丝凄凉之感,虽觉凄凉,但已经没觉绝望了,反而有了希望,他告诉自己,经历过死亡的自己,以前的自己就已经死了,现在新的他,便应该如答应容琛的一样,是为了爱他而活下来的。
第105章 元宵偶遇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chuī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元宵之夜,京城风貌,多是如此热闹,繁华,行人如织,即使天气还依然寒冷,呵气成霜,但走在人流之中,多不察觉。